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士銘大急,這個時候,再退已經來不及了,他隻能硬著頭皮頂上去,補上湯佳和谷師弟的缺。
然而,論玄力之充沛,他哪裡比得上陸明舒。
別說他之前暴風疾雨般的攻勢消耗甚大,而陸明舒根本沒消耗多少,就算兩人處於初始水準,陸明舒的玄力比他也至少強上一倍。
“手下敗將!
”陸明舒再一次輕蔑地說出這個詞,將陶士銘的怒火燃到了最高點。
玄力噴薄,已是處於決死一搏的狀態。
“師兄不要!
”湯佳看出他的處境,驚恐不已,大叫一聲。
可是,箭在弦上,已是不得不發。
月神劍再次一繞,引著湯佳與谷師弟失控的玄力,往陶士銘的劍雨擊去。
“轟!
”又一聲悶響,氣浪翻滾,陶士銘腹背受敵,“啊”的一聲,劍氣終於脫控而出。
陸明舒目光一凝,引著這股失控的劍氣,直擊那邊阻攔陰魂的陣盤。
一陣尖銳的劍鳴聲後,劍氣如雨,全都打在了陣盤上。
受此一擊,陣盤停滯了一瞬。
陸明舒低喝一聲:“走!
”
她身影如電,直撲出口。
湯佳與谷師弟大驚,直覺去攔路。
陶士銘已是什麽都不想,他的腦海裡隻有一個念頭,攔住她!
三人同時撲向陸明舒。
月神劍揮灑而出,受創的三人勉強架住。
這時卻見一道紅色煙氣從旁邊一掠而過,眨眼的時間,就破開了出口,消失不見了。
三人一愣,再看陸明舒,面上帶著笑意:“三位辛苦了,此戰已有結果,恕在下不奉陪了。
”
說完,她雙手握劍,旋身一揮,洶湧的劍氣猛然擊向了陣盤。
陣盤受此強擊,發出“嗤”的一聲,轟然炸開,之前被阻的無數陰魂擠向出口。
湯佳與谷師弟大驚。
若是這些陰魂擠出去了,那外面肯定會引發動亂,消息傳得到處都是。
必須攔住。
他們回身去攔,陸明舒毫不戀戰,扭頭便走。
“站住!
”陶士銘還想攔她,可是他已身受重傷,再被陰魂一衝一阻,隻一眨眼,陸明舒就失去蹤跡了。
他怒火攻心,再也受不住,連嘔數口鮮血。
這一戰,敗得比上次還要慘!
陸明舒飛遁一段距離,便戴上引魂戒,借魔皇氣息,隱去行跡。
“小布,可以回來了。
”
過不多時,小布一晃一晃地出現。
“還好吧?
”陸明舒抱起它,查看了一下。
“哢,小布順利完成任務!
”
看它得意洋洋的樣子,陸明舒微微一笑:“小布好棒!
”
陰魂暴動慢慢平息了。
玄陽派不是吃素的,那麽多高手,餘勝等四人造成的動蕩,隻能算是小小麻煩而已。
陸明舒隻希望,他們四人能安全脫身,回去會合。
至於她自己,不準備回去了。
陰修之間,有他們特殊的傳訊之法。
這裡是陰界,他們真的打定主意藏起來,玄陽派並不容易找出來。
如果她和這些人在一起,一旦露了形跡,就會給他們帶來滅頂之災——他們還有不少小弟子,遇上玄陽派隻有一個死,逃都逃不了。
“小布,你去我們原來的地方,給他們傳個信……”
“好的。
”
……
一道人影飛掠而來,在大黑樹出口停下。
“紀師叔!
”湯佳和谷師弟看到來人,強撐起身,跌跌撞撞地走過去見禮。
來人是個穿紫衣的女子,年約三十,眉目淡漠,面無表情。
她看了眼出口附近的情況,問:“怎麽回事?
”
湯佳和谷師弟齊齊低下頭:“弟子無能,沒能守住出口……”
說話間,另兩個被調走的弟子氣喘籲籲回來了,看到這情形,嚇了一跳,忙向紫衣女子施禮:“師叔!
”
這位紀師叔眯起眼:“你們是說,被人闖過去了?
”
“是……”湯佳和谷師弟的頭低得更低了。
“先說情況。
”
湯佳不敢隱瞞,將剛才的情形一五一十複述了一遍。
“闖關的就是你們之前遇到的那個女子?
”
“是。
”湯佳連忙補充,“她沒有闖過去,與她同行的一個陰修闖過去了。
我們本想追的,誰知道……”
陰魂亂成一團,等他們清理完,已經來不及了。
紀師叔冷笑一聲:“我記得之前就說過,再遇到這個女子,立刻上報,為什麽你們不報?
”
“這……”守衛隊長是陶士銘,他不傳訊,別人不好反對,但多年情誼,湯佳怎麽會在這個時候往他身上推責任?
尤其陶士銘現在這樣……
“先被調虎離山,再被聲東擊西,這中間,你們有無數的機會求援,但你們沒有這麽做。
這一戰,不是對方勝了,而是你們敗了!
”
湯佳心虛不已,無話可說。
事後回想,之所以到了這一步,完全是他們自己作的。
換句話說,並非敵人太強大,而是他們太自負!
“弟子失職,請師叔責罰!
”
紀師叔擡起手,掌心一道光芒飛掠而出,迅速不見了。
“你們犯了錯,自有戒律堂來罰。
等接替小隊就位,自己回去吧。
”
說完,紀師叔轉身便要離開。
“紀師叔!
”湯佳叫了一聲,“撲通”跪在地上,抓住她的下擺,深深叩下頭去,“求師叔救救陶師兄。
”
紀師叔道:“放心吧,我玄陽派非大罪不斬弟子,他的命還是能保住。
”
湯佳連連叩首:“但是陶師兄身受重傷,若是無人救治,修為必然保不住。
要是戒律堂再罰……”
紀師叔垂眸看著她,眼睛裡不見半點情緒:“他自己犯的錯,難道自己不扛?
你不必做無用功了,就算不說,戒律堂難道查不出罪責在誰身上?
省省心吧!
”
說著,一拂袖擺,頭也不回地飛遁離開。
湯佳眼手裡一空,眼睜睜地看著紀師叔遠去,不禁悲從中來。
“湯師姐。
”那谷師弟道,“我知你與陶師兄情誼深厚,但事到如今,如何救他?
你我二人都是自身難保呢!
”
這次的事故,就是陶士銘指揮不當導緻的。
谷師弟被他連累的,不但受傷,還要領罰,心裡難免有怨氣,看湯佳這樣,心裡更加不快。
湯佳沒得反駁,半天隻說了一句:“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