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寶原來是想趁着請安的工夫,旁敲側擊提提百寶居的事情。
現在的空間等級已經滿了。
每個月庫存刷新的數量,着實不少。
别的東西還好,零售加批發,怎麼着都能賣出去。
但壓縮餅幹、食用鹽、太陽能電擊棒這種東西,就有點麻煩了。
不拿貨嘛,由着每個月刷新覆蓋,還挺可惜。
拿貨了以後呢?
又不能光明正大去賣,遲早有天會将她的空間給填滿。
所以暖寶就想着,要不給皇帝提個醒?
讓皇帝派人去跟百寶居談。
到時候,自己的錢掙了,軍營也多了種食物和武器不是?
别瞧着壓縮餅幹在現代沒幾個人愛吃。
但它的味道,對古代人來說絕對算得上美味。
還有那太陽能電擊棒。
雖說不能像刀劍樣,直接要了敵人的命。
但它的威力,恐怕連上官子越那樣的妖孽都不定能承受。
用來活捉敵人,最好不過。
總之,暖寶對自己的東西很有信心,也确信皇帝會感興趣。
來禦書房之前,她是打定主意要從皇帝手裡掙錢的。
可是現在……
呵呵。
她滿腦子都是琴、棋、書、畫、舞、禮、繡,以及以後怎麼逃課。
掙錢?
清貨?
都被忘得幹二淨了。
直到她離開皇宮,坐上馬車,才突然拍了拍自己的腦袋。
“哎喲,把大事兒給忘了!
”
不過出都出來了,總不能再回去吧?
從宮門口到禦書房,得走好遠呢。
“算了,下次吧。
”
反正以後進宮的機會多得是。
專門再回去趟顯得太刻意了,容易掉馬!
馬車緩緩行駛在大道上,沒多久就回到了王府。
暖寶還沒下馬車呢,就聽到外頭傳來了熟悉的聲音。
“暖寶妹妹~你可回來啦!
”
馬車内的暖寶微微錯愕,和秀兒對視了眼後,便笑開了。
掀開車簾趕緊出去,果然瞧見姜姒君站在馬車旁,正臉期待地等着自己。
她着了身蔥倩色的衣裳,看起來十分精神。
可偏偏,頭上卻依舊戴着過年時魏傾華給她買的兩個小紅燈籠。
暖寶剛看了眼,就忍不住扶額。
――娘啊,這紅配綠是認真的嗎?
很顯然。
姜姒君也注意到了暖寶的眼神。
隻見她噘噘嘴,不滿地拍了拍自己頭上的小紅燈籠。
嘀咕道:“誰讓三哥哥這麼小氣?
就給我買過這對小紅燈籠!
”
說着,瞧見暖寶下了馬車,雙眸亮。
“咦?
暖寶妹妹?
你頭上這朵白青色的絨花還挺漂亮的嘛。
”
“絨花?
”
暖寶摸了摸自己的頭,将絨花給取了下來。
嘿。
還真是白青色的。
但她并不知道這朵絨花的來處。
左不過就是那幾個哥哥買的呗?
買得太多,暖寶都佛了。
戴什麼頭飾,都是秀兒幫她安排。
于是,擡頭看看秀兒,眼神中添了幾分詢問。
秀兒笑道:“這朵絨花是二公子前幾天新買的,今日也是第次給小郡主戴上呢。
”
“二哥哥買的?
”
姜姒君聽,眼裡充滿了羨慕。
“有哥哥真好啊,我怎麼就沒有哥哥呢?
”
“你有妹妹呀。
”
暖寶上前挽住了姜姒君的手臂,笑道:“待會兒等二哥哥下學回來了,問問他這絨花在哪裡買的,我去買了給你。
”
“别~我就是随口誇了句,你可别給我買!
”
姜姒君生怕暖寶破費,連忙拒絕。
暖寶哼了聲:“原來姒君姐姐不是真心誇我呀~”
“你這小妮子!
”
姜姒君輕輕掐了暖寶下:“這種絨花好看是好看,就是太斯文太淡雅,不适合我。
我啊,就喜歡像小紅燈籠這種稀奇古怪的東西!
”
暖寶聽,嘴角又抽了下。
――行行行。
――我知道你喜歡了。
――不喜歡的話,也不至于紅配綠。
正想着,姜姒君又開口了。
這開口,就直接扯到了魏傾華身上。
“暖寶妹妹,最近三哥哥沒闖禍吧?
”
“闖禍?
闖什麼禍?
”
暖寶有點不解:“姒君姐姐,你是不是聽到什麼消息啦?
我三哥哥又闖禍啦?
”
“沒沒沒,我能聽到什麼消息?
”
姜姒君有點臉紅:“就是……就是想問問,他最近有沒有被雞叔和嬸子責罰啊?
”
說着,見暖寶還是臉疑惑,幹脆攤開了說。
“哎呀,我的意思是說,他零用有沒有按時發?
沒被扣吧?
如果沒被扣的話,你讓他得空的時候再去給我買點頭飾。
就像小紅燈籠這樣的,太斯文的我可不要~”
姜姒君邊說着,還邊彈了彈自己的小紅燈籠。
..
言語得意,神色歡喜。
暖寶輕輕挑了挑眉,将聲音拉得老長。
“哦~我就說嘛,你怎麼不要我給你買絨花?
原來是隻喜歡三哥哥給你買的頭飾,不喜歡我買的。
”
“呸,别瞎說,我那是給你省錢呢~”
姜姒君反應極快,直接就把暖寶的調侃給否了。
當然。
她也沒聽出這是種調侃。
反而十分認真道:“咱們姐妹倆掙錢多不容易啊,幹嘛要花自己的錢?
反正三哥哥有零用嘛,不花他的花誰的?
”
還有點,姜姒君沒說。
前段時間在将軍府,她又聽見下頭的婆子們嚼舌根了。
那些婆子們見她天天往逍遙王府裡跑,就說她留不住。
還說什麼她跟魏傾華是有過口頭婚約的,遲早要嫁到逍遙王府。
現在多去逍遙王府走動走動,那是培養男女之情去了。
姜姒君雖然天不怕地不怕,看起來橫沖直撞的。
但說到底,年紀還是小。
對于婚約和嫁娶,她倒知道些。
不就是娘親從自己家到了爹爹家,然後起生了個她嗎?
可男女之情是什麼?
她迷糊得很。
心裡頭好奇,就去問了問身邊的蘭。
“蘭姐姐,你知道什麼是男女之情嗎?
”
蘭也算是被暖寶那邊千挑萬選出來的人。
可聽了姜姒君這問題後,時間竟也不知該如何回答。
隻能說:“就是交朋友,是很好很好的朋友。
”
“哦……”
姜姒君點點頭,又問:“有多好?
”
三月,初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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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凰洲東部,隅。
陰霾的天空,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雲層。
雲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道道绯紅色的閃電,伴随着隆隆的雷聲。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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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色的雨水,帶着悲涼,落下凡塵。
大地朦胧,有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裡沉默,毫無生氣。
城内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随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具具青黑色的屍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片蕭瑟。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
隻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
不遠,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風飄搖。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駁的石塊。
那裡,趴着道身影。
這是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着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着個破損的皮袋。
少年眯着眼睛,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下,鷹隼般冷冷的盯着遠處。
順着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丈遠的位置,隻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具野狗的腐屍,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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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少年如獵人樣,耐心的等待機會。
良久之後,機會到來,貪婪的秃鹫終于将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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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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