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錢年紀要大些,看著有七十出頭,他單手握著一串佛珠,慢慢轉動。
他跟趙爺明爭暗鬥這麽多年,起初老趙勢力要比他強的多,可他夠狠毒,也慢慢掌控了一些人,到了近些年能跟趙爺分庭抗禮。
趙爺最後一句話說的有點急,老錢眯著眼,覺出不同尋常來。
他就更不能走了。
不用趙爺請,老錢直接讓人搬來一把椅子,就放在時落幾人的對面,老錢年紀大,眼睛有點花,他讓手下拿來眼鏡,帶上後,又依次打量完時落幾人,才問道:“你們當中有大師吧?
”
老錢也犯了許多人會犯的錯,他覺得對面幾人太年輕,哪怕破了結界,肯定也是用了什麽法器。
畢竟那位設結界的大師說過,這結界堅固,一般修道者破不了,除非他們手裡有厲害的法器。
趙爺暗罵,這老狐狸看著聰明,其實再蠢笨不過。
“老錢,我與我的客人還有事要談,改日我再請你一敘。
”趙爺加重了‘我的朋友’這幾個字。
老錢像是沒聽出趙爺的話,他還坐在椅子上。
他往後看了一眼,身後的保鏢上前,取出雪茄,另一人剪好雪茄,雙手遞給老錢。
老錢接過,看了一眼對面,“不介意吧?
”
他將雪茄放入嘴裡,方才的話也不過是隨口問了一句罷了。
“介意。
”先前拿雪茄的保鏢正要替自己老闆點上,明旬開口了。
老錢皺眉,他朝拿著已經點燃了雪松木片的保鏢勾了勾手機,保鏢彎腰,替老錢點燃雪茄。
“老錢,你別太過分!
”趙爺冷下臉。
“老趙,你這話說的,你平時可不比我抽的少。
”老錢方才在門口裝出來的威嚴早不見,他此刻周身散發的更多是對趙爺的嘲諷。
還有對時落幾人的不屑。
老錢吐出一口煙霧,正要再抽一口,動作一僵,他僵硬地低下頭,看著自己消失了的兩根手指,還有掉在地上的雪茄,須臾,疼痛才後知後覺地湧上來。
老錢疼的臉色發白,忍不住大叫。
他已經許多年沒有受傷了!
“我的手!
”老錢驚恐地看著自己不停往外冒血的光禿禿的手指關節,對也愣住的保鏢大喊:“還不趕緊將我的手指撿起來,快,送我去醫院!
”
他起身,身形不穩,而後粗喘著聲吩咐,“今天這屋裡的人誰都不準走,你們給我看好了他們,等我處理好,我要親自找出傷我的人!
”
老錢知道有天師闖進來,他這回帶的人有二十幾個,都是他招攬來的高手,除了跟進來的四個保鏢,餘下的都守在會議室門口。
“老錢,在我的地方,威脅我的客人,你當我是死的嗎?
”老趙拿過一旁一直沒用過的特質拐杖,“我看誰敢動!
”
“老趙,你的腿腳不好,我勸你還是老老實實坐著。
”老錢陰狠地瞪了趙爺一眼,隨即怒吼:“還等什麽?
將這幾個人帶走!
”
兩個保鏢跳上茶幾,準備先製住最讓老錢忌諱的明旬。
他們還未跳下來,卻見趙爺突然將拐杖對準兩個保鏢。
其中一個高大的保鏢本能抓住拐棍,用力一扯,杖身竟被拽了下來,保鏢愣神,千鈞一發之際,趙爺按動拐杖頭部按鈕,一把彈簧長劍直刺保鏢腹部。
這一幕出乎預料,保鏢躲閃不及,被刺中。
因這一出,給了趙爺的人反應時間,趙爺的手下迅速湧上來,將老錢的保鏢按住。
外頭的人聽到動靜,紛紛闖了進來。
兩方人馬對峙,爭鬥一觸即發。
趙爺看向已經快要疼昏過去的老錢,“我勸你還是早點去醫院,否則你的手指可保不住了。
”
老錢有心想將趙爺跟時落他們一網打盡,可他疼的厲害,隻能暫時咽下這口氣,他吸了口氣,說:“先送我去醫院。
”
而後陰惻惻地看著時落幾人:“你們別想逃,我一定會找到你們。
”
“殺了你們!
