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動權?
唐亦風像靜止了一樣,一瞬不瞬的看着陸薄言。
他承認,他的心砰砰砰地動了。
他掌握主動權,而陸薄言成了被動的一方,這種誘惑相當于五顔六色的糖果對于一個小吃貨啊!
陸薄言把陸氏集團的總部遷回a市之後,不斷地開疆拓土,幾年時間裡,他不但在a市的商界站穩了腳跟,還手握着絕對的主導權。
他從來都是主動的那一方,被動的往往是跟他合作的人。
可是這一次,陸薄言說,要把主動權給他――
唐亦風創業之後順風順水,公司業務一年比一年廣泛,規模也一年比一年大。
但是,他跟陸薄言之間,還是有着一截長長的差距。
他想超越陸薄言這個神話,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不過,主導陸薄言一次,好像也能過過幹瘾。
話雖這麼說,唐亦風還是覺得……整件事情都有點詭異啊。
唐亦風打量了陸薄言一圈,不解的問:“你為什麼要和康瑞城競争?
陸氏集團和蘇氏集團現在鋼筋水泥和泥沙的區别,你和康瑞城的實力也不一樣,這壓根不是一場公平的競争。
”頓了頓,突然想到什麼似的,“你是不是想碾壓康瑞城?
”
“康瑞城的實力不比我弱。
”陸薄言意味深長的看了唐亦風一眼,“你可以和公司高層開個會,選擇合作對象。
”
“暫停一下。
”唐亦風盯着陸薄言,“你剛才是在肯定康瑞城嗎?
”
唐亦風覺得很驚奇。
沒錯,不是新奇,而是驚奇。
據他所知,陸薄言在用人方面十分挑剔,哪怕是美國top3高校的畢業生,面試的時候,沒有令他驚豔的地方,他照樣可以無視對方的高學曆,将人拒在陸氏集團的大門外。
這麼久以來,得到陸薄言肯定的人寥寥無幾。
不過,陸薄言錄用的那些人,确實成了他開疆拓土的好幫手。
于是業内有人說,陸薄言今天的成就,和他毒辣的目光有着不可切割的關系。
想到這裡,唐亦風笑了笑,接着說:“連我們家唐局長都說,你的眼光非常好。
我很贊同這句話。
你眼光要是不好,哪能找到簡安這樣的老婆?
”
“謝謝誇獎。
”外界對于蘇簡安的誇贊,陸薄言從來都是照單全收的,頓了頓,他唇角的笑意淡下去,說,“我一直都很肯定康瑞城的實力。
”
唐亦風若有所思的端起香槟,微微傾斜了一下,說:“但是,他終究比不上你。
”
陸薄言淺嘗了一口紅酒,任由醉人的香氣在他的口腔中彌漫開。
他淡淡的說:“我和康瑞城不一樣。
”
康瑞城所謂的實力,大多依靠他的暴力。
但是他,從來不相信暴力是解決問題的方法。
他和康瑞城不一樣。
“但是,有一個地方,你們簡直如出一轍。
”唐亦風用一種耐人尋味的目光看着陸薄言,條理清晰的說,“有人調查過康瑞城,但他就像橫空出世的一樣,查不到他什麼來曆。
你也一樣,你帶着已經發展得很好的公司,說從美國遷到a市就來了,像從天而降的大神,沒有人知道你的背景,也沒有人知道你來自哪裡。
”
“我的父母是a市人,我也出生在a市,隻不過中途去美國生活了一段時間。
”陸薄言碰了碰唐亦風的杯子,“其他事情,你将來會知道。
”
尾音一洛,陸薄言邁步走開,徑直朝着蘇簡安走去。
唐亦風呷了口香槟,對着陸薄言的背影說:“我很期待。
”
他有一種很強烈的直覺――陸薄言的身後有着不為人知的故事。
這也是他家唐局長明明和陸薄言很熟悉,卻不願意和他多談陸薄言的原因。
當陸薄言的身世背景不再是秘密,整個商界,乃至整個a市,一定會嘩然。
幾米開外的地方,蘇簡安正在和季幼文聊天。
同一個學校出來的人,很容易就找到共同話題,哪怕是第一次見面,聊起來也完全不尴尬。
陸薄言牽住蘇簡安的手,目光柔柔的看着她:“在聊什麼?
”
蘇簡安明顯很開心,笑得眉眼彎彎,說:“我們學校的一些事情。
”
陸薄言挑了挑眉梢:“我們也在一個學校念過書,有時間的話,我們也聊聊?
”
“……”蘇簡安無語了三秒,随後反應過來陸薄言是故意的,牽起唇角笑吟吟的看着他,“可以啊,我們約個時間?
”
陸薄言在蘇簡安的唇上親了一下,薄唇靠近她的耳畔,壓低聲音說:“不用約了,今天晚上就很合适。
”
他的氣息暖暖的,散發着一種難以言喻的暧昧,就這麼在蘇簡的耳際蔓延開。
蘇簡安感覺耳垂的地方癢癢的,又好像熱熱的。
再然後,那種異樣的感覺就徑直蔓延到心底,熱氣也沖上臉頰。
她不不動聲色地籲了口氣,暗示自己不要緊張。
她今天特地掃了腮紅才出門的,就算她臉紅,應該也沒什麼人可以看出來。
至于她和陸薄言現在這個樣子……唔,夫妻之間,舉止親|密一點是正常的哦?
