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大一座城。
那城牆起碼十丈高,往左右兩側延伸,一眼看不到盡頭。
城門樓垮塌了一半,但僅僅是剩下的一半,那也是巍峨雄偉,氣勢磅礴。
李子安在城門樓前停了下來,他在城門樓上發現了一塊扁,上面刻著“畫塚”兩個字。
李子安一頭霧水。
就這座城的規模而已,住上三五百萬人根本就不是問題,無論是放哪個等級的文明之中,那都算是一線大城市。
可是在最醒目的城門樓上掛了“畫塚”的牌子,塚不就是墳墓嗎?
難道是說,這不是一座城,而是一座墳墓?
而且,城門樓上的牌匾上有一個“畫”字,他自然而然的就聯想到了畫聖張仲素,難道這座城就是張仲素的墳墓?
想到這裡,李子安下意識的回頭看了一眼來時的方向,心中一片悲涼。
同樣是聖人,畫聖張仲素的墳墓是一座大氣磅礴的城,秦始皇建的地下陵寢都比不上,可煉奴的墳卻就是一個荒草叢生的土堆,真的好淒涼啊。
都說同人不同命,現在看來哪怕是聖人也是同聖不同命,這點從煉奴與張仲素的最後的歸宿就能看出來。
人家張仲素這才叫正兒八經的聖人陵寢,不,應該叫聖人陵城才對。
而他的前世,那為筆為死的傻缺生得艱難,死得冤屈,到了聖墟這地方還又成了底層人士,受人歧視。
幻玉忽然從創世之書之中冒了出來,看了一眼城門樓上的牌匾,神色頓時激動了起來,她擡手寫道:主人,這是前主的筆跡!
實錘了,這裡還真是畫聖張仲素的陵寢。
“我們進去看看。
”李子安邁過垮塌了半邊的城門樓,順著一條街道往“陵城”的中心區域飛去。
幻玉緊跟在李子安的身邊。
街道上空無一人,一部分房屋垮塌了,露出了殘垣斷壁。
有的房屋保存良好,卻也門窗緊閉,不見絲毫人氣。
畢竟這裡是死人的陵墓,沒人才是正常的,要是有人了,那就是見鬼了。
又往前飛了一段,地面上赫然出現了一隻巨大的手掌印。
那掌印五指並攏,從地面拍下去,深入地面幾百米,面積也有上千平方。
這掌印把李子安嚇了一跳,他想不出誰的手掌有這麽大,就眼見的情況,恐怕是齊天大聖也撐不住這一掌。
“幻玉,這誰的手掌?
”李子安問了一句,他可不相信是如來佛祖的手筆,那畫聖張仲素顯然也不能跟齊天大聖相提並論。
幻玉搖了搖頭,因為是在飛行的狀態,她也不好擡手寫字。
李子安也就是隨口疑問,幻玉搖頭不知,這個結果也不出他的預料。
很快就到了陵城的中心,那裡矗立著一座金碧輝煌的宮殿,規模比故宮還要大。
宮殿的地基墊高了好幾十米,宮門前是一座斷成了三段的墓碑,地上躺著兩段,剩下一截還立著。
墓碑上刻著字,最後那段還立著的墓碑上刻著“之墓”兩個字,躺在地上的兩段上分別刻著“畫聖張”和“仲素”幾個字。
還有一段墓志銘:畫得一手好畫,寫得一手好字,本是逍遙一聖賢,一遭糊塗毀前程,終是一捧黃土掩,嗚呼哀哉好淒涼。
這段墓志銘看得李子安皺眉不已。
泥馬,這都算淒涼,那煉奴的遭遇算什麽?
幻玉擡手在虛空之中寫道:主人,這裡還真是前主的陵寢,可是誰把這裡毀掉了?
李子安的嘴角浮出了一絲苦澀的笑意:“我也不知道,但我估計跟那掌印有關,我懷疑是神。
”
幻玉的臉上露出了一個緊張的表情,小嘴也張得大大的,但也就隻是一個樣子,沒有絲毫聲音發出來。
“走,我們進去看看。
”李子安駕雲往寢宮宮門飛去。
寢宮宮門緊閉。
李子安也不叫門,隔空一掌就推了過去。
轟隆!
堅厚的寢宮宮門往內打開。
李子安在宮門前收了聖雲,往裡張望。
大殿的盡頭矗立著一座 雕像,竟然是天金打造,渾身金光閃閃。
李子安的視線定格在了雕像的臉龐上,心中一片說不清道不明的感受。
那是畫聖張仲素的臉龐,跟那日在大澤宗宗城遇見的老畫師一模一樣。
李子安對著張仲素的雕像深深一揖:“前輩,晚輩冒昧來此間打擾了……”
不等他把一句廢話說完,身邊的幻玉突然金光一閃,飛去一腳踹在了張仲素雕像的面門上。
她的腳穿過了張仲素的腦袋,並沒有絲毫損傷,不過這並不妨礙美少女戰士的發揮,她旋身一扭,另一條腿順勢抽在了張仲素雕像的腦袋上。
這一招旋身鞭腿打得很漂亮,虛擬的裙子飛揚起來,盡顯青春美妙,庭院深深。
一腿有一腿,從張仲素的腦袋踢到了腳背。
李子安的頭有點隱隱作痛,心裡也多了一絲擔憂。
妖書說靈器一旦進化出了器靈,早晚噬主。
他本來沒放把妖書的話放在心上,可此刻看見幻玉對著前主的雕像發洩,妖書說的那些關於反噬器主的話就又浮現出在了他的腦海之中。
將來,幻玉會不會也會這樣對他?
這是一個讓人頭疼的問題。
李子安走進了大殿之中,乾咳了一聲。
幻玉又狠狠的踩了張仲素的腳背一下,這才回到李子安的身邊來。
李子安試探的問了一句:“幻玉,畫聖張仲素是你的前主,你為什麽這麽恨他?
”
幻玉擡手寫道:我不想說。
李子安說道:“不說也沒關系,反正是他不對,他要是還活著,我一定揍他,替你出氣。
”
幻玉的臉蛋上露出了笑容,擡手寫道:主人你真好。
李子安回以微笑,心裡卻在想著一個問題。
究竟是誰把這個燙手的山芋塞給他的?
幻玉寫道:主人,那老賊的屍身應該就在這寢宮之中,我們把那老賊的棺槨找出來,開棺毀屍怎麽樣?
李子安:“……”
幻玉眼巴巴的看著李子安,眼神之中充滿了期待。
李子安兩個頭一個大了,毀屍這種事情他肯定是不會做的,但他又不知道該怎麽跟她說。
跟她講道理,估計她也不會聽。
教訓她,多半會惹到她嫉恨。
久而久之,她不就把他這個二代器主給恨上了?
就在這個時候,大殿外面突然吹過了一股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