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王到底小看了顧衍,以為顧衍雖有匹夫之勇,但並未達到極緻。
顧誠上前一步,打算去幫助顧衍,卻被蕭陽擡手擋住了,“嶽父本就有萬人敵的力氣,不需要任何幫忙,誠二伯且看著就行。
”
一聲誠二伯,叫得顧誠眼淚快落下來了,不知怎麽心中多出一股暖流,仿佛了結了一樁遺憾。
越王用力,顧衍使勁向上,別說越王年老氣血趕不上壯年的顧衍,即便是蕭陽也不敢單純同嶽父比試力量。
顧衍把一力降十會發揮到極緻,那是暴力的美學,再加上內功的輔助,蕭陽面對他也要提心吊膽。
尋常時候,顧衍的力氣就已經很驚人了,一旦涉及他不可碰觸的逆鱗,比如娘娘,比如小暖,比如他蕭陽,當然還有薑太夫人,顧衍立刻狂化給你看,往往顧衍瘋狂時,蕭陽都是要退避三舍的。
此時唯一能阻止嶽父的人,隻有在深宮的娘娘和在府上休息的小暖。
在顧衍看來所有事都很簡單,道理講不過你,那就比拳頭,心機沒你深沉,那就比拳頭,縱然你有千百種手段心機,我隻憑拳頭力量取勝,不是碰到蕭陽這樣內外兼修的絕頂高手,顧衍真能在百萬軍中殺出一條血路,取走你的人頭。
本就有點輕敵的越王雙腳漸漸脫離了地面,顧衍一臉的興奮,“走你!
”
砰,越王被顧衍直接扔了出去。
顧律等人看得目瞪口呆,對顧衍的神力越發忌憚,倘若這股蠻力用在他身上……他還有命在嗎?
在越王被顧衍扔出去時,便知道今日是要丟面子了,他想著怎麽能將損失降到最低,飛在空中的越王用了千斤墜,穩穩當當落在地面,並沒狼狽的倒地。
蕭陽扯了一下嘴角,無視越王得意,顧衍眼睛冒光,一個健步竄上去,“柱子怎麽不倒呢?
還能站著?
”
剛剛站穩的越王雙腿感到一陣強勁的厲風,來不及還招,顧衍的掃堂腿倒了,砰,越王這回再大的本事也使不出,向後倒去,重重摔在地上,顧明萱小跑過來,“王爺,王爺。
”
顧衍睜著惺忪的醉眼,點點頭道:“這才對嘛。
”
顧明萱被氣個半死,有這麽裝醉耍酒瘋的人嗎?
顧衍怎麽變得這麽無恥?
一股怒火直衝頭頂,“你裝醉,你是故意的。
”
“嘿嘿,嘿嘿嘿。
”
顧衍抹了一把臉頰,嘿嘿笑著,打了一個響指,坐騎駿馬啪嗒啪嗒的跑過來,他翻身上馬,居高臨下看著略顯狼狽的越王,燦爛的一笑,“沒錯,我就是裝醉,你有本事再同我打一架啊。
”
顧明萱:“……”
越王:“……”
顧誠擡起手遮在眼睛上方,著實不想看衍堂弟小人得志的模樣,不過心裡怎麽就這麽暢快愉悅呢。
以後越王的報復暫且不提,今日顧衍證明顧氏不怕越王!
沉寂多年的南陽顧氏在驚才絕豔的顧四郎後,總算有出了一個領軍人物,顧誠雖然如今入了內閣,在文官中甚是有分量,但顧氏能走多遠,不在他,而在顧衍!
隻是顧衍此時還沒有做顧氏族長的覺悟。
顧衍騎在馬上,向蕭陽揮手,“好女婿,以後再有人堵門,你盡管找我。
”
伴隨著顧衍的笑聲,他策馬遠去。
顧誠忙爬上了駿馬,追了過去。
越王慢慢起身,且推開顧明萱,“……王爺。
”
顧明萱委屈,難過,亦怕被越王放棄,已經享受到眾人的矚目,她已經無法再回到過去了。
越王沒心思再理會她,在顧律被趕出顧氏後,斷絕同顧衍的關系起,顧明萱對他就沒半分作用,他無法再利用連襟身份和蕭陽碰面,從來他就沒想過娶妻。
撣掉華美外敞的灰塵,越王淡淡的說道:“是我小看了平郡王,太輕敵了。
”
“縱然你不輕敵,依然不是我嶽父的對手!
”
蕭陽劍眉中蘊藏一抹驕傲,以嶽父為傲,越王慢慢攥緊拳頭,陰鬱的目光一閃而逝。
蕭陽看到了也當沒見到,越王倘若敢對嶽父動手,伸哪隻手,他便剁掉哪隻,況且越王根本不知道嶽父背後的娘娘到底有多能耐。
“你今日來侯府,是為鎮國公主討回公道?
”
“並非如此。
”
越王搖搖頭,望著昳麗挺拔的蕭陽,說道:“她擅闖蕭家祖墳,本王今日是來向蕭家道歉的。
”
顧明萱楞了好一會,道歉?
這是越王該說得話?
“道歉就不必了。
”蕭陽漫不經心的回道:“我如何處置蕭越,還輪不到一個外人來多嘴。
”
眼見蕭陽轉身就要回府,越王快走兩步,“且慢,蕭陽……本王想向你打聽一事。
”
“何事?
”
“能否進府詳談?
”
越王把姿態放得很低,“本王知你看重顧氏,此事同顧氏有關。
”
“去花廳談。
”蕭陽背對越王,走進侯府,今日不讓越王進門,越王是不會乾休的,既然小暖想幫顧明萱一把,蕭陽自然會順著小暖的心意。
按照蕭陽本心,管顧明萱是跳火坑,還是被越王磋磨。
跨入靜北侯府,越王長出一口氣,總算進來了,真不容易啊,過程艱辛得讓越王都有點想哭。
“萱姐兒,我們……我們是跟上去?
還是先回府?
”顧律小心翼翼詢問。
“自然是跟上去。
”
顧明萱咬咬牙,銀牙咬得太緊,牙床滲出一絲的血絲,“一會兒,顧明暖肯定是要出現的,不管是哭也好,哀求也好,父親一定要讓顧明暖答應讓咱們重回顧家,哪怕是把銀錢田產都上交,我們也要待在南陽顧氏,倘若顧明暖不答應,您就立下誓言,絕對聽從衍堂叔的命令,再也不去爭族長了。
”
“這……這……”
顧律心有不甘。
“父親。
”顧明萱眼見越王走遠,低聲道:“父親還沒看明白嗎?
我們若是脫離顧氏,越王就敢悔婚,我們什麽都沒有了,地位,名譽,財產,權力,什麽都不剩了。
”
“怎麽會?
越王不是很喜歡看重你?
”
“我今日才明白,越王不是看重我,而是看重……”顧明萱苦澀一笑,剛剛升起對愛情的幻想徹底破滅了,“他看重得是我是南陽顧氏的小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