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比較奇怪的是另一件事情。
”
蕭芸芸托着下巴看着沈越川,漂亮的杏眸裡閃爍着好奇。
“嗯。
”沈越川示意蕭芸芸繼續說,“哪件事?
”
“七哥――哎,算了,我還是叫他穆老大。
”蕭芸芸說,“穆老大剛才要說的事情明明就跟我有關,他為什麼不當着我的面說,還讓你把我送回來?
”
“……”沈越川沉吟了片刻,終于替穆司爵想到一個還說得過去的借口,“他不能保證他的朋友一定可以治好你的手,應該是不想讓你以後對他失望。
”
蕭芸芸搖搖頭,一臉“我沒那麼好騙”的表情:“穆老大看起來――不像會在意我對他的看法。
”
“……”眼看着騙不過去,沈越川隻能如實說,“許佑甯對穆七影響不小,穆七現在基本不要女人替他辦事情,也很少跟女下屬談事情了。
”
“啊哦。
”蕭芸芸意外了一下,“佑甯把穆老大傷得這麼深啊?
”
沈越川提醒道:“穆七不會喜歡你這麼叫他。
”
“喜不喜歡是他的事,叫不叫是我的事。
”蕭芸芸眨眨眼睛,笑得一副“不懷好意”的樣子,“沈越川,我能不能對你造成這麼大的影響啊?
”
很明顯,這是一道送命題。
沈越川圈住蕭芸芸的腰,好整以暇的說:“你像佑甯叫穆七一樣,叫我哥哥,我就告訴你答案。
”
果然,蕭芸芸扭過頭,别說答應沈越川了,她根本都不想搭理沈越川。
沈越川就這麼化解了一個危機,順利把話題帶回正軌上:“穆七給你介紹醫生,你就沒有什麼想說的?
”
“有啊。
”蕭芸芸笑着說,“下次見到穆老大,我一定跟他說聲謝謝!
”
論帶偏話題的本事,蕭芸芸自居第二,絕對沒人敢認第一。
沈越川隻好強調道:“我的意思是,這是一個希望,你對這個醫生的醫術就沒什麼期待?
”
蕭芸芸仰着頭,單純的看了沈越川片刻:“說實話,并沒有。
”
“嗯?
”沈越川頗為好奇,“為什麼?
”
“因為沒有期待,就不會失望啊。
”蕭芸芸一臉平靜的說,“穆老大的朋友能讓我康複,我會一輩子都很感謝他們。
如果不能,就說明我的手真的沒辦法了,也沒什麼,我已經接受這個可能性了,也不會再難過一次。
所以,我不是不抱希望,而是做好準備接受任何可能。
”
“……”沈越川看着蕭芸芸,一時間完全不知道該說什麼。
蕭芸芸歪了歪頭,笑嘻嘻的問:“你不覺得我這個想法很棒嗎?
”
沈越川捧住蕭芸芸的臉,輕輕吻上她的唇,過了很久才松開她,說:
“不管什麼結果,我都陪你一起面對。
”
“謝謝你。
”蕭芸芸主動在沈越川的唇上親了一下,頓了頓才說,“其實,我還是相信奇迹會發生的。
”
“什麼奇迹?
”
沈越川倒是很想聽聽,這次蕭芸芸又會出現什麼奇葩邏輯。
蕭芸芸掰着手指,一樁一件的細數:
“一年前,我跟我媽怄氣,答應系主任來市,我本來以為不會順利,可是我在這裡認識了你。
“後來你和林知夏假交往,還買了求婚戒指,我以為我們再也沒有希望了,想毀了林知夏,不巧虐了自己,可是最後我收獲了你啊。
“現在張醫生和專家都說我康複的希望很渺茫,結果穆老大給我們帶來轉機――這一次,也許奇迹又會發生呢!
”
她的眼睛閃爍着神采,對未來充滿希望的樂觀模樣,讓她整個人都閃閃發光。
沈越川笑着摸了摸她的頭:“芸芸,你能不能一直這麼樂觀?
”
如果可以,他就再也沒有什麼好擔心了。
“你一直陪着我,我就能一直這麼樂觀。
”
蕭芸芸笑嘻嘻的,像認真也像開玩笑。
其實,這世界上哪有對任何事情都可以保持樂觀的人啊。
都是因為愛啊。
或許是因為親愛的家人朋友,又或許是因為深深愛着的某個人,他們在身邊,他們是力量的源泉,所以才能一直樂觀。
蕭芸芸樂觀的源泉,就是沈越川。
“好。
”沈越川看着蕭芸芸的眼睛,似乎是在對她作出承諾,“隻要我活着,我就會一直陪着你。
”
蕭芸芸并沒有領悟到沈越川這句話背後的深意,興奮的伸出手指:“拉鈎!
”
拉鈎這麼幼稚的把戲,沈越川七歲之後就不玩了,不過看蕭芸芸興緻滿滿的樣子,他還是勾住她白皙細長的手指,和她蓋章。
蕭芸芸專注的看着沈越川,杏眸裡充滿笑意:“我覺得,拉鈎蓋章應該再加一個步驟。
”
沈越川不解的問:“什麼步驟?