”他很久沒有動過這麽大的殺心了。
“你走不了。
”站起來說話的是錘子,他看著一臉兇相的老錢,“人都這麽老了,還如此暴躁,小心血壓飆升,人就這麽過去了。
”
能做到瞬間砍掉老錢兩根手指的,還看不到痕跡的,除了時大師,沒有旁人。
時大師傷他,那肯定是他罪有應得。
別說時大師,就連錘子都能聞到老錢身上的血腥味。
還拿著佛珠裝慈悲。
老錢不忍了,他臉黑了下來,大喝:“動手,殺了他們。
”
跟著他的四個保鏢紛紛往西裝內袋掏。
“老錢,你別自掘墳墓。
”趙爺握緊拐杖。
這幾位大師他要敬著,自然也要保護著他們,哪怕大師們不需要他的相助,他也得有個態度。
四個保鏢掏出槍來,對準時落幾人,沒有停頓,便扣動扳機。
隻是槍聲還未響,四人齊齊隻覺腕上一疼,四隻手竟被削掉。
子彈明明已經朝他們飛過來,卻又像是被一層看不到的薄膜擋住了一般,隨即子彈掉落在地。
趙爺看向時落,他也猜到,這必然是時落動手的。
時落起身,對四個保鏢說:“你們的手是我切掉的。
”
哪怕經過極限訓練,掉了手還是讓四人臉色大變,疼的恨不得在地上翻滾。
“我還能將你們的手接起來。
”時落看向地上已經開始變色的斷手,“接好後,會跟沒斷之前一樣好用。
”
小王很有興緻地走過去,分別看了四隻被切的一模一樣的斷手,問時落:“你會回春術?
”
時落點頭,“我為植物接過斷裂處,還從未對人做過,應當能成功。
”
她有足夠的靈力就能。
四個保鏢不敢猶豫,立時向時落投誠,“求你救救我們。
”
沒了手,他們才知道什麽都比自己的命重要。
時落朝地上的四隻手輸送些靈力,讓四隻手能保持活力。
老錢耳朵一動,手掌斷了都能接,那他兩根手指肯定也能被接上,他對時落有恨,有懼,更有拉攏之心。
“大師,你也能幫我接手指吧?
”
時落不搭理他。
老錢知道自己的手指耽誤不得,他問:“大師有沒有可能跟我做個交易?
”
“沒可能。
”
老錢心裡的恨意超過了其他情緒,他命令其他幾個保鏢,“送我去醫院。
”
他會暫時去醫院將手指接上,既然這丫頭能接手指,那他認識的那幾位大師肯定也能,他更願意讓那幾位大師幫他。
眼看四個保鏢聽時落的話,走了過去,老錢臉色陰沉,“你們是打算背叛我?
”
領頭保鏢為難地說:“老闆,沒有了一隻手,我們可能會很快就沒命了。
”
作為老錢的保鏢,他們誰手上都沾了血的。
難保那些人不來找他們報仇。
而且要是沒了手,他們仍舊會被老闆放棄,甚至他們知道老闆的太多事,還可能被處理掉。
其中一個圓臉保鏢前後想了想,抱歉地說:“對不起老闆,我們沒辦法。
”
“好,很好。
”老錢怒極反笑,“你們也應該知道背叛我的下場。
”
四人覺得脊背發冷,像是被一條毒蛇盯上一般,但是他們已經做了選擇,隻能硬著頭皮往下走,圓臉保鏢對時落說:“大師,請你幫幫我們。
”
對時落砍掉他們手的行為,他們不敢怨。
“我幫你們接手,你們需要去自首,還要將他所犯的罪行都告訴警察。
”時落對四人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