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瑤宮的春獵隊伍,浩浩蕩蕩地踏上歸途。
本次春獵,因為發現了獸窟,收獲甚豐。
然而,明明應該歡欣鼓舞的隊伍,卻蒙上了一層陰影。
伊嬌一邊走,一邊聽林晨和衛鵬的對話。
“衛師兄,到底發生什麽事了?
為什麽長老們沒一個高興的?
”
衛鵬看了看周圍,小聲道:“據說,靈地被人提前潛入了。
”
林晨大吃一驚:“什麽?
是本門之人嗎?
”
衛鵬搖頭:“應該不是。
”
林晨更吃驚了:“瑤西山林有外人?
”
“嗯。
”
“丟東西了?
”
衛鵬答得含糊:“說是丟了件重要的寶物,正在調查。
”頓了頓,壓低聲音,“之前和我們一起的那孩子被扣押了,說是和闖入者有關。
”
伊嬌轉回頭:“哪個孩子?
”她有不妙的預感,因為剛剛在隊伍裡看到了高驤和樂小乙。
“還能哪個?
”衛鵬歎了口氣,“陸明舒啊!
另兩個有靠山呢!
”
伊嬌愣了愣,脫口道:“怎麽可能?
”
衛鵬就把聽說的事情大緻說了一下:“……就是這麽回事。
”
伊嬌聽罷,冷笑起來:“真是莫名其妙,就算她真遇到那個闖入者又怎麽樣?
一個小小的內息境弟子,在瑤西山林失蹤,能保住命就謝天謝地了,難道指望她抓人嗎?
”
衛鵬和林晨都沉默。
道理是這樣,可誰叫周二小姐要鬧大呢?
“周二小姐真是越來越過分了,以前掌門是她爹,現在掌門是她姐夫,她就以為九瑤宮是她的嗎?
”
“小聲點!
”林晨扯了她一把,“你想惹事上身嗎?
”
這幾年門派爭鬥何等激烈,周家一力排除異己,他們這樣沒根基的融合境弟子,沾上了就是自尋死路。
伊嬌閉了嘴,表情卻還帶著冷笑。
朱景良吐出一口水煙,低聲道:“你別太擔心,我看那丫頭是個有福的,未必有事。
”
……
幾天後,春獵隊伍回到了九瑤宮。
沿途歡呼,分發收獲。
不過這些跟陸明舒沒什麽關系了,她被帶回,直接關進了精義院。
整整一天,無人理會。
直到第二天,才有人過來提審。
跟著那冷冰冰的精義院守衛進入大堂,陸明舒面無表情地掃視過去。
三人高坐堂上,中間就是她那個道貌岸然的爹。
左邊坐的是個中年男子,看衣著,大概就是精義院的掌院,右邊就是周茵如了。
另外還有兩位長老坐在一側,似在旁聽。
她心中冷笑。
她不過是個內息境弟子,用得著擺這麽大的陣勢嗎?
真是高估了周二小姐的羞恥心。
“陸明舒,你知罪嗎?
”毫不意外,問話的是周二小姐。
陸明舒垂下視線,遮掩眼中的恨意:“弟子不知。
”
周茵如冷笑道:“到現在還嘴硬!
你與外人勾結,奪走了地脈靈根,使得門派損失重大,還不認罪?
”
“弟子已經說得很清楚了。
”她擡起頭,平靜地看著眼前之人,“我沒有與外人勾結,也不知道什麽地脈靈根。
”
“證據確鑿,你還否認?
”
“周堂主說的是那把匕首嗎?
”
“你知道就好!
”
陸明舒卻笑了:“好,周堂主既然說我與外人勾結,那弟子請問周堂主,我能幫別人做什麽?
怎麽進獸窟,我不知道,靈地在哪裡,我也不知道,修為隻有內息境,連兇獸都打不過,與我勾結有什麽用?
”
從頭到尾,都是燕無歸救她、幫她。
遇到燕無歸,是個意外,周茵如卻要將這件事做成預謀。
她是對九瑤宮心懷恨意,但這個罪名,她不能認!
“真是伶牙俐齒!
照這麽說,這件事跟你一點關系也沒有了?
”周茵如嘲諷道,“瑤西山林為何會出現外人?
又為何正好與你遇到?
對方如何得知我們正在圍剿獸窟?
難道不是你洩露的消息嗎?
”
陸明舒反唇相譏:“瑤西山林有外人出現,就與我有關?
那我是不是可以說,是周堂主透露的消息呢?
畢竟周堂主身在中樞,知道的可比我這個小弟子多多了。
”
“放肆!
”周茵如沉聲喝道,“你膽敢以下犯上?
”
“哦……”陸明舒笑了起來,“原來在九瑤宮,隻論身份高低,不必明辯真理?
”
“你大膽!
”
陸明舒昂起頭:“周堂主口口聲聲說我勾結外人,結果一項實質性的證據都拿不出來,叫我如何心服?
我身份是低,可在九瑤宮,難道身份低就可以任人誣蔑,無理可講了嗎?
”她的目光緩緩掃過兩位長老,看向正中的付尚清。
就在付尚清以為她要對自己說什麽的時候,移到了另一邊的精義院掌院身上。
“敢問掌院,這就是九瑤宮的門規戒律嗎?
若是如此,弟子無話可說!
”
……
碧溪谷內,劉極真看著出谷的路發呆。
自家小徒弟參加春獵,離開已有月餘,如果不是今早送米面的人過來,他還不知道春獵隊伍已經回來了。
隻是,隊伍既回,為何不見她回谷?
若是出了事,也該有人給他報訊才對……
看著看著,眼前好像出現一片白色衣角,劉極真定睛一看,卻是個氣質孤冷的白衣男子緩步而來。
他怔了怔,直到這人站在面前,才確定自己沒看錯:“安師弟?
”
安同塵一撩衣擺,坐到他對面:“劉師兄,好久不見。
”
是很久了,自從他自我放逐到碧溪谷,兩人再沒見過面。
安同塵是個很冷的人,一貫獨來獨往,柳林一脈獨立紛爭之外的策略,他貫徹得很徹底。
所以,他的突然到訪,著實驚到了劉極真。
發生了什麽事,才會勞動他?
難道是……
“不用再看了。
”安同塵道,“你徒弟回不來了。
”
劉極真倏然變色。
安同塵卻笑了一下:“我還以為,你經脈廢了,人也跟著廢了,原來還有情緒啊。
”
劉極真盯著他,沒有說話。
“我來,是為了告訴你,你徒弟惹了個大麻煩……”三言兩語說完,安同塵起身,“事情就是這樣,我已經無能為力。
我們柳林一脈,不會涉入他人是非過深,到底要怎麽辦,就看你自己的決定了。
”
走了兩步,他又回頭:“對了,我來之前,周茵如已經去提審她了,這個女人有多偏執,你是知道的。
也不用指望她那個爹,他不過是周家的傀儡。
想救她,趁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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