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我們王爺也不想派人來接你們。
——之所以派了隊人馬過來,不過是怕你們這頭花豹會沖撞了我們蜀國的百姓。
——你們若想在京都城落腳,就看好自己的小寵,别到時候傷了百姓,彼此臉上不好看。
司空倒還是能隐忍的主兒。
不像他身旁的北國六王爺,喜怒形于色。
而是禮貌點了點頭,道:“這位小兄弟大可放心,我家大豹最是通人性。
隻要沒人過來招惹它,它絕不會主動攻擊。
”
“嗯,那就好。
”
那侍衛點點頭,臉上寫着‘我放心了’四個字。
給北國六王爺和司空帶路前,還不忘問道:“不知六王爺和司空将軍此次前來京都城,要住在何處?
可需要我給二位尋個客棧?
”
此言出,北國六王爺險些沒從馬背上摔下來。
他拳頭握得緊緊的,恨不得立馬跟那侍衛幹上架。
好在司空及時攔住了他,開口道:“我與王爺都是第次來貴國,對京都城并不了解,尚未尋到住處。
小兄弟若是不嫌麻煩的話,就有勞小兄弟給我和王爺尋間客棧了。
”
“司空将軍客氣了。
”
那侍衛隻當沒瞧見北國六王爺的臉色,語氣依舊平淡得很:“我們京都城最好的酒樓是醉仙樓。
醉仙樓不僅彙集了四國的名菜,還有十分舒适的雅房以供客人住宿。
六王爺和司空将軍若是信得過我,那我便帶二位去醉仙樓吧。
”
說着,又突然冒出了句:“不過這房錢可得二位自己出了,我家王爺以為二位是有住處的,所以并沒有讓賬房給我支錢。
”
北國六王爺:“!
!
!
”
司空:“……”
明明好氣,但又隻能忍着。
憋了半響,才聽見北國六王爺咬牙切齒說了句:“帶路!
”
那侍衛垂眸,聲沒吭。
隻是轉身走在前頭,将北國六王爺這隊人帶到了醉仙樓。
醉仙樓的掌櫃可是認識那侍衛的。
瞧見那侍衛帶着十幾個人過來,其中還有頭花豹,臉色頓時嚴肅了不少。
“那大人,這是……”
“這是北國的六王爺和司空将軍。
”
那侍衛照常介紹着來人,可看向掌櫃的眼神卻有些意味深長。
“你們醉仙樓最近這段時間莫要做其他人的生意了,空下來接待貴客吧。
”
掌櫃是個人精。
下子就抓住了那侍衛話中的重點。
北國?
王爺?
将軍?
貴客!
哎喲娘呀,這是讓他能宰就宰啊。
于是,掌櫃連忙換上了副要死不活的表情。
“那大人,您這不是為難我嗎?
我們醉仙樓的生意好不好,您最清楚了。
咱不往遠了說,就是這明日跟後日,都訂出去不知道多少桌了。
這其中王家的,劉家的,張家的,哪個我們都得罪不起啊!
”
“北國的六王爺和司空将軍,你也得罪不起。
”
那侍衛看着是在為身後的人說話,但實則卻跟醉仙樓掌櫃唱起了雙簧。
“我之所以會将這二位貴客往你這邊帶,那是得了王爺的吩咐。
你且去跟王家的劉家的張家的都說說,讓他們賣王爺個面子。
想吃你醉仙樓的東西,那機會兒還不是多了去?
北國六王爺和司空将軍,卻是難得來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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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着,那侍衛又道:“你放心吧!
既是包下了你這酒樓,那自然不會虧待了你。
北國的六王爺和司空将軍又不是沒錢的人,你怕什麼?
”
言畢,幹脆讓到旁,朝身後的二人做了個請的手勢。
就差開口來句:您二位請這邊付錢咧。
北國六王爺臉色極臭。
但人都來了,也不能丢了面子不是?
直接朝掌櫃丢出了個鼓鼓的大荷包,冷聲問了句:“夠不夠?
”
掌櫃絲毫不掩他貪财的本性,直接就扯開了荷包的個角。
瞧見裡頭錠錠都是金元寶,笑道:“夠了夠了!
”
北國六王爺見此,嘴角勾,很是不屑。
心道:見錢眼開的狗腿子,還挺好打發。
可誰知,想法剛落,掌櫃又來了句:“這些金元寶,足夠包下我們醉仙樓日了。
”
“咳……咳咳!
”
此言出,司空頓時被自己的口水給噎住。
“?
?
?
”
什麼鬼?
那可是個大荷包啊,裡頭裝了至少有二百兩的黃金!
整整二百兩黃金,居然隻夠包下這酒樓日?
北國六王爺臉都白了。
覺得這包金元寶給出去,就像是肉包子打了狗樣。
有去無回就算了,自己心裡頭還憋屈得慌!
偏偏這時候,那侍衛還要站出來幫他們講價:“掌櫃的,這是北國的王爺和将軍。
你收銀子歸收銀子,也得懂得變通才是,怎麼能不給些優惠呢?
按照尋常的價格來收二位貴客的錢,不大氣!
”
“這……”
掌櫃看了看那侍衛,又看了看北國的六王爺和司空将軍。
最後,終是咬咬牙道:“這樣吧,既然那侍衛開口了,我便自己做主,給北國王爺和北國将軍個優惠!
反正今天也過了半日了,我就免了二人今日的房錢吧,二位帶着人直接入住就是。
這袋金元寶啊,就當是明日的費用了,如何?
”
“不必。
”
北國六王爺哪裡能受得了這樣的唱和?
他堂堂國王爺,又不是乞丐!
不過包間酒樓罷了,
直接擺手道:“該是多少就多少,本王不至于缺這幾個銀子。
”
說着,又從懷中掏出了兩萬兩銀票。
“這是十天的房錢,你收好。
”
言畢,也不跟那侍衛打招呼,轉身就往樓梯去。
掌櫃見此,連忙叫來幾個夥計跟了上去。
臨走前,還不忘朝那侍衛擠了擠眼睛。
——财神爺,我謝謝您了!
那侍衛就跟個面癱似的,瞥了樓梯眼,便出了醉仙樓。
醉仙樓外,他帶來的三十号人還在候着呢。
他走到自己人面前,淡淡開口:“從現在開始,你們将醉仙樓包圍起來,時刻盯着他們的動向。
旦他們出門,立即跟上,必要時候回王府傳信。
”
說着,又添了句:“時辰到了,我會派人來接替你們。
”
三月,初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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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凰洲東部,隅。
陰霾的天空,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雲層。
雲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道道绯紅色的閃電,伴随着隆隆的雷聲。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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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色的雨水,帶着悲涼,落下凡塵。
大地朦胧,有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裡沉默,毫無生氣。
城内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随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具具青黑色的屍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片蕭瑟。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
隻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
不遠,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風飄搖。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駁的石塊。
那裡,趴着道身影。
這是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着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着個破損的皮袋。
少年眯着眼睛,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下,鷹隼般冷冷的盯着遠處。
順着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丈遠的位置,隻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具野狗的腐屍,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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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少年如獵人樣,耐心的等待機會。
良久之後,機會到來,貪婪的秃鹫終于将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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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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