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她第三次激發牌符,蔣元忍不住了:“季姑娘,你還有魂力嗎?
”
“有。
”陸明舒簡短地回答,馬上發號施令,“右後方,還擊!
”
蔣元應聲而動,飛快的戰鬥節奏,進入了就出不來了,她已經習慣聽從陸明舒的命令。
果然,一隻水獸被她斬殺,落回水裡。
到這個時候,蔣元不服都不行。
這位季姑娘,確實有本事,聽她的話出手,自己從未落空過。
雖然大部分時候,那些水獸她也能感應到,但還擊得這麽精準,還真是做不到……
蔣元已經不知道自己殺了多少水獸了,頻繁的斬殺,將湖面染得一片血紅,三人身上的衣衫,全都噴濺了血跡,整個人如同從血水裡撈出來似的。
她既覺得疲憊無比,又前所未有地鬥志滿滿。
這一連串的戰鬥,幾乎達到了她的極限,但突破了那個極限,又似乎變強了……
堅持,再堅持一下……
蔣元在心裡想,她不想死,努力了這麽久,才走到這一步,她要努力活下去!
這樣想著,她準備迎接下一步的戰鬥,扭頭一看,卻見獸王身上蒙上了一層紅光,不由脫口而出:“不好!
”
此刻獸王身上,每一張鱗片,都亮起了紅光,紅光越來越濃,好像充血一般,妖豔無比。
“這是……”楚諍言猛地瞪大眼,緊緊盯著這一幕,瞳孔裡全是那妖異的血光。
“自毀一擊!
”外圍的小船上,秦均大聲喊道。
“大哥,什麽是自毀一擊?
”另一位秦家公子問。
秦均沒功夫回答他了,全副心神都在戰局之中。
這一刻,他不知道該不該慶幸與蔣公子之間的協定,由於隻在外圍騷擾,他們付出得並不多,就算蔣元逃脫失敗,死在這裡,自己的損失也不大。
可是,都已經出手相助了,對方還是沒能逃脫,怎麽算都是賠本生意。
可惜,真是可惜啊!
秦均在心裡想。
自毀一擊,是魔獸在發狂的情況下,沒能發洩出暴怒的情緒,毀滅欲望戰勝靈智,而發動的最後一擊。
這個時候,魔獸往往會不計後果,哪怕會搭上自己的性命。
比如這隻獸王,它把自己的魂血灌注到鱗片中,這一擊不管有沒有達到效果,它都會因為魂血大失,而實力大降。
輕則降階,重則暴體而亡。
這種大招,別說低階修者,就算是同階,大多也逃不過。
蔣元完了。
“完了!
”這一刻,不知道有多少人在心中驚呼。
他們就算對自毀一擊不大了解,但也不難從目下情形判斷出,蔣公子一行人處於怎樣的危險中。
真是可惜啊,剛才他們展露出那麽強悍的實力,結果卻功虧一簣。
唉,要是坐鎮的前輩來早一點就好了……
楚家的小船上,楚諍言已經說不出話來了,屏住呼吸等待結果。
浮雲公子擡了擡腳步,似乎想衝過去幫忙,但硬生生止住了。
他眼中少見地出現了情緒,那是濃烈到將人淹沒的悲哀,可即便如此,他還是沒動,兩隻腳似有千斤重,擡都擡不起來……
他閉上眼,不忍見這一幕。
“嘩——”水聲大作,妖豔的血光,像朵煙花,驟然炸開。
蔣元頭皮發麻,麻木地聽從陸明舒的命令,將所有的魂力一滴不剩地釋放出來,形成護體靈光。
與此同時,燕無歸也釋出了全部的玄力,小船的牌符亦被激發。
三道力量,匯集到一處,結成一個碩大的結界。
“轟!
”蔣元耳邊一聲悶響,整個人都飛跌了出去。
她沒敢睜開眼,迎面而來的風刮得她臉龐劇痛,仿佛被針紮一樣。
但她這時整個人都是麻木的,好像這樣,摔碎的時候就不會疼一樣……
“撲通!
”一聲,全身的骨頭好像都摔斷了。
直到自己被扶起來,蔣元整個腦袋都是空的。
“蔣公子!
蔣公子!
”
她眼睛慢慢聚焦,看到陸明舒的臉,喃喃道:“季姑娘……”
“你沒事就好。
”陸明舒看她還有意識,就把她放下,去找燕無歸了。
神智慢慢回歸,周圍的情景進入眼中,大腦恢復運轉,蔣元大吃一驚:“我們……過關了?
”
陸明舒瞥了她一眼:“不然呢?
”
“可是,剛才我們不是還在湖裡嗎?
”
“剛才我們隻差一步了。
”陸明舒說了一句,“你是殺昏頭了嗎?
”
蔣元垂頭揉了揉太陽穴,慢慢回想起來,隻覺得不可思議。
剛才的追擊,隨著陸明舒的號令,她進入了節奏,到後來,根本忘了看他們離岸邊還有多遠,居然不知不覺,就到目的地了?
她茫然地看向另一頭,看到陸明舒找到趴在地上的燕無歸,有點擔心地碰觸了一下:“喂,你還活著嗎?
”
燕無歸沒動。
陸明舒戳了兩下,都沒動靜,不由焦急起來:“怎麽回事?
這點衝擊力都承受不住……哎,等等,我有藥……”
她掏東西的時候,趴在地上的燕無歸突然跳起來,大喊一聲:“嘿!
”
陸明舒被他嚇了一跳,隨即暴怒,一拳就打了過去。
這一拳正中燕無歸的下巴,他整個人飛出去數丈,重新趴到地上。
好一會兒,他爬起來,苦著臉道:“你打我!
你居然打我!
”
陸明舒站起身,作勢欲踹:“還想挨打是不是?
這是什麽時候?
居然裝死!
”
燕無歸摸摸鼻子站起來,哈哈笑了一聲,想蒙混過去。
可陸明舒已經不理他了,回頭去看跟著衝上岸、自毀一擊後奄奄一息的獸王。
燕無歸在她身後嘀咕:“開個玩笑嘛!
看不出來,你還是挺擔心我的,哈哈。
”
惹來陸明舒一個白眼。
“……”看著這一幕,蔣元整個人都是麻木的。
怎麽這一切都這麽不真實?
這兩個在逗人笑的家夥,居然就這樣解決了一場滅頂的危機?
這簡直就是做夢……
這般想著,秦均帶著族弟與清客走了過來:“蔣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