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魏慕華的終身大事得到了解決,逍遙王夫婦便将目光放到了魏思華身上。
當然了。
他們可不是要幫魏思華找媳婦兒。
這逍遙王和逍遙王妃啊,雖說人好心善,待人親切,但眼光卻是極高的。
放眼整個京都城,能入得了他們的眼,且跟魏思華年紀相當的姑娘,那還真沒有。
既然沒有,又何必着急呢?
魏瑾熔都還沒有大婚呢,忙着魏思華也不好。
倒不如就像逍遙王說的,一切随緣。
指不定什麼時候,魏慕華就自己找了一個媳婦兒回來。
現在啊,最讓他們擔心的,是魏思華的功名!
“你今年也十五了,學業上的事情,也該考慮考慮了。
”
晚飯結束以後,逍遙王當着全家人的面開口,讓魏思華避無可避。
魏思華沒辦法,隻能面對:“爹爹要我考慮什麼?
我對入朝為官沒有興趣,您是知道的。
”
說罷,又看了一眼魏慕華:“咱們家有爹爹和大哥在朝中為皇伯伯分憂就夠了,實在沒有必要再多一個我。
我素來散漫慣了,心思都不在朝中,即便入了朝,這仕途也不會光明,指不定還會給家裡闖禍。
”
“我這才說了一句,你就有千百句在後頭等着我。
”
逍遙王瞥了魏思華一眼,卻沒有生氣。
對這個兒子,他大多時候是氣不起來的。
太像了。
無論是容貌還是脾性,就連對未來的選擇,這個兒子都跟他如出一轍。
尤其是提起入朝為官時,那抗拒的表情和語氣都一模一樣!
逍遙王看着這個兒子,總覺得看到了年輕時候的自己。
那時候的他啊,也跟魏思華一樣。
明明學什麼東西都快,但卻一直藏拙,總是擺出一副應付了事的樣子。
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學識也挺好,卻偏偏生了一顆自由飛翔的心,四處遊曆。
直到娶妻以後,才回了京都城定居。
後來,又因為蜀國需要他,皇帝需要他,他不得已,才入朝擔起了重任。
沒能當個閑散王爺,是他一輩子的遺憾。
也正因為如此,他從來就沒有逼過魏思華。
如今聽了魏思華這番‘大逆不道’的話,也沒有半分怒氣。
反而還把話敞開了說:“我何時說過要你入仕途?
你着什麼急?
就你這樣子,還不及你大哥的一半呢,入什麼仕途?
你若入了仕途,莫說會丢老子的臉,就連這蜀國百姓,都得被你禍害。
”
魏思華:“……”
嘴角抽了抽,有些不服氣:“爹爹,我也沒有這麼差吧?
”
“那也不出衆。
”
逍遙王說話并不客氣:“我和你娘親商讨過了,你就不是走仕途的料。
這輩子,是當個教書育人的夫子,還是去經商,又或者當個坐吃山空的悠哉貴公子,都随你。
反正你名下的産業和現銀,等到你快成親的時候,你娘親都會交到你手裡。
”
“當真?
”
魏思華還有些懷疑:“爹爹,你沒诓我吧?
”
說罷,又趕緊問逍遙王妃:“娘親,我真的可以不入仕途,想幹什麼就幹什麼?
”
“你說呢?
”
逍遙王妃看着魏思華,笑得極其溫柔。
魏思華見此,頓時大喜:“太好了,我就說,這天底下沒有比我爹爹和娘親更開明的父母!
”
馬屁拍完,又接着問:“不過有一事兒兒子不明!
既然爹爹和娘親同意我不入仕途,那為何還要讓我為我的學業考慮?
難道爹爹和娘親不是來勸我去參加科舉的?
”
“是,就是讓你去參加科舉。
”
既然魏思華話都問到這了,逍遙王也不再談其他。
開口就道:“雖然同意你不走仕途,但你還是得參加科舉。
不求你跟你大哥一樣,中個狀元回來,但至少也要走到殿選那一步。
”
“為何?
”
魏思華不解。
他是一點都不想參加科舉的。
也正因為如此,所以他到了現在,也隻得了一個秀才的功名。
考取了秀才後,他就不再考了,隻每天去上書房讀書,應付了事兒。
“為何?
你說為何?
