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内。
進了病房,安排妥當沈越川的一切,蕭芸芸才發現陸薄言和蘇簡安沒跟進來。
她“咦?
”了一聲,好奇地問:“表姐和表姐夫呢?
”
秦韓丢給蕭芸芸一個白眼:“他們去醫生辦公室了。
”
“喔。
”蕭芸芸抿了一下唇角,“我沒注意。
”
秦韓忍不住吐槽:“除了沈越川,你還能注意到誰?
”
“還真沒誰了。
”回話的是沈越川,他挑釁地看着秦韓,“怎麼,你有意見?
”
“我對芸芸沒意見,對你有意見很大!
”秦韓走到病床邊,一臉嫌棄地看着沈越川,“你放着好好的人不當,學人家生什麼病?
你再這樣,信不信我把芸芸搶走?
”
“信。
”沈越川回答得十分幹脆,接着話鋒一轉,“但是你搶不走。
”
“……”
秦小少爺頓時就靠了,見過這麼有恃無恐的嗎?
這時,陸薄言和蘇簡安回到病房,把蕭芸芸叫到外面的客廳。
蕭芸芸有些忐忑不安:“表姐,表姐夫,怎麼了?
”
“芸芸,我們和henry談了一下。
”
接下來,蘇簡安把henry的話如數告訴蕭芸芸。
她和陸薄言沒想過瞞着蕭芸芸。
按照蕭芸芸敢作敢當的個性,哪怕事實不那麼如人意,她應該也想知道實際情況。
再說,她是沈越川最愛的人,所有和沈越川的病情有關的決定,都應該由她和沈越川來商量。
蘇簡安沒想到的是,蕭芸芸的反應比她想象中平靜很多。
她反而擔心起來,走到蕭芸芸跟前:“芸芸,你還好嗎?
”
“表姐,我沒事。
”蕭芸芸笑着搖搖頭,“這個問題,我和越川早就商量好了――我們早就知道,有一天我們會被迫做出選擇。
”
“你們選擇了什麼?
”蘇簡安意外了一下,接着問,“保守治療,還是手術?
”
手術,成功率極低,但是至少可以給沈越川活下去的希望。
保守治療,雖然不會失敗,但是也沒辦法讓越川康複,他們最終會失去沈越川。
“我們選擇手術。
”蕭芸芸說,“我們相信henry和宋醫生,我們願意玩一次大冒險。
”
說完,蕭芸芸突然忍不住哭出來。
她并非表面上那麼大膽樂觀,實際上,她比誰都害怕手術失敗,害怕失去沈越川。
她比誰,都想逃避這次手術。
可是,沈越川的病情逼着她面對這一切。
蘇簡安抱住蕭芸芸:“别怕,henry說還要替越川做一次治療。
如果這次的治療結果像之前那麼好,手術的成功率會大一點。
芸芸,我們還有希望。
”
蕭芸芸點點頭,用力地咬着雙|唇不讓自己哭出聲音。
沈越川生病已經夠難受了,她不能再讓沈越川替她擔心。
……
病房内,沈越川和秦韓正在互相死瞪。
最終,是秦韓傲嬌地扭過頭,說:“算了,看在你是病人的份上,讓你一次。
”
“别說得那麼好聽。
”沈越川說,“你本來就赢不了我。
”
在秦韓聽來,沈越川這是赤條條的一語雙關――沈越川指的不僅僅是現在,還暗指了在追求蕭芸芸這件事上,他輸了!
秦小少爺忍、不、住、爆、炸、了!
“沈越川!
”秦韓怒然道,“不要忘了,你還欠我一個人情!
我是促成你和芸芸在一起的恩人!
你就這麼對待你的‘愛情恩人’嗎?
”
“你那個人情,我遲早會還。
”沈越川說,“但不是用芸芸來還。
”
秦小少爺又傲嬌了,“哼”了一聲,揚起下巴:“那個死丫頭的心全都在你身上,送給我也不要!
”
沈越川愉悅地笑了笑:“你知道就好。
”
秦韓被氣得胸口劇烈起伏,恨不得戴上拳套和沈越川拼命。
但是想想還是算了,他堂堂秦家小少爺,不至于欺負一個卧病在床的人,哼!
這時,陸薄言推門進來,身後跟着蘇簡安和蕭芸芸。
沈越川這才注意到少了一個人,疑惑地問:“穆七呢?
”
陸薄言說:“我讓他回山頂了。
”
沈越川明白過來什麼,說:“你們也回去吧,我沒事了。
”
蕭芸芸這才記起兩個小家夥,轉過身說:“表姐你們回去吧,西遇和相宜兩個人,劉嬸和佑甯搞不定他們的!
”
說實話,蘇簡安也不是很放心兩個小家夥,點點頭,和陸薄言一起離開了。
病房内隻剩下三個人。
秦韓看了看沈越川,又看了看蕭芸芸,最後看了看自己。
哦,不用看了,他是多餘的,當一抹空氣都多餘!
秦小少爺很識趣地比了個“ok”的手勢:“我走人。
”
說完,他頭也不回地潇灑離開。
他承認,和沈越川争奪蕭芸芸的戰争中,他輸了,從他喜歡上蕭芸芸那一刻就輸了。
但是,不管輸得多慘烈,他依然是帥氣倜傥的秦小少爺。
想看他抱頭痛哭流涕的樣子?
