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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小地主(田耕紀)》第五十九章 旱煙袋

重生小地主(田耕紀) 弱顏 4354 2024-02-28 13: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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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裡有動靜?
”一屋子的人都醒了過來。

  “窗戶外面。
”連蔓兒指了指南窗。

  南窗外面放的是剛釀的葡萄酒。
三十裡營子可以說是個民風古樸的村落,雖不敢說路不拾遺夜不閉戶,但是小偷小『摸』這種事情卻不多見,尤其是能『摸』進連家這樣有圍牆有大門的中等人家來偷盜的,更是少有。
  重生小地主59

  連守信一聲不吭地披衣下炕,抄起門『插』就跑了出去,連蔓兒也忙跟了出來。

  西廂房下面的菜園子,周圍是用矮牆圍了起來,因為院子裡養了雞,怕雞進菜園子裡糟蹋了菜蔬,在矮牆上又加了泥巴,上面『插』了一尺多高的高粱杆,這樣既方便牆邊種的豆角、黃瓜之類的枝蔓往上爬,也使得跳的最高的大公雞,也進不來園子。
當然,同時也使人無法從牆上翻過。

  西廂房的窗戶下有一扇小門,是進這個菜園的唯一入口。

  晚上收工的時候,這個小門是關上了的,現在卻是開著的。
連守信靠近門邊,腳下不知踩到了什麽,發出一聲脆響。
菜園子裡隨後也發出叮當的一聲,接著,就有個黑影試圖翻牆從菜園子裡出來,卻被矮牆上的高粱杆和上面的藤蔓給絆住了腳。

  連守信忙跑過去,將那個人一把提了起來。

  “四郎?
怎是你?
”借著微弱的月光,連守信看清了被他抓住的人是二房的四郎。

  “四叔,我就是出來撒泡『尿』。
”四郎在連守信手裡掙紮。

  這話卻是糊弄不了連守信。

  “你撒『尿』在哪不好,你進啥園子。
聽見有人來,你還跳牆跑?
我還當是進賊了。

  連蔓兒提著油燈,急忙走進菜園子裡。
仔細查看擺放的酒壇子,就看見最邊上一個酒壇子的蓋子掉在地上,她立刻就明白了是怎麽回事。

  “爹。
有壇子被打開了。
”連蔓兒就出來對連守信道。

  “四郎,你做啥了?
”連守信高聲喝問。

  院子裡這麽大的動靜,上房東屋亮起了油燈。
上房西屋和東廂房裡卻寂靜無聲。

  “四叔,我沒做啥。
我就是看看。

  “白天你還沒看夠。
真要看,為啥不堂堂正正白天過來跟我們說要看,半夜三更你偷『摸』進去,你是想幹啥?
”連蔓兒質問道。

  “我真就是看看。
”四郎耷拉著腦袋道。

  連守信瞧了瞧上房的一點燭火,又看了看一點動靜都沒有的東廂房,強壓下心中的怒氣。

  “四郎,你四叔我還指望著這些壇子裡的東西能換點錢過日子。
咱們鄉村人家。
最恨糟踐東西。
你可聽好了,再有下次,別怪四叔到時候跟你翻臉。
”連守信放開了四郎。

  回到屋裡,大家就都有些睡不著了。
  重生小地主59

  “二伯他們是想幹啥?
”連蔓兒心裡惱火。

  “或許隻是半大小子淘氣、好奇……”連守信道,不過聽的出來,他自己也不大相信自己的話。

  “都是連家人那,他也不能做過分。
晚上咱都睡警醒點,白天我在家,把窗戶開著,決不讓人動那些壇子。
”張氏道。

  第二天一早。
連老爺子又叫上一家的勞力下地去幹活。
雖然糧食都收進來了,但是還有些豆秧子在地裡,這些也要運回來,既能夠做飼料。
也能當柴禾燒。

  連蔓兒想著昨晚上的事,覺得這種事情還是要從根子上解決才好。
在連家,有威信能夠解決這個問題的,隻有一個人。

  連蔓兒就走到上房來,周氏和連秀兒去了後面的園子摘菜,屋子裡一個人也沒有。
炕頭的窗台上擺著兩截的旱煙袋,這是那次連老爺子用來打連守仁打斷了,從那以後,就放在窗台上。
連蔓兒其實知道,連老爺子並不喜歡卷旱煙抽,他更喜歡抽旱煙袋。
但是不知道為什麽,卻不肯另買新的。

  連蔓兒就爬到炕上,從窗台上拿起兩截旱煙袋在手裡掂了掂,還頗有些分量,看樣子是銅的。
連蔓兒就將旱煙袋揣起來,從上房出來。

  “娘,我一會去鎮上,要買啥不?
”連蔓兒跟張氏商量。

  昨天連蔓兒已經買了五斤的豆油,一罐子鹽,還有一些日用的零碎東西。
連守信還從上房搬了一袋子的黍米和一袋子的黍米面回來,是他們這個月的口糧。

  “蔓兒,你昨天就買了豆油,咱家還沒有葷油那。
你到肉鋪去看看,有闆油買一扇回來,咱好耗油。
”張氏想了想就道。

  “行。
”連蔓兒到炕櫃裡取了錢,就問小七,“小七,你是在家陪娘,還是陪姐去鎮上?

