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奪得越兇,這内部的問題就越大。
旦開始狗咬狗,咱們就有可乘之機了。
”
逍遙王冷笑了聲,繼續道:“至于前者?
但凡他們有點腦子,都不會這麼做。
請君入甕?
請誰?
請你還是請官府的人?
官府的兵雖不是等的高手,但人數衆多,也不好對付。
而你?
呵呵……你可不是隻鼈啊。
”
“王爺……”
廖伯見逍遙王和上官子越分析得起勁兒,連忙又開口。
道:“那遙侍衛還說,他們盯着的人這幾日都很老實,并沒有任何個人離開山洞。
他懷疑馬華寺的孩子是被毒蠍子另外批人給抓走的。
但這批人是不是今晨在城中抓孩子的那批人,他不敢肯定。
”
廖伯咽了咽口水,盡量讓自己表達得更簡潔清楚些。
“由于那遙侍衛得盯着山洞,而馬華寺丢的那幾個孩子中,又有郡王府的孩子。
因此他不好妄動,隻能派人回來給王爺傳話,想讓王爺拿個主意。
”
那遙是逍遙王身邊最得力的暗衛。
此次逍遙王就是派他帶領了隊暗衛前往馬華山盯着毒蠍子。
“郡王府的孩子去馬華寺做什麼?
”
逍遙王聽完廖伯的話,又皺緊了眉頭。
那遙說得對。
現在誰也不知道毒蠍子究竟有多少人。
他們如今盯着的,隻是其中的批而已。
至于沒盯着的究竟有多少批,誰也說不準。
可偏偏,馬華寺被抓走的那幾個孩子,郡王府貢獻了大頭。
而牽扯上了郡王府,這件事情就更不好辦了。
那遙派人回來傳話,是對的。
逍遙王正在心中思考着郡王府的事兒,廖伯已經再度開口。
“回王爺話,聽說是跟着郡王妃去上香的。
今日是十五,上香的人也多。
”
“上香?
這都什麼時候了,還敢帶着孩子出去上香!
難不成他們郡王府的人當真以為,那毒蠍子不敢對達官顯貴下手?
”
逍遙王覺得郡王府的人簡直是添亂,蠢笨如豬!
饒是尋常人家,現在都不敢輕易讓孩子出門了。
可他們倒好,帶就帶了四個?
這下好了,抓抓窩,可有得忙!
莫說是郡王府和官府,恐怕就連宮中的羽林軍都得驚動。
這孟家的家主雖說是外姓郡王,與他們魏家沒有半點血緣關系。
但當年蜀國朝堂出現内亂,險些使得蜀國易主。
是孟家站了出來立下大功,才保住了魏家的江山。
因此,先帝才會下旨,封了蜀國建國以來的第個外姓郡王。
不僅許了這郡王之位可以由孟家子嗣承襲,更叮囑過逍遙王兄弟幾人,定要善待孟家。
如今孟家被抓走了四個孩子,京都城中誰還能坐得住?
“我得去趟馬華寺。
”
逍遙王想了會兒,終是道:“若單單隻是有孩子在寺廟被搶,那還不足以說明什麼。
畢竟馬華寺香火素來旺盛,人來人往,很難保證安全。
但孟家那四個孩子既是在寮房裡丢的,就說明馬華寺很有可能已經混入了毒蠍子的人。
不親自去看眼,我不放心。
”
馬華寺是京都城附近最大的個寺廟。
雖說香火旺盛,熱鬧無比,但那也僅限于前頭而已。
後院的寮房素來安靜,可不是誰都能去的。
孟家的孩子在寮房被抓,逍遙王不得不懷疑起馬華寺的人。
“我随王爺起。
”
上官子越已經快速拿起衣裳穿上,道:“我心中突然有了個猜測,想去驗證二!
”
“是何猜測?
”
“邊走邊說。
”
上官子越動作極快,三五下就将衣裳穿好了。
逍遙王本還想提醒他注意傷口。
但瞧見上官子越眉頭都沒皺下,便點了點頭:“走!
”
大小急匆匆跨出了院門,正巧撞見魏傾華下課回來。
瞧見自家爹爹和自家恩人神情嚴肅,魏傾華下意識就挺直了腰杆。
正想問二人要去哪裡,突然想起回來時大街上都是巡邏的兵。
難得聰明回的他忙迎上去:“子越子越,你是要去抓毒蠍子嗎?
你的傷好了嗎?
昨天我看你換藥時,傷口才剛剛愈合啊!
”
“咳咳!
”
看着自家三兒子那殷勤的勁兒,逍遙王冷臉咳了兩聲。
“小兔崽子,你爹爹我還活着!
”
――什麼玩意兒?
――老子那麼大個人杵在這,這死孩子是看不見嗎?
“哦。
”
魏傾華聽到逍遙王的聲音,連忙掃了逍遙王眼,喊了句:“爹爹。
”
要多敷衍有多敷衍。
緊接着,又關切看向上官子越:“子越?
你怎麼穿得這麼單薄?
金絲軟甲呢?
我給你的金絲軟甲你穿上了沒?
”
上官子越:“……”
不知該說什麼。
下意識看了逍遙王眼,還挺尴尬的。
吃人家的住人家的用人家的,怎麼好意思還搶走人家兒子的關心呢?
更何況,從這些日子的相處來看,這逍遙王可是個醋精啊。
不僅吃逍遙王妃和暖寶的醋,就連幾個兒子的醋他也不會放過。
“哼!
”
果然,逍遙王冷哼了聲,醋壇子又打翻了。
不過對于魏傾華的話,他還是聽進了幾句。
懶得搭理自家兒子,便朝着上官子越道:“你去把金絲軟甲穿上,不在意這點時間。
已經受過次傷了,不能再在同個地方栽倒第二次。
”
“是啊是啊,快穿上!
”
魏傾華也連連點頭,拉着上官子越就往回走。
邊走還邊叨叨:“子越我告訴你,人死了就什麼都沒有了,你得将自己的命當回事兒。
那金絲軟甲可是好東西,我不容易才買來的,你必須得穿上……”
逍遙王個人被留在風中,孤零零的。
看着轉身進院門的兩個小少年,嘴角不自覺抽了抽。
“這兒子是白養了。
”
說着,又皺起眉頭,喃喃自語:“奇了怪了,老三怎麼會這麼喜歡黏着子越小子?
他又不是個姑娘,黏着人家作甚?
暖寶黏着就算了,老三算怎麼回事兒?
”
言畢,又連忙晃了晃腦袋。
覺得自己的想法很危險。
――不不不!
最好暖寶也别黏着!
今日更新2/3
三月,初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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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凰洲東部,隅。
陰霾的天空,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雲層。
雲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道道绯紅色的閃電,伴随着隆隆的雷聲。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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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色的雨水,帶着悲涼,落下凡塵。
大地朦胧,有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裡沉默,毫無生氣。
城内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随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具具青黑色的屍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片蕭瑟。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
隻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
不遠,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風飄搖。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駁的石塊。
那裡,趴着道身影。
這是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着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着個破損的皮袋。
少年眯着眼睛,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下,鷹隼般冷冷的盯着遠處。
順着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丈遠的位置,隻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具野狗的腐屍,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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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少年如獵人樣,耐心的等待機會。
良久之後,機會到來,貪婪的秃鹫終于将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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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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