不好意思,nodoor啊!
看着秦韓走出病房,沈越川說:“這就叫死鴨子嘴硬。
”
“……”蕭芸芸一陣無語,“你這麼說秦韓,好嗎?
”
沈越川故意曲解蕭芸芸的意思:“你想聽更生動具體一點的?
”
“我很感謝秦韓,不許你這麼說他!
”蕭芸芸用力地戳了戳沈越川,在病床邊坐下,看着沈越川問,“你怎麼會突然暈倒?
”
沈越川想了想,故意逗蕭芸芸:“可能是昨天晚上……太累了。
”
蕭芸芸想了想,突然記起來昨天晚上……她是暈過去的,至于沈越川什麼時候才結束的,她……沒印象了。
她一掌拍上沈越川的胸口:“誰叫你那麼……”賣力啊!
當然,最後兩個字,她紅着臉沒說下去。
沈越川抱住蕭芸芸,雙唇蹭過她的唇畔:“我不努力一點,龍鳳胎哪裡來?
”
“我不要了!
”蕭芸芸臉上的绯紅蔓延到眸底,眼淚随即奪眶而出,“沈越川,我不要孩子了,龍鳳胎也不要!
”
沈越川被蕭芸芸突如其來的眼淚弄得有些懵,撫了撫她的臉:“怎麼了?
”
“反正我不要了!
”蕭芸芸近乎任性地看着沈越川,“我現在隻要你。
”
沈越川好笑地把蕭芸芸圈入懷裡:“笨蛋,昨天是你的安全期,不會懷孕,别哭了。
”
蕭芸芸眨了一下眼睛,把粘在睫毛上的淚水擠下來:“真的嗎?
”
“真的。
”沈越川吻了吻蕭芸芸的額頭,“這種時候,我怎麼可能讓你懷孕?
”
原來,沈越川壓根沒打算要孩子。
蕭芸芸說不出是感動還是愧疚,艱澀地和沈越川解釋:“我……我不是不要孩子。
隻是,你好起來之前,我想把注意力全部放在你身上。
”
沈越川“嗯”了聲,揉了揉蕭芸芸的頭發,在她的臉頰上親了一口。
他暫沒有告訴蕭芸芸,就算他康複了,他也不打算要孩子。
發生在他身上的悲劇,就讓它們在他身上終結。
他不想再讓悲劇延續下去。
“對了,henry跟表姐夫說,等你好一點,會安排你再接受一次治療。
然後,你就要做手術了。
”說着,蕭芸芸不自覺地抓緊沈越川的衣服。
沈越川察覺出蕭芸芸的緊張,放輕聲音讓她放松下來:“我們早就做好準備了,不怕。
”
蕭芸芸點點頭,往沈越川懷裡鑽了鑽。
不知道上帝收不收那種臨時抱佛腳的信徒,如果收,她願意從今天開始,每天虔心祈禱沈越川手術成功。
隻要沈越川度過這次難過,平安地活下去,以後,她可以什麼都不要……
想到這裡,蕭芸芸突然想起來,她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做,這件事和祈禱一樣重要!
不過,她要好好策劃一下再實施!
病房内,沈越川和蕭芸芸各自打着主意,病房外,秦韓正在離開醫院。
秦韓走路的速度很快,沒多久就跟上陸薄言和蘇簡安。
陸薄言和蘇簡安牽着手,不僅不急的樣子,兩人緊靠在一起的身影格外恩愛。
秦韓想和他們打招呼,想想還是作罷了。
再想一想,秦小少爺覺得……這真他媽虐單身狗的心啊!
秦小少爺悲從中來,忍不住低頭歎氣,結果一不小心撞上了路邊的長椅。
蘇簡安回過頭,看見秦韓龇牙咧嘴的捂着膝蓋,笑了笑:“秦韓,你在想什麼呢?
”
秦韓忍着眼淚:“我在想,我要不要回去養一隻單身狗和我作伴。
”
蘇簡安說:“我建議你養個女朋友。
”
“我也想啊。
”秦韓擺擺手,“别提了,我喜歡的女孩已經有人養了。
”
“重新找啊。
”蘇簡安說,“世界上那麼多女孩呢。
”
這次,秦韓沒再說什麼,目送着陸薄言和蘇簡安上車離開,才歎了口氣,緩緩說:“可是我喜歡的女孩就一個啊。
”
蘇簡安從後視鏡裡看見秦韓的口型,讀出他的話,也隻能無奈地一笑。
秦韓很好,但願,他可以早一點遇見下一次心動,早一點開始可以虐單身狗的人生。
車子離開醫院,蘇簡安才問陸薄言:“你為什麼讓司爵先回山頂啊?
”
剛才在病房裡,沈越川問穆司爵怎麼沒來,陸薄言輕描淡寫穆司爵先回山頂了。
她聽得出來,穆司爵回去,還有别的原因。
陸薄言也不隐瞞,說:“我不相信佑甯。
”
許佑甯畢竟是康瑞城訓練出來的。
如果她還想走,就她一個人在山頂,她随時可以找到機會逃走。
“……”蘇簡安張了張嘴,最終還是什麼都沒有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