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今日被驚掉下巴的人何止是上官子越?
逍遙王也沒能逃過啊。
不過,讓逍遙王驚掉下巴的,可不僅僅是女兒暖寶,還有他的寶貝媳婦兒。
說好的不設宴,隻是自家人吃個飯呢?
他記錯了嗎?
怎麼下朝回到家,家裡這麼熱鬧的?
呵呵!
魏德義這幾個臭小子怎麼在這?
他們今日不用上課?
老二和老六怎麼穿着朝服就來逍遙王府了?
下朝後不回自己家,來他家作甚?
好家夥!
那不是老二家的媳婦兒跟老六家的媳婦兒嗎?
她們來得更早,都已經坐下喝茶了!
等等!
這倆貨,怎麼連兒媳婦和小孫孫都帶來了?
幾個意思啊?
全家出動過來混飯吃?
一二三四……
很好,桌子也擺上了。
整整擺了四桌!
那桌子還都是暖寶設計出來的大圓桌,每桌最多能坐二十來号人,能放幾十道菜!
所以……
所謂的六十八道菜,不是一共六十八,而是每桌六十八!
難怪廚房那頭提前幾天就開始準備,就連廖嬸都要帶着幾個婆子輪流守夜看火。
這麼大的量,能不早早準備起來嗎?
――哼。
――上官子越那兔崽子啊,還真是有福氣,竟得鳳華如此上心。
――想當初慕華和雅茹成親時,這一桌都沒有六十八道菜……
逍遙王正在心裡吃醋呢,手臂突然被拍了一下。
緊接着,調侃聲從身旁傳來:“怎麼?
羨慕人家安定王和平順王有孫子抱啊?
”
扭頭望去,說話的人不是張院判是誰?
“呵。
”
逍遙王冷笑了聲,一臉傲嬌:“本王馬上也要有孫孫抱了,用得着羨慕他們?
”
說罷,又上下瞥了張院判一眼,滿目嫌棄:“不是,我說你怎麼過來了?
太醫院最近很閑?
”
“不閑,但我今日休沐。
”
“不對!
我記得你休沐日都是固定的,不在今日。
”
“我調休。
”
張院判挑挑眉,直接将一張帖子拍到逍遙王胸前:“難得王爺邀請我一次,就算忙得腳不沾地,我也得屁颠颠趕來啊。
”
言畢,再不跟逍遙王多言,帶着媳婦兒跟孩子就往裡頭走去。
逍遙王打開帖子一看。
好家夥。
帖子是他家媳婦兒親手寫的,落款是他逍遙王魏祁!
“阿祁,傻愣着做什麼?
”
逍遙王妃剛跟張院判一家人打完招呼,就發現逍遙王已經回來了,趕忙上前道:“快去把朝服換下吧,待會兒等人齊了就該開席了。
”
“哦。
”
逍遙王悶悶應了聲,又忍不住揚起帖子問道:“你不是說不設宴,隻是自家人吃頓飯嗎?
”
“對啊,沒設宴,就是簡單吃頓飯。
”
逍遙王妃将逍遙王手裡的帖子奪過,直接塞到自己的袖中,仿佛沒這東西似的。
還臉不紅心不跳道:“你看看,皇兄皇弟,皇嫂弟妹,還有侄兒跟親家公親家母,都是自家人嘛。
”
逍遙王:“……”
一時之間,竟無言以對。
沒錯。
用媳婦兒的話來說,确實是自家人。
但整得這麼隆重,哪裡是簡單吃頓飯?
可這到底是自家媳婦兒,逍遙王能怎麼辦?
寵着呗。
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朝服衣袖,沖着逍遙王妃問:“什麼時辰開席?
不行我就不換常服了。
”
“換一換吧,人都沒到齊呢~等皇兄皇嫂和瑾熔那小兩口,還有劉貴妃跟端妃她們都到了再開席……”
逍遙王妃覺得逍遙王穿朝服時氣場太強了,不夠親切,便輕輕推了逍遙王一把,讓逍遙王回永樂院把衣服給換了。
可逍遙王一聽宮裡還會有人來,頓時停下了腳步:“怎麼宮裡還來人呢?
連劉貴妃和端妃你都請了?
”
“怎麼?
宮裡頭的人不是自家人?
”
逍遙王妃聽出逍遙王的不樂意,瞥了他一眼:“皇兄是不是你兄弟,皇嫂是不是你嫂子?
瑾熔和瑾良還有瑾珉,是不是你侄子?
青黛是不是我侄女?
這瑾良和瑾珉都來了,他們的母妃能不來嗎?
再說了,端妃還是雅茹的姑姑,從哪一邊算起來都是一家人啊,難道我不該請嗎?
”
“是是是,是一家人,你說什麼就是什麼……”
面對着自家媳婦兒的幾連問,逍遙王根本無從招架。
隻能小聲道:“我就是覺得,孩子過一個生辰而已,用不着這麼大的陣仗。
再說了,子越那孩子性子内斂寡淡,為人清冷,不喜歡熱鬧,你不是都知道的嗎?
”
“什麼内斂寡淡,為人清冷?
那孩子啊,根本就是外冷心熱~你别看着他淡定沉穩,不喜歡熱鬧,就給他冷冷清清過生辰。
我啊,這些日子都問過暖寶和小強了,發現子越不管是在南骞國還是在蜀國,其實都是很喜歡咱們家這些人的,也樂意跟咱們家的人相處。
喊起長輩來,皇祖母外祖父的,那嘴巴甜得就跟抹了蜜一樣,比你年輕時還讨人喜歡呢。
”
說着,逍遙王妃又壓低聲音,解釋道:“你知道這麼多年來,子越都是怎麼過生辰的嗎?
說起來我都心疼!
他啊,要麼是在外曆練,自己一個人過,要麼是在家裡,就跟他父母和兩個弟弟過,從來就沒有親戚陪着。
飯桌上的菜呢,也就隻比往常多幾個,再加上他和他父母之間的關系,素來不夠親近,所以即便是在家跟家人一起吃飯,那也是冷冷清清的,哪叫過生辰啊?
以前我們是沒機會跟他一起過生辰,所以沒辦法讓他高興,但今年他既然在咱們家過,那咱們自然得給他一個完全不一樣的生辰啊!
我們要讓他知道,不管他多麼出衆多麼堅強,身上的擔子多麼重,被多少人所期盼着,他在我們眼裡,依舊是個孩子,是被大家夥兒所疼愛的好孩子……”
逍遙王妃這番話,讓逍遙王頗為觸動。
撇開那酸溜溜的醋意不說,他到底還是心疼上官子越的。
于是,沉默了良久,終是沒有多言。
隻歎了口氣道:“唉,我也别換衣服了,先去招呼客人,反正老二和老六也穿着朝服,我就當陪他們一起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