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技術好

　　“拍個片子看一看嘛。
”祝同益揉著腰，重新直起身來，提出了一個要求。

　　霍從軍自然是一口答應下來。

　　袁偉和何錦繡夫婦則顯的無比緊張，問：“是哪裡出了問題嗎？
”

　　“沒問題，手指恢復的很好，比普通人要好的多， 我想看看具體是什麽情況……”祝同益笑眯眯的給病人做解釋，又特意說明道：“片子是我們想要看一看，你不用付錢，隻要配合拍片就行了，我們一會可以幫你會診一下。
”

　　從憂心到開心，中間也就差了一個免費檢查。

　　袁偉和何錦繡在醫院裡呆了這麽一段時間， 知道任何檢查都不便宜，此時有護士推著袁偉去做檢查， 剛才被薛浩初拆開包紮的不滿都少了。

　　X光……

　　核磁共振……

　　彩超……

　　CT……

　　祝同益反正也是轉累了，就在急診科的辦公室裡坐了下來，等人給端上來一杯茶水，慢悠悠的邊喝邊聊，就像是一名路邊看棋的老頭子似的。

　　聊了會兒，盤算著時間差不多了，祝同益好奇的問道：“給病人做手術的醫生呢？
怎麽都沒有見？
”

　　“淩然跑去做手術了。
”有知道的回答了一句。

　　祝同益“哦”的一聲，似乎帶著些微的遺憾的聲調。

　　趙樂意心裡莫名的有些開心，雖然他花費大價錢換到的露臉機會，似乎沒有發揮作用，但是，看看不換時間的醫生，淩然明明是可以露臉的，多難得的露臉機會啊， 就因為沒有花費大價錢去換……

　　“去把淩然叫一下， 看看他手術做的怎麽樣了。
”霍從軍看看表， 再對祝同益解釋道：“淩然做手術一向都比較快的， 算算時間也差不多了。
”

　　“我還能呆一會。
”院士同志的沒鎖定自己的時間，他是骨科出身的，知道斷指再植的手術耗費時間都很久，遇到意外情況就更花時間了，自然不能真的一直等下去。

　　霍從軍也沒想到祝同益會點名見淩然，內心裡，他對此是有些拒絕的，因此也並不積極，隨波逐流的道：“淩然今天做的是個雙指，算算時間應該也就快出來。
”

　　呂文斌“咳咳”的兩聲。

　　霍從軍挑挑眉毛就看了過去：“有話直接說，咳什麽？
”

　　“雙指的再植已經做完了，後面又來了一個三指的，然後……”呂文斌露出你懂得表情。

　　霍從軍秒懂。

　　淩然今天本來安排的就是一個雙指離斷的病人，做完就沒有了，後面就是再來雙指或單指的斷指再植，會直接送到手外科去……結果，新出現的是名三指離斷的病人。

　　霍從軍用下巴想都知道，淩然肯定是沒忍住，又進了手術室。

　　霍從軍隻好呵呵呵的笑給院士看了，心裡有點遺憾又有點慶幸。

　　祝同益淡定微笑，他本來也不是一定要見到淩然——就算是雞蛋好吃，也不是一定要看下蛋的雞嘛。

　　檢查報告第一時間送了過來。

　　霍從軍接過來掃了兩眼，遲疑了幾秒鍾，再遞給了祝同益，繼而朝著呂文斌咳咳兩聲。

　　呂文斌心中大樂，眉毛一挑，就想說：有話直接說，咳什麽？

　　話到嘴邊，呂文斌彎下了能硬拉80公斤的腰，俯首帖耳的來到了霍從軍腳邊。

　　“手術是你跟著淩然做的？
”霍從軍問。

　　“是。
”呂文斌乖乖的回答，像是一隻聰明的金毛似的，腳後跟還在地上搓一搓。

　　“具體啥情況？
”

　　“就是……”呂文斌被問的有點懵，輕聲道：“就是正常的手術，叫了蘇嘉福，我，還有餘媛做，器械是王佳……”

　　“誰問你這個了。
”霍從軍擺擺手，當著一群人的面也不好再問下去。

　　祝同益豎著耳朵聽了會兒，沒有聽出什麽結果來，就一張一張片子看下去。

　　看了會兒，祝同益忽然起身，將片子擺開了看，薛浩初連忙上前幫忙。

　　霍從軍就靜靜的看著，論骨科的專業程度，祝同益能吊打在場的所有人，自然想怎麽看就怎麽看。

　　“做的是挺好。
”祝同益突然擡頭，對著霍從軍笑了幾聲。

　　“年輕人，是比較有天分。
”霍從軍應和了一句。

　　“這個淩然……還在做手術？
大概要多久出來？
”祝同益跟著就問了下來。

　　霍從軍看向旁人。

　　呂文斌搓著腳後跟道：“再要一個多小時吧。
”

　　“那正好，我們休息休息。
”祝同益展顏一笑，抖著一頭的白發，又讓薛浩初將片子給收起來。

　　霍從軍的腦海中，適時的想起祝同益剛才說的話：就算是雞蛋好吃，也不是一定要看下蛋的雞……

　　此時此刻，祝同益分明是想要看下蛋雞的模樣。

　　霍從軍並不是很高興的看向窗外，現在的人啊，甭管是多牛的人，說放屁就放屁……

　　一眾小醫生倒是很高興，趁機上前問些有的沒的問題。

　　不管祝院士如何回答，總歸是能露臉了。

　　事實上，祝同益的心情也不錯，很是回答了幾個問題，搞的像是座談會似的。

　　趙樂意最為激動，抽了個冷子，就道：“朱院士，我最近常做肘關節方面的手術，我發現內側入路有幾個問題……”