”
逍遙王這會兒有點惱了,淡淡瞥了二兒子一眼:“老子堂堂一國王爺,生的兒子卻隻考取秀才,這像什麼話?
我和你娘親商量過了,你可以不走仕途,但名聲必須得有!
這不僅關乎魏家的臉面,也關乎以後你尋媳婦兒。
”
“爹爹,您這話就不對了。
”
魏思華可不贊成逍遙王的話。
開口就道:“魏家的臉面,哪裡還用通過我考功名來掙?
光是妹妹一個人,就能頂得上咱們全家了。
更何況,我要娶媳婦兒,肯定就得像爹爹一樣,娶一個像娘親一樣美好的女子。
那些在乎功名的人,我是一個都瞧不上。
”
說罷,又道:“爹爹,不是我說空話,我若去考的話,定能考到一個好名次回來。
可放眼望去,咱們蜀國需要靠着科舉改變命運的讀書人實在是太多了。
他們參加科舉不易,我一個皇室子弟,又何必去跟他們搶名額?
再說了,朝廷舉辦科舉,不就是為了尋找可用之才嗎?
一個蘿蔔一個坑,我把這坑占了,又不走仕途,豈不是浪費?
”
言畢,瞧見逍遙王就要着火,魏思華連忙把暖寶拉出來。
“好妹妹,你别光顧着看戲啊,幫二哥說兩句公道話。
”
正在瞧熱鬧的暖寶:“……”
整個人都愣住了。
――好家夥。
――科舉啊,跟我八竿子打不着關系好嗎?
――怎麼這也能扯上我!
“不知道呀。
”
想了想,暖寶還是搖搖頭:“我什麼都不知道,我都聽不懂爹爹和二哥的話,二哥要我說什麼?
”
倒不是真的聽不懂。
隻是暖寶覺得,好像兩邊都有道理?
科舉就像高考。
逍遙王的意思嘛,就是說,魏思華可以不用大有所為,但高考必須得考。
考上了大學,名聲好聽了,見識也廣了,經曆也豐富了,以後看待問題的眼光和接近問題的方式,興許都會跟現在不一樣。
而且,說對象的時候,也比較拿得出手。
魏思華的意思呢,就是說,他又不上大學,何必去參加高考?
若考不上,丢了家裡的臉,也失了高考的初衷。
考上了以後呢?
又占了一個名額,還浪費了國力資源。
既如此,那就不考了,反正他是皇家子弟,也有真才實學,自己夠用就行了呗。
父子倆,各有各的道理。
暖寶實在不好說誰對誰錯,幹脆就當聽不懂咯。
而沒了暖寶的幫助,魏思華再有說法,也幹不過當爹的。
逍遙王拿出一家之主的威嚴:“你不用在這裡給我尋借口。
我的話就擺在這,科舉你必須得參加,不參加就休想從府裡拿一個銅闆!
”
說罷,又道:“身為魏家子孫,不管入不入仕途,都該當一國表率。
你身處皇城,在上書房讀書,享受了多少便利?
曆年的科舉卷子,前三甲的文章,還有衆大臣的批注,你看得還少?
人家寒窗苦讀,連狀元郎的文章都沒見過,還得赴京趕考。
你有那麼好的條件,魏六元就是你親大哥,你卻連科舉都不參加?
”
言畢,想了想道:“大不了這樣,你正常參加科舉。
我去與你皇伯伯商量一番,除你以外,一切照舊,不會讓你占了任何人的名額。
你隻需要去參加科舉,榜上有名就行,至于名額,到時候多加一位就是。
”
魏思華:“……”
整個人都不好了。
合着不管怎麼說,他都得去參加科舉!
暖寶:“!
!
!
”
小丫頭暗暗豎起了大拇指。
――牛呀!
――這都能商量着來?
――行吧。
――你們兄弟倆一個皇帝一個王爺,你們說了算。
……
自從張雅茹嫁到王府後,王府又熱鬧了一些。
一家人相親相愛,和睦相處,日子過得格外快。
轉眼,六月初八就到了。
這一日,是暖寶六歲的生辰。
暖寶實在是厭極了每年生辰都要辦宴席。
于是,老早就跟逍遙王夫婦還有皇帝皇後打了商量,今年說什麼都不能辦宴席了!
