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郡王如何能聽不出來?
可事實就是如此,他也沒話可說。
隻能笑道:“我都說了,王爺教子有方啊。
”
“哪裡哪裡,都是孩子們懂事兒。
”
逍遙王臉謙虛,又不忘誇獎番自家孩子。
操作可謂十分騷氣。
當然,這還不算完。
畢竟今日是魏傾華的主場的嘛。
人家孟郡王帶着孫兒上門道謝,都親口點了魏傾華的名,逍遙王沒理由漏掉這個小驕傲!
籠統地誇完自家孩子們都懂事兒外,又單拎了魏傾華出來繼續誇。
若是換作以前,魏傾華肯定很高興。
畢竟長這麼大,他還沒被自家老爹如此誇過呢。
以前王府也不是沒有客人來。
但不管來了什麼客人,逍遙王總是會讓魏慕華或魏思華陪着。
自然,這誇的人也是他們,跟魏傾華沒什麼關系。
可今時不同往日啦。
――大人們的誇贊,皆是浮雲。
魏傾華滿腦子想的都是練武的事兒。
――不能再耽擱啦!
――誰知道暖寶那個小瘋子今天跑多少圈?
我可是要跑雙倍的!
他有些坐立不安,好不容易等到逍遙王結束了誇贊(吹牛),立即就站了起來。
“爹爹,我得去練武場啦!
”
說着,就想往外沖。
“去什麼練武場?
在這坐着!
”
逍遙王喊住了他:“剛誇完你,又沒形了?
今日有客人到,允你天不練武。
”
“那不行啊!
天不練武,我得落後多少?
”
魏傾華才不願意在這裡待着呢。
聽大人們客套來客套去的,實在太無趣了,還不如多跑幾圈。
呃……
雖說他老爹也沒怎麼客套,但吹牛皮也挺沒意思的。
于是,又急急道:“我和暖寶有過約定的,每日訓練量是她的雙倍。
那家夥現在天能跑六七圈呢,我再不去就來不及了。
”
言畢,還不等大人們開口,他便往外跑去。
就如同方才逍遙王所說那樣,溜煙人就沒了。
花廳裡,孟家的人都愣住了。
孟蘊和微微蹙眉,看着魏傾華消失的方向。
心想:這魏老三不會吃錯藥了吧?
這才多久沒見,竟變得這般積極了?
而其餘人呢,則是驚訝于魏傾華口中的那番話。
――練武場?
――暖寶?
――訓練?
“咳,這孩子,着實失禮!
”
逍遙王臉歉意,沖孟郡王道:“迷上武藝了,停都不停不下來。
有時候本王看他辛苦,想讓他歇兩日。
奈何他不領情啊,非要練!
真讓人頭疼!
”
――唉,不小心又給我裝到了。
“男兒郎嘛,知曉上進肯吃苦,是好事兒啊。
”
孟郡王太酸了。
他覺得自己回去後,能吞下整棵檸檬樹。
――看看人家的孩子?
再看看他的孫子?
――人比人,真是氣死人啊。
不過想起暖寶,又笑着問:“方才聽三公子說,小郡主也在練武?
這是……”
“哦,暖寶啊?
她是在練武。
”
提起暖寶,逍遙王就更驕傲了:“每天午睡起來她就去練武場了,會在那邊待個下午。
”
“這……會不會太早了?
”
孟郡王下意識看了自家孫女眼:“小郡主比靜好還小半歲吧?
”
縱使有孟景山的描述在先,又有魏傾華和逍遙王的話在後,可孟郡王依舊不相信暖寶會這麼厲害。
他嘴上的話雖含有幾分關懷,可心裡卻懷疑得很,連帶着神色都有些不自然。
――這麼小的孩子,練什麼武啊?
――還整個下午都待在練武場,莫不是在玩吧?
“嗯,是小半歲吧?
暖寶兩歲半了。
”
逍遙王聽出孟郡王的言外之意,心中有些不爽。
――怎麼的?
比你家孫女小半歲,就不能先練武了?
于是,挑挑眉道:“對于普通的孩子來說,這個年紀練武确實太早。
不過暖寶在習武這塊有點天分,本王便讓她早些練。
”
逍遙王的聲音淡淡的,并沒有什麼起伏。
但那句普通孩子,還是十分紮心啊。
若不論身份,光論年紀的話,孟郡王都能當逍遙王的叔伯了。
他活這麼多年,不至于連逍遙王話裡話外的意思都聽不明白。
稍稍有些尴尬,隻能道:“若是有天分的話,确實是得早些學的。
隻是沒想到以小郡主的身份,竟也會去受這份苦,王爺和王妃也舍得?
”
“練武嗎?
暖寶妹妹真厲害!
”
道甜甜的聲音傳來。
是孟靜好察覺到自家祖父神色不對了。
身為家人們的小棉襖,自然想幫孟郡王化解。
隻見她臉童真,卻又端着不符合年紀的姿态。
道:“難怪那日在地窖裡,暖寶妹妹打人打得這麼痛快。
如果不是她親口告訴我們她叫暖寶,我們都不敢相信她是小郡主~
太豪邁了,點也不拘小節,很讨人喜歡呢。
”
說着,又看向孟郡王:“祖父?
靜好能學武功嗎?
就像暖寶妹妹樣!
”
她睜着大大的眼睛,滿目期盼:“靜好不想做大家閨秀了,斯斯文文的點也不好。
..
還不如學點武功,可以保護祖父,還可以保護哥哥們啊。
”
孟靜好自以為說了番漂亮話。
不僅借着誇贊暖寶的外殼,暗戳戳發洩番。
這幫自家祖父化解尴尬的同時,還能讨祖父和逍遙王的歡心。
舉多得啊!
――看,我在拍你們家暖寶的馬屁呢,多懂事兒呀。
可皇室中人,哪個是簡單的?
莫說當主子的,就連花廳裡正在服侍衆人的婢女們,都免不得蹙眉,朝孟靜好望去。
――這孟家小姐是怎麼回事兒?
小小年紀的,說話還帶刺的呢?
――我們家小郡主是什麼身份?
豈是她能編排的?
――真讨厭!
而逍遙王呢?
早在孟靜好說到第二句話時,就已經聽出其真正的意思了。
――說我閨女粗魯呗?
――說我閨女有失身份呗?
――說我閨女不是大家閨秀呗?
――說我閨女不如她呗?
――小小個丫頭片子,心思還挺多?
勾唇笑便朝孟郡王望去:“孟家真是出了個好女兒啊!
極其懂事兒!
”
說罷,又道:“既然孟家丫頭想練武,那本王便做主,給她尋個好師父。
”
(天天都是半夜更新,不行了。
不能熬夜了,心髒加速跳得厲害,怕猝死,明天改白天更,另外元旦假期會加更。
)
三月,初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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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凰洲東部,隅。
陰霾的天空,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雲層。
雲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道道绯紅色的閃電,伴随着隆隆的雷聲。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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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色的雨水,帶着悲涼,落下凡塵。
大地朦胧,有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裡沉默,毫無生氣。
城内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随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具具青黑色的屍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片蕭瑟。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
隻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
不遠,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風飄搖。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駁的石塊。
那裡,趴着道身影。
這是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着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着個破損的皮袋。
少年眯着眼睛,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下,鷹隼般冷冷的盯着遠處。
順着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丈遠的位置,隻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具野狗的腐屍,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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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少年如獵人樣,耐心的等待機會。
良久之後,機會到來,貪婪的秃鹫終于将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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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皇室中人哪有簡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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