  小七的大眼睛咕嚕嚕轉了轉,他其實很想跟連蔓兒去鎮上,可是分派給他的任務是陪著張氏。

  “娘,要不我……還會是陪你在家吧。
”小七就對張氏道,隻是一雙大眼睛分明閃著祈求的光。

  張氏如何看不出來。

  “你陪你姐去吧,別『亂』跑,早點回來。
”張氏囑咐小七。

  小七歡呼一聲,提了籃子跟連蔓兒從屋裡出來。

  來到鎮上,連蔓兒先去了趙記銅匠鋪子。

  “姐,咱到這來幹啥?
”小七問。

  連蔓兒就將那兩截旱煙杆拿出來,遞給趙銅匠,問他能不能把兩截旱煙杆重新焊起來。

  趙銅匠接了旱煙杆看了,就點頭說行。

  “這活我這常做的。
就是焊起來不太好看,要不要再加一個銅箍,就是多要幾文錢。

  “行,這個是我爺的寶貝,你可一定要弄好,要不然,我可是要回來找你的。
”連蔓兒和趙銅匠講好了價錢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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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道,知道。
”趙銅匠道,“小姑娘還挺厲害。

  “這旱煙袋交給你焊。
我們先去買點別的東西,一會回來取。
”連蔓兒就道。

  “沒問題,我這就給你們弄。
”趙銅匠答應道。

  連蔓兒從趙記銅匠鋪出來。
又來到鎮上最大的一家雜貨店裡,挑最好的白糖,買了五斤白糖。
每斤是十五文錢。
然後又去另一家店買了三斤。
這樣幾間雜貨鋪子都走了一圈,總共買了二十斤的白糖。
共花了三百文錢。

  白糖,就是釀葡萄酒那一個關鍵的步驟了。
不加白糖也可以釀出葡萄酒,但是釀出來的酒因為酒精度不高,非常容易變質變酸。
加了白糖,就可以提高葡萄酒的酒精度,釀成真正的乾紅葡萄酒。
這樣的酒如果保存適當,可以存放兩到三年。
葡萄酒的口味也更好。

  買好了白糖,分放在兩個籃子裡,連蔓兒提了一個,小七提了一個。

  “阿姐,你不是說要買肉的。
”小七提醒連蔓兒。

  “放心吧,姐沒忘。
”連蔓兒笑道。

  連蔓兒走進肉鋪,看見肉案子上放著新殺的半扇豬肉,肉『色』漂亮,肥膘最厚的地方足有三指厚。
這樣的豬的闆油多,出油多。
而且香。

  “張大叔,有闆油嗎?
”連蔓兒問。

  “連三姑娘啊,你來的巧了,這不正有一扇。
”張屠夫就從後面的肉案子上拿過一扇闆油來。

  闆油就是豬肚子裡那厚厚的一層油脂。
熬出來的油叫做葷油。
豆油在一般的鄉村人家也是精貴的東西,鄉村人家平常吃的就是葷油。
有的人家一年就買一扇闆油,熬出油來,平時做菜的時候少少地放一杓,能夠吃上一年。

  連家既有葷油,也有豆油,也是葷油吃的多。

  “還有肉骨頭沒有?
”連蔓兒將闆油翻開,見裡面乾乾淨淨的,就又問道。

  “有。
”張屠夫說著,就彎腰從肉案子底下的一個大柳條筐裡揀出來兩根豬腿骨,和一塊豬脊骨。
“你要是買了這闆油,這幾塊骨頭便宜賣給你。

  “姐兒,熬了油,咱用油梭子做餡餅吃唄。
”小七像連蔓兒建議。

  連蔓兒低頭看了看小七,又想到連枝兒和五郎瘦弱的小身闆,就點了頭。

  “光用油梭子不好吃,咱再買點肉。
”連蔓兒道。

  “油梭子就夠了,不用再買肉。
”小七很懂事地道。

  “咱不多買,就買一斤。
”連蔓兒道。

  連蔓兒心裡曾經算過,往後這一年,口糧已經有了。
她手裡有賣苦姑娘兒攢下的錢,昨天李氏給留下了一吊錢,另外兩塊銀子每塊都差不多有二兩,加起來就是五兩銀子。
等葡萄酒賣出錢來,買了地,那明年的日子就更寬綽了。

