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軒峰的震動,讓周妙如狂喜。
這麽大的動靜,說明他們之前在神女遺跡設的陷阱發生作用了。
哼!
陸明舒再怎麽強大,也還是個出神境,都已經引動磁爆了,她還想活著?
周妙如摸了摸胸口,這會兒才覺得心裡平靜了。
很好,一切都回到了正軌。
沒有這個死丫頭的幹擾,九瑤宮再度成為周家的掌中物,付尚清想必也不敢輕舉妄動。
隻要再過五六年,明堂突破出神,就可以進入神女遺跡,一探究竟!
等那個真正的秘密到了手裡,還有什麽可懼?
不管是那些與周家作對的分脈,還是依附周家的長老,甚至九瑤宮都不重要了。
這樣,她就能無愧地去見周家列祖列宗了。
姚大娘急急過來稟報:“夫人,外面鬧起來了。
”
周妙如心情好,臉上帶出了微笑:“沒事,讓堂主和教習們去安撫弟子,隻是發生了一點意外,很快就結束了。
”
“不是的……”姚大娘急得汗都出來了,“夫人!
不是琅華峰的事,而是劉極真……”
“劉極真怎麽了?
”周妙如心中冷哼。
劉極真,想當初,周家欲招他為婿,他是怎麽說的?
說自己無心於此,就不耽誤她了。
其實誰不知道,他就是看不上她?
可是現在呢?
她周妙如也就是沒有掌門的名分,實際上執掌著九瑤宮。
而他,經脈斷裂,修為盡廢,成了一個廢人!
現在連他寄予厚望的徒弟也死了,他的人生還有什麽希望?
老老實實在碧溪谷了此殘生吧!
看在往日的情分上,還能讓他繼續活下去。
帶著這樣的輕慢,聽姚大娘道:“劉極真先去了柳林居,又到了春深峽,現在門派裡亂糟糟的,弟子們都在傳,夫人借著神女祭發難,要陸明舒出不了琅華峰!
”
周妙如皺了皺眉:“又是宇文師安排的吧?
他可真是不死心,到了現在,還要膈應人。
”
她猜的倒有一半對。
宇文師事先安排了一批人手,由邵正陽掌著。
謝廉貞提議,安同塵便分頭通知去了。
造勢的這些人,既有宇文師的,也有安同塵的,更有太府一脈的。
就連山下的九麓州,下院裡也傳遍了——下院執掌張鯤,可是劉極真的師叔,同屬升陽一脈。
“夫人,這可怎麽辦?
”
周妙如心情好,笑道:“放心,沒事的。
傳言畢竟隻是傳言,我若是正兒八經地出去辟謠,倒顯得心虛了。
再說,眼下他們都在神女遺跡內,我再怎麽辟謠,也是空口白話。
再等等,待掌門和諸位掌院從琅華峰出來,局勢立刻就穩住了。
”
可是,周妙如料錯了此番流言的規模,她在瓊玉宮心情甚好地等著琅華峰的回報,卻不知道外頭的流言蜚語,逐步升級,已經成了狂風疾雨。
……
神女遺跡內,來人卻是祁掌院。
他笑吟吟地拱了拱手:“宇文師兄,賀師弟,你們也來了啊!
”
這個時候,還能笑得這麽鎮定,宇文師都要佩服他了。
以前隻覺得,這個祁志和陰得很,這會兒發現,他真是個狠角色。
不動聲色,挖坑埋起人來毫不手軟,事情不如預料也能沉著以對。
“祁師弟,你來得真及時。
”
祁掌院笑道:“來得不及時,豈不是把脖子洗乾淨了,等著陸師侄來砍嗎?
”
陸明舒目中光芒一閃,緩聲道:“祁師叔如此精於計算,屈居人下,也太可惜了。
”
祁掌院哈哈一笑:“客氣,客氣。
”把她的嘲笑當成了誇獎。
而後,慢條斯理地道:“承蒙陸師侄看得起,師叔要是示弱了,豈不是讓師侄失望?
”
“這麽說,師叔還有什麽後手不成?
”
祁掌院笑吟吟地:“不敢,隻不過多留了幾個心眼而已。
”
就聽他拍了拍手,不停趕來的出神境長老們,不少人站到了他的身後。
這些人,有的在意料之中,原本就是周家派系的,有的人卻在意料之外,或是哪邊都不站,甚至有些之前有倒周的傾向。
宇文師大吃一驚。
祁志和居然籠絡了這麽多人?
……
這麽看來,自己輸得一點都不冤啊,要說長袖善舞,他自認不輸他人,可論起陰謀詭計,實在不如祁志和。
這要是再過個十年八年,隻要付明堂沒有強大到壓倒所有人,憑他籠絡的這些人,到時候定能將周家的執掌大權奪到手!
“陸師侄。
”祁掌院含笑看著陸明舒,“你喜歡直來直往,拿劍說話,師叔也就不和你繞圈子了。
咱們都是武者,堂堂正正出手,才是應該給予你的尊重。
如何,今日我們明明白白地鬥一場,你輸,交出秘法和所有身家,離開九瑤宮,不得尋仇——我許你帶親朋好友離開,且允諾日後絕不為難。
你贏,那九瑤宮的一切,就都是你的了。
”
陸明舒定睛看了他兩眼,面上不喜不怒,淡聲道:“祁掌院深知進退之道。
這麽說了,我豈不是不好殺你了?
”
祁掌院笑道:“如果你實力夠強,一劍殺了我也沒人為我報仇,對不對?
”
“呵,”她緩緩拔出手中劍,“那就來吧!
”
……
中段,萬禹太上長老歎息一聲:“老夫無能,為了私願,終於還是將九瑤宮拖入了這個境地。
”
付尚清侍立一旁,並未發表意見。
萬禹太上長老卻不想看他置身事外的樣子:“你是不是覺得,無論誰輸誰贏,都影響不到你?
”
付尚清淡然道:“不敢,弟子身為掌門,卻沒有能力阻止內鬥,甚是愧疚。
”
“呵呵,愧疚?
”萬禹太上長老的語氣帶著嘲諷,“你是該得意。
周家贏,目前沒人換得了你,就算付明堂成長起來,他也是你的兒子。
周家輸,礙於父女名分,你那女兒也不會對你怎麽樣。
左右都立於不敗之地。
”
付尚清搖了搖頭:“太上長老何不直說呢?
誰輸誰贏,我都不敗,但我也不贏。
周家在,我是傀儡,周家倒,我亦名聲掃地。
”
萬禹太上長老有點意外:“你居然看得清?
那你還……”
付尚清笑笑:“太上長老真的認為,弟子就這麽喜歡當這個掌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