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寶年紀雖小,但這并不耽誤她成為行動派。
打從第二天起,小丫頭就正式去高峰院跟着魏慕華學丹青了。
由于又多學了種技藝,所以這每日的作息便稍稍有了調整。
以前基本上都是辰時初(7點)起床,辰時中(8點)用早飯。
可現在呢?
人家卯時初(點)就起來了。
起床後,洗漱梳頭,先讀半個時辰的書。
待去永樂院陪完逍遙王和逍遙王妃用早飯後,就去練武場練武。
練得差不多了,回長樂園沐浴更衣番,再去陪老父親老母親用午飯。
午飯過後,回去午休。
基本上也就是睡半個時辰吧。
午休起來後,該練字的練字的,該看書的看書。
還得教秀兒跟月兒神數和神算。
上書房是申時初(點)下課的。
但魏慕華幾兄弟回到王府時,已是申時中(點)了。
為了能讓孩子們學習的時間充裕些,逍遙王和逍遙王妃便暫時免了魏慕華幾兄弟的歸家請安。
還将用晚飯的時間往後推了半個時辰。
如此,每天隻要魏慕華他們回來,就可以立即教暖寶畫丹青。
好在暖寶也是機靈的,又因為身懷神力,所以學東西格外之快。
除了頭兩天學得比較費勁兒外,往後真是越學越順。
原本計劃是每天讓魏慕華教暖寶半個時辰的。
可事實上,像暖寶這種吸收能力強,知道舉反三的學生,真是用不了多少教學時間。
基本上每天就刻鐘吧?
兩刻鐘都用不上。
但凡是魏慕華和魏思華教過的東西,哪怕隻教了次,暖寶也能牢牢記住。
僅僅是小半個月而已,暖寶的丹青就畫得有模有樣了。
并且她作畫的速度很快。
有時候做完了魏慕華布置給她的作業,她還能去跟魏思華學學圍棋和古琴呢。
當然了。
那畫啊,即便是畫得再有模有樣。
跟魏慕華和魏思華的相比,還是差得遠了。
隻不過以暖寶這樣的年紀,再加上她學丹青的時間,已是獨有的天賦了。
魏慕華和魏思華對此都驚訝不已。
沒少相互調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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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
這日兄弟倆好不容易得了空,起下下棋。
魏思華黑子剛落期盼,便賤兮兮開了口。
“我說大哥?
你是收了個好學生啊?
人人都說你這少年郎了不得,不僅學識好,這書法和丹青也好。
可如今你瞧瞧?
咱們家暖寶學丹青才學了半個月,就能有此成績。
隻怕再學幾年……不!
年!
”
魏思華伸出了根手指,信誓旦旦:“頂多再過年!
這京都城中,但凡是有人提起丹青,都免不得要提提暖寶的大名。
屆時,你這個多才多藝的少年郎~恐怕都得往後靠了。
”
“說起多才多藝,誰又能比得上二弟你?
你可是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的主兒,京都城有名的小才子。
不過依照我看……你那棋藝和琴藝,也被暖寶學走了些皮毛吧?
”
魏慕華笑看着魏思華,語氣輕淡得很。
“你莫忘了,她學丹青為主,學棋藝和琴藝為次。
但即便如此,卻也學得認認真真,從不敷衍了事。
暖寶這丫頭我了解得很,就是個人小鬼大的家夥,有主意着呢。
等她學完了丹青,總會磨着你學其他的。
到時候,你小才子的名聲,恐怕也會被小才女所掩蓋。
”
“咳,你可莫提這事兒了。
”
魏思華搖搖頭,又擺擺手:“也不知娘親當初懷胎時,究竟吃了什麼好東西?
怎麼就給咱們生了這樣個妖孽妹妹?
認字她有天賦,習武她有天賦,學丹青她也有天賦。
如今好了,這棋藝和琴藝啊,我看着她還有天賦!
”
“有天賦是回事兒,願意學又是另外回事兒。
難得暖寶小小年紀,就如此上進好學,也是件好事兒。
”
魏慕華的笑容如春風拂面,讓人格外舒服。
即便暖寶不在身邊,可當他提起這個妹妹時,還是滿目寵溺。
偏偏,魏思華卻說了句十分煞風景的話。
“是啊,這妹妹咱們哥兒幾個也有份教導的。
她能如此有天賦,又能如此好學,确實難得。
隻是不知……這上好的翡翠白菜,以後會被哪頭豬給拱了?
”
魏慕華聽言,輕輕将手中的白子下到關鍵的位置。
說了句:“你輸了。
”
他眸子的寵溺之色漸漸隐去,布上了幾分寒意。
“不管是哪頭豬,都休想輕易染指暖寶。
咱們魏家十幾個兄弟,可不是當擺設的。
”
“正是這個意思。
”
魏思華輸了棋局,也不惱火。
而是看着魏慕華,認真道:“隻是我覺得,光有魏家兄弟看着她護着她還不夠。
關鍵在于,這丫頭自己要能穩得住!
我尋思着,以後咱們教丹青也好,教棋藝和琴藝也罷。
都不能忘記提醒她,外頭的男人不是好東西。
隻有打小将她的眼光養挑了,這以後才不容易被别人給騙走啊。
”
“嗯,這主意不錯。
”
魏慕華點點頭,十分贊同:“老二啊,你如今是越發高瞻遠矚了。
”
“哪裡哪裡,都是跟大哥你學的。
”
魏慕華和魏思華在起下棋這日,暖寶正巧入宮去了。
所以她根本就不知道,在這日……
她這個重點保護對象,變成了重重重點保護對象。
此時的她,還在宮裡頭樂呵着呢。
學了小半個月的丹青後,暖寶就開始自己畫花樣了。
最開始畫花樣,她就畫些簡單的。
運用自己學到的東西,再結合上世Q版畫的特點,畫了幾幅卡通畫。
小貓小狗呀,還有小老虎。
畫得也不大,繡出來以後,正巧可以做荷包。
剛剛開始嘛,賣些小東小西的最好了。
特别是這種萌萌的荷包。
旦做好以後,她還可以當個代言人,割波韭菜呢。
反正這些東西做出來以後,都是要直接拍賣的。
要不然怎麼能說是價高者得呢?
而能出得起高價的人,肯定都是有錢人家。
有錢人家的韭菜,長得又肥又快。
你不割來我不割,那等着讓誰割?
三月,初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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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凰洲東部,隅。
陰霾的天空,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雲層。
雲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道道绯紅色的閃電,伴随着隆隆的雷聲。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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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色的雨水,帶着悲涼,落下凡塵。
大地朦胧,有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裡沉默,毫無生氣。
城内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随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具具青黑色的屍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片蕭瑟。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
隻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
不遠,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風飄搖。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駁的石塊。
那裡,趴着道身影。
這是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着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着個破損的皮袋。
少年眯着眼睛,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下,鷹隼般冷冷的盯着遠處。
順着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丈遠的位置,隻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具野狗的腐屍,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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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少年如獵人樣,耐心的等待機會。
良久之後,機會到來,貪婪的秃鹫終于将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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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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