　　“恩，薛浩初，你給回答一下。
”祝同益隨口點了學生的名字，自己端起杯子喝起茶來，他說了一會有點渴，順便就將趙樂意的問題，當做考題丟給了自己的學生。

　　薛浩初被點到名，冷靜的思考十幾秒，就答了起來。

　　趙樂意望著年齡相仿的薛浩初，不由的沮喪起來。

　　院士的博士生，本來就是精挑細選出來的，此時更是展露出深厚的理論基礎。

　　趙樂意再看院士身後的其他陪同人員，一個個都是面色如常的，可見薛浩初的表現並沒有什麽過人之處。

　　然而，趙樂意提出的問題，卻是他真正遇到的現實疑問，能夠得到回答固然不錯，可是，被人如此輕易的解決……

　　趙樂意默默的退了回去，再後退幾步，站在會議室的角落裡，不再說話。

　　少了一絲功利心之後，趙樂意聽著會議室裡的對話，終於發現，祝同益的心思根本就不在此。

　　祝同益靠著椅子，手托著腮，兩眼無神的望著前方，好像在聽大家說話似的，實際上腦海中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許久，祝同益再次開口，卻是再次催促起來：“淩然的手術做到哪裡了？
”

　　呂文斌一直關注著，看了霍主任一眼，就道：“開始縫第三指了，快結束了。
”

　　“還蠻快的。
”祝同益評價了一句，又坐了下來。

　　霍從軍此時的不安高漲之極，呵呵的笑兩聲，道：“祝院士不要參觀別的科室……”

　　“你們科室是今天最後一個了。
”

　　“正好晚餐……”

　　“晚餐我讓約的晚一點了，不著急，不著急。
”祝同益很通情達理的樣子。

　　霍從軍皺皺眉，卻是頗為無奈。

　　又等了一個小時左右，祝同益才見到穿著白大褂的淩然。

　　因為要來見院士，淩然在門外的時候，就被醫院的行政幹部換了身新的白大褂。

　　嶄新的白大褂，上面甚至有熨燙的痕跡，妥帖的穿在淩然身上，長短適宜，豐神俊朗。

　　祝同益看的都是眼前一亮，讚道：“看著就很有明星醫生的氣質啊。
”

　　霍從軍警惕的看著祝同益，面色亦是調整到了大噴子的狀態。

　　“霍主任，祝院士……”淩然跟著打了幾聲招呼，面色如常。

　　他被讚的多了，每天總會聽到不同的讚法，並不覺得稀罕。

　　祝同益更是滿心讚賞，他讚過的年輕人多了，哪個不是誠惶誠恐的，像是淩然這樣子的不卑不亢的，實在少見。

　　“我們剛剛在看你做的手術，病人叫袁偉的，你記得嗎？
”祝同益笑問了一句。

　　“記得，應該恢復的還好吧。
”

　　“好，非常好！
”祝同益笑了起來：“能不能說說你是怎麽做的手術？
”

　　淩然心裡頓時有了計較，必然是他嘗試完美縫合的手指被祝同益看到了。

　　不過，完美縫合隻是縫合後的結果而已，在縫合的過程中，淩然其實並未采用什麽特殊的技術，強行要說的話，也就是一些進口的耗材和器械罷了。

　　但隻要做過手術的人都知道，耗材和器械固然很重要，但在成熟的術式中，它們的重要性是越來越低的，尤其斷指再植這樣的手術，國內做的多，耗材用的也多，國產廠商的水平不能說是很弱了……

　　“我就是按照一貫的手法正常操作，正序的縫合策略，然後……清創用的時間稍微長一點吧，病人的血管栓塞較為嚴重，這一點稍微有點出乎意料……”淩然平和的描述著，也不會說自己特意想要做好些之類的話。
外科醫生站上了手術台，很多人都是想要盡量做好一些的，這種主觀的心理活動，並不會真的影響到現實世界。

　　在現實世界裡，技術好的外科醫生就會做出漂亮的手術，技術渣的外科醫生就會做出渣的手術，與他們的人品、性格、是否死要錢等等，都沒有關系。

　　祝同益認真的聽著，就好像自己並不熟悉斷指再植的操作似的。

　　實際上，國內目前進行的斷指再植的手術的術式，有些步驟根本就是受到了祝同益的影響，甚至說是被祝同益改良過都不為過。

　　但是，祝同益卻是足足聽了十多分鍾，等淩然說完了，才長籲一口氣，做出判斷：“就是正常的斷指再植。
”

　　“當然，就是正常的斷指再植。
”淩然回答。

　　“所以，結論出來了。
”祝同益盯著淩然，露出老母親似的微笑：“你就是手法好，技術好，生生硬堆了一個高標準的斷指再植出來。
”

　　旁邊的霍從軍，露出了“姥姥也不行”似的怒容：“淩然是我們雲醫急診科的核心力量，手法技術自然要好！
”

　　“有點太好了。
”

　　“太好了難道是問題嗎？
”霍從軍緊盯著祝同益，對院辦幹部的眼神視而不見。

　　祝同益擺擺手，站了起來，笑道：“技術好怎麽可能是問題，不過，技術好卻是可以解決問題啊。
”

　　說過，祝同益看向淩然，笑道：“淩醫生，我這邊有個案例，是位體育明星的運動損傷，我這邊已經有一個相對完備的方案了，就是對主刀大夫的技術要求比較高，始終沒有定下人來，你想不想試一試？
”

　　淩然沒來得及說話，腦海中先是迸出了提示：

　　任務完成：完美縫合

　　任務內容：發揮完美級斷指再植技術，完美縫合病人袁偉的手指。

　　任務獎勵：中級寶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