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明萱嬌俏柔美,猶如一朵含苞待放的百合,清純中蘊藏嫵媚,雅而不俗,有著少女特有的活力和鮮活。
蕭陽手指摩挲著茶盞,把謝玨立刻冷下來的笑容盡收眼底。
“我敬謝公子以勁竹為骨,寒梅為韻,高山清泉為姿。
”
顧明萱稱讚謝玨姿容雙絕,氣韻卓然,話語中隱含著任何人都無法忽略的愛慕和欣賞。
蕭陽發覺謝玨的身體似僵硬了一瞬,顧明暖低垂下眼瞼望著手中的杯盞……顧明萱深情款款把白玉湖中的酒倒進就酒杯中,漂亮塗抹鳳仙花指甲的手指輕輕托著酒杯底部,無限柔情得把酒杯敬向謝玨。
她年輕少女的身軀玲瓏有緻,胸口因束胸顯得格外堅挺豐滿,微微垂首顯得她脖頸修長,“我以寒梅,清泉釀酒,以玉竹承裝,壓在樹下整整一年,此酒我起了一個很俗的名字——相思,我以為此酒最為適合謝公子絕代風華。
”
顧明暖手腕一顫,死死咬著舌尖,不能落淚,不能讓謝玨看到她落淚。
前生以梅花,以酒,以勁竹為主題的荒唐盛宴都會把謝玨折磨得不成樣子,她隻是聽說都覺得心痛,那時她才明白殷蕘折磨****人的手段到底有多殘忍。
當時顧明暖隻能悄悄得動用殷茹女兒的身份讓每次被折磨的奄奄一息的謝玨好過一點。
明知道謝玨活得很痛苦,她的‘好心’隻會讓謝玨的痛苦繼續下去。
顧明暖希望謝玨能活下去,活到親自報仇!
而今日的屈辱是她親手帶給謝玨的,她再一次喚醒謝玨那段痛苦的經歷。
前生顧明萱就曾以相思酒助紂為虐,顧明萱隻為得到殷蕘的寵愛便毫無顧忌的去傷害自己的初戀對象。
顧明萱雖然在琴棋書畫上天賦尋常,但在釀酒上卻是顧氏小姐中最出色的一個。
謝玨手指冰涼,白皙的臉龐幾乎白得透明,他接過了酒杯,碰觸到顧明萱手指時,顧明萱覺得謝玨的手似冒著寒氣的寒冰。
“相思?
”
謝玨嘴唇變得很淡,喃喃的呻吟:“我已經很久沒有喝過……”
“謝玨!
”
顧明暖突然起身,從他嘴邊奪走酒杯,一向寧靜沉穩的她化作一陣暴躁的狂風,往日溫順的眉稍此時若小劍般上揚,鋒芒畢露,水潤的眸子閃過寒芒,她直接將酒杯裡的美酒潑到顧明萱的臉上。
顧明萱被潑得一驚,酒滴從她光潔的額頭一行行落下,“六妹妹?
!
”
她從未見過顧明暖這麽鋒芒畢露。
原來以前顧明暖說那些狠話時不叫動怒,隻是稍稍發點脾氣。
蕭陽看了看面前站著三人,目光落在漂亮得讓他移不開的顧明暖身上,顧明暖輕輕掀起紅唇,明明怒若岩漿噴湧,話語卻冷若冰霜,簡簡單單的一個字:“滾!
”
不屑,輕蔑之情讓顧明萱感覺自己的臉皮似被生生的剝了一層。
“六妹妹……”
“滾下去!
”
顧明暖揮了揮衣袖,猶如揮去醃臢的汙穢,守在門口的寧氏姐妹直接進來一左一右架起顧明萱就往外走,涼州來的人都對顧明暖敬若神明,小暖小姐說什麽就是什麽。
他們對小暖小姐比對顧衍還敬重呢。
謝玨輕笑:“不必如此。
”
前生的痛苦他會一樣樣的報復過去。
“古來聖賢皆寂寞,惟有飲者留其名。
”顧明暖豪爽的笑道:“我請你喝酒,今日不醉不歸!
”
“秋雨,秋雨,把我埋得好酒和酒杯拿來。
”
顧明暖張狂肆意。
謝玨似感受到刺痛的陽光緩緩合上了眸子,無論是他前生躲在陰暗的角落裡偷窺她眼裡的溫暖,還是今生她的嬌蠻放縱,都能深深的打動他。
可惜他始終無法碰觸顧明暖。
蕭陽迎上去抓住顧明暖的胳膊,他要把已經燃燒起來的女孩子緊緊攥在手心裡。
“幹什麽?
”顧明暖斜睨過來的眸光,帶了幾分天真,幾分肆意的張揚,蕭陽嗓子一緊,笑聲低沉,“我有幾樣好酒請你品鑒。
”
顧明暖笑著搖頭,推開蕭陽的手臂,“不,今日我請你們,我給你們調酒。
”
她還是為取悅殷茹特意去學的。
也許她前生在琴棋書畫詩酒茶上太過用心,最後總能玩出點別人想都想不到的花樣。
也因此她前生才那麽蠢,看不出寧侯夫人和李玉設得局,想不出怎麽讓顧誠清醒,得不到親人的疼愛,甚至在姐姐死訊傳來時,她想不到怎麽為顧明昕報仇。
倘若不是趙太後使人暗示她,她肯定要帶著遺憾死去的。
少刻,桌子上擺放了不少的酒瓶子和各自各樣的酒杯,有夜光杯,有琉璃盞,有白瓷杯等等。
“你們,一個是最讓我痛心的人,一個是我虧欠……”顧明暖手肘撐著桌面,手掌托著下顎,打開的酒瓶飄出來的酒氣熏紅了她的臉頰,微醉一般的眸子看向蕭陽,“不,我不欠你的。
”
蕭陽是中毒了,可他得到了半壁江山,算起來還是她一把毒藥斬斷蕭陽同蕭越的牽絆。
矜貴慵懶,計謀疊出的蕭陽。
風華絕代,純淨善良的謝玨。
她怎麽有種坐擁天下美男的感覺?
一定是被趙賢妃帶壞了。
顧明暖暗暗發誓自己隻放縱這一日,隨心所欲,無拘無束。
她把竹葉青和春江飲兌到一個稍大的杯裡,使勁往桌子上一敲,隨後把酒分別倒在三個白瓷杯中,豪爽的道:“乾杯。
”
蕭陽,謝玨端起面前的酒杯,對視一眼,同時一飲而盡。
蕭陽能掌握天下第一美酒猴兒釀的秘方,對各種酒有所涉獵,卻被顧明暖弄出來的酒勾起酒興,他眸子亮亮的歎道:“真是好酒。
”
勾兌參雜的酒一般都沒有一種純釀口感好。
偏偏顧明暖帥氣的調酒動作和花樣百出的奇思妙想讓幾種酒融合出特別的味道。
蕭陽想把她藏起來,不讓任何人看到……謝玨,真是礙眼啊。
“最後這一杯叫長相守,相約白頭,相守一生。
”
顧明暖仰頭飲酒掩飾眼角的濕潤,她好不容調出了滿意的味道,李玉卻因郭小姐染病跑去了郭家。
謝玨手中的酒杯突然被一塊碎玉打碎,酒灑在手中上,他攥緊了拳頭依然留不住,目送蕭陽細細品味著長相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