逍遙王夫婦還好,想都沒想就同意了。
反正不管辦不辦宴席,他們都能陪閨女一起過生辰。
可皇帝那頭就有些不高興。
“朕的暖寶一年就過一次生辰,多難得啊,還不辦宴席?
這怎麼行?
知道的,說是暖寶懂事兒,不知道的,還以為咱們都不疼暖寶了!
要朕看啊,這宴席得辦,還必須得大辦!
”
說着,還要吩咐皇後:“你去安排,就在太和殿辦,把文武百官都請上!
”
暖寶聽了這話,一個頭兩個大。
什麼叫她一年就過一次生辰,很難得?
這世上,還有誰能一年過好幾個生辰的嗎?
大家夥兒不都一樣?
沒得辦法,隻能拿出自己的小心願啦。
“皇伯伯,您要不要算一算,您欠我多少個小心願呀?
我記得~好像還挺多的喲,有幾十個呢~
現在我就先用一個吧!
我希望,今年的生辰宴不要辦了!
嗯,就這樣愉快的決定了,皇伯伯再見,我先出宮去啦。
”
皇帝:“?
?
?
”
皇後:“……”
夫妻倆面面相觑,頗為無奈。
後來,太後那頭也得到消息了。
老太太氣呼呼趕來,劈頭蓋臉就罵了皇帝一頓。
“當初哀家說什麼來着?
讓你别答應那丫頭這麼多條件。
現在可好?
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疼是不疼?
就為着你那些條件,她少了一個生辰宴,委屈不委屈?
”
皇帝真是冤枉啊。
連忙解釋:“母後,這可怪不得兒臣,是暖寶自己不想辦生辰宴,兒臣也……”
“那丫頭還小,懂得什麼?
她覺得生辰宴麻煩,就不想過了。
但你是大人,是長輩,還能由着她去?
這人一輩子最怕遺憾,等她長大了,回想起小時候,無端端少了一個生辰宴,哀家看你怎麼辦!
”
皇帝:“……”
說實在的,他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不說以後。
他現在就為難得很。
不答應暖寶,自己失了信。
答應暖寶,又惹惱了老母親。
“唉,還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
……
暖寶可不知道自己走後,宮裡又發生了什麼。
她是真的不想過生辰宴。
就想安安靜靜休息一天,吃一碗雙荷包蛋的長壽面。
至于生辰賀禮嘛,沒有就沒有咯。
這幾年來,她庫房添了一個又一個,人都麻木了。
不想辦生辰宴,也是為了少收一點禮。
然而……
天不遂人願啊。
縱使生辰宴沒辦,暖寶的禮物也沒少收。
奇珍異寶就不說了,那些東西都是少不了的。
但張雅茹親自做的六雙鞋子,真是讓暖寶喜歡極了。
“多謝大嫂~大嫂做的鞋子真好看,我舍不得穿,要放到箱子裡收起來!
”
“傻丫頭。
”
張雅茹不禁好笑:“給你做鞋子,就是要讓你穿的。
你若收起來放着,那豈不是辜負了我的心意?
”
暖寶聽言,點了點頭:“确實有道理,那我立馬穿上!
”
除了鞋子外,段雅南送的禮物也很有心。
是她親手做的一套衣裳。
衣裳上的刺繡,栩栩如生,而且還是粵繡,蜀國人不會的,暖寶也很喜歡。
于是,繼換了鞋子後,她又把那套衣裳換上了。
穿上新衣裳新鞋子的暖寶,别提多臭屁。
她在家人面前轉幾圈,高興道:“我宣布,這兩樣禮物是我今年最最喜歡的禮物!
”
結果,話音方落,上官子越的禮物也來了。
當然。
人沒來,隻是派人送來了生辰禮。
禮物剛送到,那負責送禮的人就走了。
就像當初魏慕華和張雅茹大婚時一樣,都沒坐下來喝一杯茶。
不過,大家夥兒也習慣了。
靈劍山的人,都是這尿性。
上官子越命人送來的生辰禮,是一個精緻的小錦盒。
暖寶拿着小錦盒,都不敢當衆打開。
生怕裡面的東西太貴重,再把自家爹爹和娘親給吓着了。
比方說,房契地契之類的?
又或者,誰誰誰的賣身契?
總之,光是想想就挺駭人,還是拿回去自己看吧!
免得吓壞了衆人不說,自己也難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