“哎呀!
”
那遙剛把房門打開,丹秋便注意到他的眼睛不對稱。
驚呼一聲後,忙壓低聲音問:“你眼睛怎麼腫啦?
不會是二公子不認罰,半夜把你給打了吧?
”
“别瞎說。
”
那遙已經領教過魏思華的厲害了,可不敢讓丹秋再冤枉魏思華。
自己辣眼睛沒什麼,就怕魏思華瘋起來,在丹秋面前也……
萬萬不行!
可不能毀了丹秋的名聲!
“二公子昨夜表現很好,不僅深刻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還老老實實在果皮床上躺了一宿。
就是那果皮床吧,實在紮人,二公子一宿沒睡着。
剛才起來的時候,我都看到他衣裳上有血迹,想必昨夜不好受。
”
“那是肯定的。
”
丹秋看了屋内一眼,便沖那遙道:“你也不看看英雄果的果皮上有多少刺。
那些刺又尖又硬,方才我去檢查阿履的房間時,就碰了一下。
你看,手指都出血了,血還滲到指甲縫裡,又痛又癢。
”
“你也太不小心了!
”
那遙皺眉,下意識就想抓丹秋的手來看一看。
可自己的手剛伸到一半,又覺得奇怪。
――她受傷,我那麼着急幹什麼?
于是,尴尬地摸摸自己的鼻子,嘴欠道:“随便刺兩下就出血了,你這手得多嫩啊?
沒事兒就多幹點活,把手整得粗糙點,别總想着偷……啊!
你捶我眼睛幹什麼!
”
是的。
那遙又被捶了一拳。
他那自我化解尴尬的話還沒說完呢,就被丹秋給捶了。
“呵呵,不幹什麼。
”
丹秋皮笑肉不笑:“就是看你眼睛一大一小,挺不順眼的,好心幫你整對稱咯。
”
說完,還朝自己的拳頭吹了一口氣。
仿佛在誇贊那個拳頭:打得漂亮!
“二公子?
奴婢來給您送藥膏。
”
丹秋的餘光掃到魏思華,便丢下那遙進了屋。
她先給魏思華行了個禮,才道:“這藥膏是長樂園那邊送來的。
小郡主聽說二公子昨夜要當大英雄,擔心二公子會受傷,特地命人送了兩瓶藥膏過來。
”
把藥膏送完,丹秋又退了出去。
這會兒天已經亮了,她任務完成,也該回永樂院複命。
隻是經過那遙身邊時,還記着那遙說她偷懶呢。
于是,趁着那遙不注意,又狠狠踩了那遙一腳。
“哇啊!
”
那遙沒有設防,被踩得直跳腳:“丹秋你個瘋女人,你有病吧!
”
“呵呵。
”
丹秋冷笑:“瘋女人總好過你這條狗!
單!
身!
狗!
”
“嘿,你……”
“那侍衛,進來給老子上藥。
”
那遙還想怼丹秋兩句,奈何身後傳來了魏思華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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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藥?
――二公子讓我進去給他上藥?
那遙嘴角一抽,腦海中出現了方才那副辣眼睛的畫面。
連忙回了句:“二公子,屬下幫您把阿履叫來吧。
”
“叫他作甚?
”
魏思華擺擺手:“阿履跟老子一樣都受了罰,你認為他能比老子好多少?
”
“那屬下給您叫别的……”
“老子讓你來你就來!
”
魏思華有點惱了,聲音極其冰冷。
那遙頓感頭皮發麻,趕緊進屋給魏思華上藥。
看着魏思華滿身的傷痕,那遙還有點心疼呢。
畢竟是自己從小看着長大的,抛開身份不說,他也算是長輩了。
心下有了觸動,那遙就想再叨唠兩句,跟魏思華講講大道理。
可誰知,這大道理還沒說出口,魏思華就問了句:“怎麼樣,老子昨晚有沒有偷偷摸摸睡地上?
”
那遙:“……”
抹藥的手一頓,沒想到這二公子那麼記仇!
魏思華等了一會兒沒等到答案,又道:“老子在問你話!
”
那遙一個頭兩個大。
――行。
――這張嘴閉嘴老子老子的,還真是遺傳到了王爺的精髓。
“二公子沒睡地上,是屬下冤枉您了,屬下跟您道歉。
還望二公子您大人有大量,能原諒屬下。
”
說完,那遙又笑呵呵道:“要不這樣?
這事兒啊,确實是屬下錯了。
等二公子身上的傷好了以後,屬下去醉仙樓擺一桌,專門給二公子賠罪,您看如何?
”
“呵。
”
魏思華冷笑了聲:“那侍衛啊那侍衛,丹秋說得沒錯,你是真狗啊。
不僅是沒人要的單身狗,還是個會說話會辦事兒的狗腿子。
不過……你這麼狗腿我很喜歡!
醉仙樓的席面就不必了,把它折算成銀子給我吧,你知道我現在缺錢得很。
”
那遙:“……”
臉上的笑容都僵了。
――呵呵。
――方才那話說早了。
――二公子這又陰陽怪氣又貪财的,才真是遺傳到了王爺的精髓啊!
“行行行,那就折現。
”
自家的二公子,那遙能怎麼辦?
當然是對方說什麼便是什麼了。
誰讓他冤枉了人家呢?
不過話說回來,這二公子怎麼能跟他家王爺這麼像呢?
雖說以前也像,但也沒有現在這麼像啊。
父子倆都兩年多沒待在一起了,那脾氣和神韻,以及行事作風,反倒越來越接近了。
難道這就是血脈?
可如果是血脈,他家二公子身上也有王妃娘娘的血,為何二公子不像王妃娘娘呢?
――如果我有孩子,我的孩子會像我多一點,還是像他娘多一點?
不知不覺中,那遙的思緒就轉到了自己身上。
他突然有點想成親了。
想有一個知冷知熱的媳婦兒,想有自己的孩子。
可他已經不年輕了,還能娶到心儀的媳婦兒嗎?
誰願意嫁給他呢?
“那大叔,你說得對。
”
就在那遙心思蕩漾的時候,魏思華突然開口,打斷了他的思緒。
“嗯?
”
那遙剛剛回魂,還有些恍惚:“二公子,您說什麼?
”
“我說,你昨天晚上跟我講的那些話,我都聽到心裡去了。
”
魏思華收起陰陽怪氣,認真道:“你說得沒錯,我已經不是個孩子。
身為魏家子孫,我應該承擔起自己該承擔的責任。
”
經過一夜的自省,魏思華發現,一切都像那遙說的那般。
不管是放眼整個魏家還是京都城這些勳貴世家。
他魏思華,都是最随心所欲的那一個。
這十八年,他幾乎從未被束縛。
就連想遊曆天下的心願,如今也已經達成。
接下來,是該履行自己魏家子孫的義務,擔起魏家子孫該擔的責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