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位太上長老去二,隻剩下一個。
“剩下四個名額裡,掌門不需爭奪,直接擁有資格。
”劉極真豎起一根手指,“所以,這次有三個名額。
”
陸明舒毫不猶豫:“要怎麽奪下名額?
”
“倒也簡單。
”劉極真說,“神女遺跡分為好幾段,前一段危險性不高,但出神境想直接通過也不容易,以通過的時間算,誰先過去,就算成功。
”
陸明舒點點頭,臉上並無懼色:“徒兒明白了。
神女祭什麽時候開始?
”
“過年吧。
”劉極真道,“你安師叔之前說過,遺跡內最近頻頻刮風閃雷,神女再現之機很快就到了。
”
“好。
”
劉極真仔細端詳,見她臉上毫無憂色,便問:“明舒,為師已無玄力,無法探知你現在的修為高低。
你老實回答一句,你認為自己的實力,在諸位同境界的師叔師伯之中,是什麽樣的層次?
”
陸明舒答道:“師父,我進入出神,還未與古夏的同階高手比試過。
但,自認在九瑤宮這些師叔師伯中間,進第一檔不成問題。
”
劉極真皺起眉頭:“你是不是太自信了?
我知道你天資好,但其他人也不都是草包。
”
陸明舒笑笑:“若是師父你不放心,找個人來試試好了。
”
她的劍胚已經成形,再進一步,就能化為劍心,再加上聖王秘密裡那豐富的資源,洞虛宗師的傳承,九瑤宮這些人,她真不怕。
劉極真看了她良久,才點點頭:“好。
明日就請你安師叔過來。
”
說著,外頭傳來惠娘的聲音:“掌院,小姐,午飯好了。
”
陸明舒起身去扶劉極真:“師父,我們先吃飯吧?
”
“好,先吃飯。
”又推開她,“你師父還沒七老八十,用不著扶。
”
陸明舒笑了,露出臉頰上的酒窩:“我知道,師父不會老的。
”等她找到修複經脈的藥方,幫師父接上經脈,一切都會好的。
劉極真卻不知道她的想法,以為她隻是安慰自己,笑著睨了她一眼:“離家幾年,嘴巴倒是甜了不少。
”又道,“吃了午飯,就去一趟知真院吧。
雖說你現在還沒有長老的名分,但到底已經出神境了,身份牌符該換了,另外一些東西也需要領取。
嗯,順便去見見你那個爹,看他高不高興。
”
最後一句,卻有嘲弄的意思。
……
瓊玉宮內,周妙如臉色陰沉,手裡拿著針線,卻是半天都沒動過。
“娘!
”付明溪匆匆跑進來,還沒到她面前,就大聲叫道,“那個賤種她真的出神了!
”
周妙如擡起頭,看著自己的女兒。
女兒的長相,既有像她的地方,也有像付尚清之處。
猛一看,與陸明舒並不相似,但仔細看幾眼,就會發現輪廓上有些微的相同。
同樣是他的種,怎麽她生的女兒就這麽……
當年周茵如把自己作死了,陸明舒在麒麟會上一鳴驚人,周妙如便覺得,自己不能再縱容女兒下去了。
這個女兒,雖然是她和付尚清生的,性子卻不像他們任何一個人,反倒與周茵如像了七八成。
早年,自己的心思都在周家上面,兒女方面,又有兒子付明堂這個天才,對女兒就不怎麽看重,疏於管教。
等她回頭,付明溪因為與她的小姨相處太久,性子變得極為相似。
可是,等她回過頭想管教,發現女兒性子已經定型了,想扭都扭不過來。
這些年教來教去,也沒什麽成效,前頭答應得好好的,後頭一遇事立馬就露出原形。
如此數次,周妙如便懶得管了,隻是不再對她那麽縱容,免得惹下禍事。
唉,雖說那丫頭不討喜,可女兒若是像她幾分,倒是好事……
周妙如把臉一拉:“明溪,怎麽說話的?
”
付明溪這幾年在父母面前的待遇已大不如前,又被狠狠管教過幾次,見母親拉下臉,立時收了聲,不敢再放肆。
“那個……她、她出神了。
”一跺腳,委屈地低下頭,“娘,叫她姐姐,我實在叫不出口!
她憑什麽當我姐姐啊!
”
周妙如揉了揉額頭,放棄說教:“你先說說,怎麽回事?
”
她神色一放松,付明溪松了口氣,湊過去道:“娘,我方才去知真院,正好她在我後頭來了。
我聽到她和掌院說話,掌院確認了,正帶她來見爹爹。
”
“你和她撞到了?
”
付明溪連忙搖頭:“沒有沒有,她來的時候,我在隔間拿藥呢!
”要是以前,付明溪說不定一衝動就出去找陸明舒麻煩了,但她一聽掌院確認陸明舒出神了,整個人都被震驚了,連忙回來告知母親。
“知道了,你去吧。
”周妙如重新低下頭,看起來要繼續繡手中的帕子。
“娘!
”付明溪沒想到她反應這麽平淡,不由急道,“按門規,出神最少也會升為長老,你就不怕她對我們……”
“你爹是掌門!
”周妙如慢慢道,“你要記住,她是你姐姐,她出神了,你要為她高興,知道嗎?
”
“娘!
”
“出去!
”
付明溪咬著唇,看到母親陰沉的臉色,眼睛一紅,捂著臉跑出去了。
為什麽?
娘原來明明很疼她的,現在卻對她這樣!
陸明舒,都是那個賤種!
要不是她在麒麟會奪了榜首,娘也不會老嫌她不成器,現在還……
真是可惡!
這邊母女不歡而散,那邊父女的氣氛,也沒有好多少。
聽到知真院掌院的稟報,又感知到陸明舒身上的氣息,付尚清愣了一會兒,才把茶盞放下來,露出笑容:“你失蹤六年,我與你母親擔心得很,沒想到你回來,竟是因禍得福。
好,好,不愧是我的女兒。
”
陸明舒淡淡道:“掌門,我母親已經去世了。
”
碰了個釘子,付尚清倒沒生氣,馬上道:“這是件好事,需得好好慶賀才是。
回頭讓夫人操持一番,辦兩桌酒席。
”
“不必了。
”陸明舒的語氣不見波瀾,“我已經與師父慶祝過了。
”
半點面子也不給,付尚清居然沒發作,隻笑了笑:“好,既然你不喜歡,那就算了。
”
就像個被女兒不諒解,卻百般為她考慮的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