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地盤的遷移,讓柔然部落怨聲載道。
盡管心裡一百個不願意,可沒人敢忤逆單於之意。
鄂斯河的環境並不好,牧草資源有限,可以說,如果柔然部在這裡以放牧為主的話,那麽明年肯定不會好過。
基於這個問題,胡爾卓召集部落中的一些核心人員,進行了一次商討。
好在,柔然這兩年有不少存貨,遂決定通過與中原的貿易,將畜養的牛羊馬屁都賣掉,換取大量的糧食,以度過來年牧草不足的危機。
在議事上,胡爾卓說道:“我們的牛羊還有不少,都已經牧養肥美,完全可以販賣了,包括一些馬兒,這在中原可都是好東西,不會愁賣。
”
克貞道:“可是首領,要賣戰馬的話,相關方面的文書很難搞定啊。
”
“草原這邊你放心。
”胡爾卓道:“至於中原那邊,我會親自走一趟,找一下阮明,他是雙方貿易相關的秦國官員,這點小事還是沒什麽問題的。
”
“那就好,便讓屬下陪首領走一趟吧,也好保護您的安全。
”克貞道。
“恩。
”胡爾卓點點頭:“事不宜遲,你明天準備一下咱們就出發,現在是十二月,中原歲末正是缺牛羊肉的時候,肯定會有個好價錢。
”
另有人道:“首領到時候別忘了再帶一些上好布料回來,家裡女人要製新衣。
”
胡爾卓笑笑:“放心好了,這些我都會購置的。
”
他說做就做,第二天就將柔然部落的牛羊聚集起來,帶著兩三百人,組成了一個大型商隊,浩浩蕩蕩向中原而去。
數日後,秦國北邊境,漠城。
這裡是中原和北狄商貿往來的重要城鎮之一,簡單的街道上,卻隨處可見各色各樣的商販,以及牽著駱駝、騾子等熙熙攘攘、南來北往的商旅。
阮明的辦事處也常年設在這裡。
此時府中,他正在邊品茶邊看著邸報。
邸報是一種官方的通報,作用於各地方官署府衙能第一時間了解到時政及國家政策相關。
“陛下先後平定鬼族、收復南疆,咱大秦國真是越來越強盛了啊。
”
廳中還坐著他的次子阮洋,聞言說道:“當今陛下,實乃聖天子,無論文韜還是武略,都遠非歷代君主可比,今鬼族已滅,南疆既定,盛世將至啊。
”
“盛世好啊,打了這麽多年的仗,若無陛下之雄才大略,列國可是仍戰亂不休,天下又何以安寧。
”阮明感歎一聲,又樂和和道:“還是多虧了洋兒你,若不是當初你的建議,為父也不會有今天,阮家也很有可能早已落魄啊。
”
“實為父親深謀遠慮,遇明主而事。
”阮洋謙虛道,如今的他,在阮家不遺餘力的舉薦下,也早已獲得了官身,不過品級並不高,隻有區區六品,也是負責漠城這邊的貿易相關。
阮明很清楚自己這個兒子的才能,頓了頓說道:“洋兒啊,為父已經老了,這官職做到這裡恐怕也就到頭了,但你不一樣,你還有大好前程,為父最近在想,是不是要和長安的丁榮丁大人走走關系,聽說丁大人還是很有門路的。
”
“此事父親千萬慎重。
”阮洋正色道:“丁榮這個人,兒也聽說過,雖然是有些手段,但並非可依附之大臣。
”
“那你說,咱這地方官,若不在朝堂上找個大樹靠靠,豈能安心。
”阮明道。
“門庭不可輕易動之,丁榮並不是絕對可靠之人,一旦如此,若其有事,咱們阮家也會跟著倒黴,受無妄之災的。
”阮洋道。
“那丞相呢,丞相如何?
”阮明異想天開。
阮洋苦笑道:“父親啊,劉相開國六公之首,阮家何德何能,能攀此高枝啊。
”
說著又道:“父親當知,隻需忠君愛國,其他的,先往旁邊捎一捎。
”
“好吧,此事從長計議。
”
阮明剛準備再說點什麽,卻有下人前來稟報:“大人,北狄柔然部的胡爾卓求見。
”
“哦?
”阮明下意識看了阮洋一眼,朝下人道:“請他進來吧。
”
“是。
”下人領命而去。
不多時,胡爾卓入內,他一身胡商打扮,見面之後,拱手堆笑道:“冒昧造訪,叨擾阮大人了。
”
“胡首領哪裡話,快請入座。
”阮明同樣笑呵呵拱手,他與胡爾卓的關系,算不上什麽好不好的,隻是相比於其他北狄人,更加熟悉一些罷了。
“謝阮大人。
”胡爾卓禮貌說了一句,於下手邊落座。
待下人送上茶水,他也步入正題道:“不瞞阮大人,在下此次前來,實為戰馬一事。
”
“哦?
”阮明精神一振:“胡首領有戰馬賣?
”
“是的,一共有肥壯戰馬三百餘匹。
”胡爾卓道:“另外,還有六千頭牛羊,在下也特意挑選了幾匹最好的馬兒,送給阮大人和阮公子,希望阮大人在貿易上,能給行個方便。
”
要知道,戰馬可是非常珍貴的,更是一種戰略資源。
“胡首領太客氣啦。
”阮明擺了擺手,笑呵呵道:“既關乎戰馬,胡首領放心便是,本官會處理好的,你的那些牛羊,我也會幫你找到一個好買家,必定給你一個滿意的價錢。
”
“如此,就有勞阮大人了。
”胡爾卓很是高興。
“哪裡,舉手之勞而已,胡首領請茶。
”
雙方會面,並沒有什麽波折,下午也忙了一通貿易上的事情,對胡爾卓來說,他想要以好價錢出售這些東西。
對阮明來說,同樣很高興有這些戰馬。
雙方可謂一拍即合,到了晚飯期間,也由阮明做東,擺了一場酒宴。
席上人並不多,隻有阮明父子和胡爾卓、克貞四人,幾人推杯換盞,喝的都很高興,酒酣之時,阮明也好奇的問道:“胡首領在貿易往來上,一直都是細水長流,怎的今次規模如此之大,還帶了這麽多的戰馬。
”
“這”胡爾卓有些不知道怎麽開口。
見狀,阮明打了個哈哈:“既是有難言之隱,就當本官沒問好了,來,喝酒喝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