”
蕭芸芸擡起頭,吻上沈越川的唇。
雖然已經接過次吻,但幾乎都是沈越川主動,蕭芸芸的接吻技巧可以說是幼兒園級别,難得主動一次,她也隻能把雙唇貼在沈越川的唇上。
不過,對沈越川而言,這樣就夠了。
沈越川動了動唇,含住蕭芸芸的唇瓣,順理成章的加深這個吻。
“唔……”
蕭芸芸笨拙的換氣,尋找着機會回應沈越川,盡管動作生澀,還是撩撥得沈越川如癡如狂。
直到蕭芸芸快要呼吸不過來,沈越川才意猶未盡的松開她,抵着她的額頭問:“抱你去洗澡?
”
蕭芸芸甜甜蜜蜜的抿了抿唇角:“嗯。
”
洗漱完,兩個人相擁着躺在上,沈越川叮囑道:“以後不要一個人下去。
”
蕭芸芸笑眯眯的看着沈越川:“你怕我又碰到林知夏?
”
“我怕林知夏傷害你。
”沈越川說,“她要是像今天那樣沖向你,你身邊又沒人的話,怎麼辦?
”
“笨。
”蕭芸芸戳了戳沈越川的腦門,“通知醫院的保安科,讓他們以後攔着林知夏不讓她進醫院,不就行了嗎?
”
“方法不錯。
”沈越川吻了吻蕭芸芸的眼睛,“睡。
”
蕭芸芸閉上眼睛,沒多久就陷入黑甜鄉。
右手康複希望渺茫的事情,對她的影響并不大。
因為她覺得,右手的健康損失了,再不好好睡覺,隻會虧更大。
再說了,她始終堅信,從醫生口中聽到壞消息之後,穆老大又為她帶來了好消息,那麼接下來,應該發生奇迹了!
第二天,蕭芸芸早早就醒過來,見沈越川還在熟睡,她抿了抿唇角,不動聲色的趴在他的胸口,呼吸間充斥着他身上獨有的氣息,令她倍感安心。
可是沒安心多久,她就餓了。
反正已經睡夠八個小時,可以把沈越川叫醒了?
想着,蕭芸芸已經付諸行動,拍了拍沈越川的肩:“沈越川。
”
“……”沈越川沒有絲毫反應。
蕭芸芸也沒有多想,隻當沈越川睡得太沉了,用發梢掃了掃他的臉,然而他依然沒有任何反應。
這就奇怪了,一般人都會有反應的啊,難道是她功力不足?
蕭芸芸不甘心的放緩動作,又大聲的叫了一聲:“沈越川!
”
過了片刻,沈越川才慢慢睜開眼睛。
眼前的一切,映在沈越川眼裡都是模糊的,他的大腦就像被清空記憶一樣,他一時間什麼都想不起來,記不起來,好一會才回過神。
這是他病狀的一種。
hery說過,也許哪天他會在睡夢中就離開人間。
今天如果不是蕭芸芸叫醒他……
沈越川不敢再繼續往下想象。
他撥開蕭芸芸的頭發,抱住她:“早。
”
“早。
”蕭芸芸的眼睛裡滿是疑惑,“你很累嗎?
我叫了你好多聲,你一直沒有醒……”
“有點。
”沈越川故作輕松,“最近和鐘氏競争一個項目,一上班就有忙不完的事情,睡得有點沉。
”
蕭芸芸還想說什麼,來不及出聲,沈越川已經壓住她的唇瓣,把她所有話堵回去。
一通深深的吻下來,蕭芸芸被吻得七葷八素,轉眼就什麼都不記得了,隻能喘着氣,迷迷蒙蒙的看着沈越川。
她剛睡醒,未施粉黛的臉幹淨動人,一雙杏眸迷迷離離的,不經意間撩撥着人的某根神經。
沈越川明顯感覺到,身體深處有什麼蠢蠢欲動,理智卻不停的警告他――不能,不能做出傷害蕭芸芸的事情。
蕭芸芸隻是察覺到沈越川的目光有變化,看着他:“你怎麼了?
”
“沒什麼。
”沈越川盡量掩飾着什麼,自然而然的坐起來,“想吃什麼?
我叫人送早餐過來。
”
“今天就吃醫院的早餐。
”蕭芸芸說,“我們去餐廳吃,我不想再在病房裡吃飯了。
”
沈越川當然沒有意見,抱起蕭芸芸:“先去刷牙。
”
早餐後,張醫生過來找沈越川,跟他商量把蕭芸芸轉到康複科的事情。
蕭芸芸忐忑的問:“張醫生,轉到康複科之後,我會怎麼樣?
”
“難說。
”張醫生很為難的樣子,“我們醫院有國内最好的康複醫生,但是他對你的情況,并沒有太大的把握,一切還是要看你在康複過程中的恢複情況。
”
“謝謝,我知道了。
”
蕭芸芸雖然盡力維持着禮貌,語氣中還是難掩失望。
沈越川替蕭芸芸辦好手續才去公司,走前不太放心的樣子,蕭芸芸隻好跟他保證:“你安心上班,不要忘了我昨天說過什麼,我不會胡思亂想的。
”
沈越川吻了吻蕭芸芸,這才安心的去公司。
蕭芸芸雖是這麼說,心裡還是難免煩亂,下午幹脆讓護士推她下樓吹吹風,正好等沈越川回來。
沒在花園轉多久,蕭芸芸就看見沈越川回來,正想叫他,卻有一個穿着白大褂的外籍老醫生先一步叫出沈越川的英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