  張氏要補身子,連守信是主要勞力,也得吃點好的,她們幾個小的也正在長身體的時候,所以該增加的營養不能含糊。

  連蔓兒就又讓張屠夫稱了一斤後鞧肉。

  闆油稱了,有十一斤掛零,就算作十一斤,每斤是十四文錢,是一百五十四文錢,大骨頭三塊有五斤半,每斤是十文錢,是無十五文錢,再加上一斤後鞧肉,每斤二十文錢,一共是二百二十九文錢。

  “再加一文錢吧,湊足三百文。
”張屠夫就又割了一塊肉下來,扔進稱裡一稱,足足有一兩有餘。

  連蔓兒就答應了,數出三百文錢來給了張屠夫。
張屠夫用幾片大葉子將骨頭、闆油和肉都分別包了,放進連蔓兒的籃子裡。

  連蔓兒和小七提著籃子,走回到趙記銅匠鋪裡,趙銅匠已經將旱煙袋修好了,連蔓兒看了看,旱煙袋斷裂處焊上了,還加了一道銅箍,打磨的很光滑。
那趙銅匠又拿了一根細銅絲伸進煙嘴內,直通到煙袋鍋出來,示意裡面也沒問題。

  “連三姑娘,我還替你把煙袋油漬也清了清。
”趙銅匠道。

  連蔓兒就笑了,這個年代做生意的人,並沒有顧客是上帝這樣的口號,但是能夠生存下來的生意人對待客人的態度,還有服務意識,更讓人如沐春風。

  按照商量好的價錢,連蔓兒又加了一文錢,共數了十五文錢給趙銅匠,就和小七從鎮上往回走。
因為買的東西比較多,姐弟兩個走走停停,都走了一身的汗才回到家裡。

  連蔓兒先將買的東西都放好,就到菜園子裡,打開壇子,發現裡面的葡萄已經開始發酵了。
現在連家下地的人還沒回來,留在家裡的又都怕熱,都躲在屋子裡。
連蔓兒就將白糖均勻地分成若乾份,每個壇子裡加了一份。

  為了讓葡萄酒的滋味更多層次,連蔓兒打算分幾次加入白糖。
這是第一次,以後還會有第二次。

  等連蔓兒將這些做完,也就將近晌午了,下地乾活的人們陸續回來了。

  連蔓兒就將肉、骨頭和闆油都交給連枝兒,讓她處理,自己就往上房來找連老爺子。

  連秀兒正在外屋燒火,看見連蔓兒來了,就有些沒好氣。

  “你來幹啥?
”連秀兒瞪著眼睛問。

  “我來看看我爺。
”連蔓兒說著話,就徑自進了屋裡。

  “爺。
”連蔓兒進門就甜甜地叫。

  “蔓兒來了。
”連老爺子正坐在炕頭上卷著旱煙,見連蔓兒來了,就應了一聲。

  “爺,你看看這是啥。
”連蔓兒就將焊好的旱煙袋遞給連老爺子。

  連老爺子看見了連蔓兒手裡的煙袋,回過頭去往窗台上瞅了瞅。

  “這是我那旱煙袋?
”連老爺子放下手裡的煙,接過了旱煙袋。
旱煙袋不僅重新焊好了,裡外的煙袋油漬也被擦洗乾淨了,黃橙橙的好像新的一樣。

  “爺,我看你抽不慣卷的旱煙,還是抽這旱煙袋好。
”連蔓兒道。

  “是你去修好的?
”連老爺子道。

  “是啊。
我知道,爺愛抽旱煙,爺還愛喝酒。
等葡萄酒釀出來,第一個給爺喝。
”連蔓兒道。

  “好孩子。
”連老爺子『摸』著旱煙袋道。

  周氏從外邊進來,連蔓兒就笑了笑從屋裡出來了。

  “哎,這旱煙袋,是修好了?
”周氏看見了連老爺子手裡的旱煙袋。

  “是啊,蔓兒這孩子有心。
”連老爺子道。
這旱煙袋陪伴了他將近半輩子,他抽不慣紙卷的旱煙。
這兩件事,家裡的人應該都是知道的。
可是他的旱煙袋斷了這麽久,家裡誰都沒想到拿去修好,也沒人想給他另外買一個。
最後還是連蔓兒一個孩子,將這旱煙袋修好了給他。

  連老爺子裝了一袋旱煙,慢慢地抽了起來。

  “她是有心,她心眼多著那。
”周氏不滿地嘟囔了一句。

  連老爺子手裡拿著旱煙袋,停頓了一下,突然就笑了。

  “去把老二、老二媳『婦』,還有那幾個小子都給我叫來。
”連老爺子對周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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