季幼文和陸薄言倆人之間隔着一米遠的距離,哪怕這樣,她還是感覺自己被喂了一嘴狗糧。
她迅速認識到自己是多餘的,默默的閃開了。
幾乎是同一時間,陸薄言放開蘇簡安,說:“康瑞城和許佑甯應該快來了。
”
“真的嗎?
”
蘇簡安下意識地看向入口,果然看見康瑞城和許佑甯。
康瑞城用昂貴的衣冠掩蓋了他禽|獸的本質,吸引了不少年輕女孩的目光。
而許佑甯,一身黑色的晚禮服,她隻是站在那兒,一股從骨子裡散發出的冷豔疏離感就撲面而來,讓人不由自主地想和她保持距離。
蘇簡安知道,許佑甯這樣,隻是為了保護自己。
她一個人在康家,内外都是憂患,幾乎沒有人可以依靠,換做别人的話,早就精神崩潰了吧。
蘇簡安心頭一熱,幾乎是下意識地出聲:“佑――”
她的聲音還沒來得及傳播出去,陸薄言就捏了捏她的手,暗示性的叫了她一聲:“簡安。
”
蘇簡安及時收回聲音,不解的看着陸薄言:“怎麼了?
”
陸薄言不緊不慢的樣子:“康瑞城想要和亦風合作一個項目,他應該會先帶着許佑甯去找亦風,你先不用急着找許佑甯。
”
蘇簡安似懂非懂的點點頭,就這樣遠遠的看着許佑甯。
會場内人太多,許佑甯一時沒有注意到陸薄言和蘇簡安,倒是先被康瑞城帶到了唐亦風夫妻面前。
康瑞城掩飾好骨子裡的殘忍和嗜血,看起來俨然就是一個聰明有手段的商人,和人打交道的功夫非常娴熟――
他朝着唐亦風伸出手,禮貌又不失自己的氣場:“唐總,幸會。
”說着指了指身邊的許佑甯,“這位是我今天晚上的女伴,許佑甯。
”
“唐先生,你好。
”許佑甯和唐亦風打了個招呼,接着看向唐亦風身邊的女人,揚起一抹笑容,“唐太太,很高興認識你。
”
季幼文也客氣,從侍應生的托盤裡拿了一杯紅酒遞給許佑甯:“許小姐,我也很高興認識你。
”
許佑甯遲疑了片刻,最後,她還是決定解釋清楚,說:“唐太太,我……懷孕了。
”
季幼文怔了兩秒,随後反應過來,忙忙把紅酒放回去,歉然道:“對不起對不起,我不知道你有孕在身,不然的話我一定不會犯這麼低級的錯誤!
”
唐亦風暗自琢磨,許佑甯這個名字好像有點熟悉,可是他實在想不起來到底什麼時候聽說過許佑甯,又或者在哪兒見過許佑甯。
他索性不想了,握住康瑞城的手,和康瑞城寒暄。
許佑甯笑着搖搖頭,聲音輕柔而又善解人意:“唐太太,不怪你。
”
季幼文喜歡交朋友,就沖着許佑甯這種态度,還有她身上那種氣質,她就很想和許佑甯多聊幾句。
唐亦風知道康瑞城為什麼來找她,給了自家老婆一個眼神,季幼文心領神會,沖着許佑甯笑了笑:“許小姐,你不介意的話,我們到一邊去聊?
”
許佑甯點點頭:“好啊。
”
康瑞城聞言,及時出聲叮囑道:“阿甯,不要走太遠。
”
他的語氣聽起來像是關心的囑咐,但是,許佑甯知道,這實際上是一種充滿威脅的警告。
季幼文徹底誤會了康瑞城的本意,笑着調侃道:“許小姐有孕在身,我當然不會帶着她遠離你的視線。
康先生,你放一百個心,我會照顧好許小姐。
”
康瑞城客氣的笑了笑,點點頭:“有勞唐太太。
”
許佑甯實在看不慣康瑞城虛僞的樣子,率先邁步:“唐太太,我們走吧。
”
季幼文和許佑甯走得不快,兩人一邊聊着,不知道找到了什麼共同語言,看得出來倆人聊得很開心。
康瑞城忘了自己的正事,一直盯着許佑甯的背影。
他也不知道為什麼,一股不好的預感就像一道閃電,突然擊中了他的心髒。
他總覺得,許佑甯這一走,很多事情就會漸漸脫離他的控制。
有什麼,即将要拉開序幕。
唐亦風以為康瑞城是擔心自己的女伴,笑着爆料:“康總,我有個朋友,太太懷孕的時候,他和你現在的反應一模一樣,恨不得老婆時時刻刻在他的視線範圍内。
”
他說的是陸薄言。
頓了頓,唐亦風又接着問:“康總,即将當爸爸的人,都像你們這樣小心謹慎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