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剛上班,後勤的人便送來了一套辦公用品。
多了一張辦公桌,空蕩的辦公室登時多了一分生機。
魯藍開心的看着杜天來:“老杜,你别再說努力沒用了,你看,我們昨天把賬要回來,今天後勤部就給艾琳安排辦公桌了。
這說明什麼?
”
杜天來從手機屏幕裡擡了一下眼皮:“說明什麼?
”
“說明公司還是很關注外聯部的,管理層知道我們做了什麼!
”
杜天來不以為然:“幼稚。
”
“哎”魯藍見祁雪純走進來,拉上她一起和杜天來理論。
“艾琳,你認為我說得對不對,管理層是不是關注着我們?
”
“沒錯,”祁雪純點頭,“外聯部收到新的任務了。
”
她将财務部剛給的資料放上辦公桌,“具體情況我讓财務部的人給你們發了郵件。
”
魯藍趕緊打開電腦查看。
杜天來不急不忙,悠悠瞟了一眼,繼續挪開眼看手機。
仿佛這件事跟他無關。
“太棒了!
”魯藍看完一臉興奮,“這麼大一筆欠款,公司讓我們去收,是對我們百分之兩百的信任啊!
”
“也可能是找個由頭,讓我們知難而退,順便解散外聯部。
”杜天來懶懶說道。
魯藍對他這種論調已經習慣,轉睛看着祁雪純:“我要去試一下,你呢,艾琳?
”
“當然。
”祁雪純抿唇。
她看過資料後,已經第一時間去找過人事部朱部長了。
“朱部長,公司對我一個新人給出如此艱巨的任務,是試用期的考驗嗎?
”她開門見山的問。
朱部長一臉嚴肅的點頭:“艾琳,我希望你對工作不要有畏難情緒。
”
“我沒有情緒,”祁雪純言辭直接有力,“但我有要求。
如果我将這筆欠款收回來,我申請調到市場部。
”
朱部長不敢真的得罪她,于是回答:“對表現優異的員工,我們會有相關優待的。
”
送走祁雪純,朱部長急忙找到了姜心白。
“從上一筆手賬的情況來看,她的确有些辦法,如果這次又成功了怎麼辦?
”朱部長十分擔心。
姜心白手指輕叩桌面,凝神思考。
祁雪純能把賬收回來,的确出乎她的意料。
不過也沒關系,加大難度就好。
本來這筆賬的債務人尤總也不是什麼好惹的。
她給尤總打了一個電話,“尤總,你欠我們公司這筆錢多久了?
真當我們司總好說話?
你不怕在圈内積攢了半輩子的名聲毀了?
”
“你威脅我是不是?
有種放馬過來!
”對方罵罵咧咧的挂斷了電話。
她滿意的抿起唇角,難度加大了。
祁雪純和魯藍走進一片橫七豎八的街巷,巷内多半是平房小院,零星分布了幾棟二層小樓,也都破舊了。
這片街巷四周都是高樓大廈,地段其實很繁華,所以來往人員很多,而以前的住房如今變成各種各樣的店鋪、小公司。
他們在一棟破舊的二層小樓前停下,隻見入口處挂了七八塊招牌。
“躍華實業,是這個!
”魯藍在衆多招牌中找到了目标。
祁雪純心中深深疑惑,司俊風為什麼會和這種小公司合作?
而這樣的小公司,為什麼有本事欠下那麼大一筆錢?
兩人上了二樓,走進躍華實業。
公司裡很安靜,也看不到員工在哪裡,隻有一個前台,坐在碩大的“躍華實業”幾個燈箱字下面。
“你們找誰?
”前台懶懶的擡了一下眼皮。
“貴公司尤總。
”魯藍先客氣的回答。
前台譏嘲的嗤笑一聲,“我還想見尤總呢,你們如果約到他,記得帶上我。
”
這個态度,擺明了不想聊。
魯藍的經驗,沒拿到錢之前,能不撕破臉,盡量不要撕破臉。
于是他接着笑道:“美女說笑了,你可是尤總最器重的人,你當然能聯系到尤總。
”
“你怎麼就看出來尤總器重我了?
”前台挑眉。
“那還用說嗎,你看看你,美貌和智商并存,身材完美到可以上演身材殺了,否則尤總會讓你做公司門面嗎!
”哎,尬誇真累。
前台一臉受用,“你倒是嘴甜,但我真不知道尤總在哪裡。
”
魯藍:
玩呢!
一直沉默不語的祁雪純擡臂,将魯藍輕但堅定的推到一邊。
“尤總在哪裡?
”她緊盯前台的雙眼。
前台瞳孔微縮,被祁雪純沉靜冷冽的雙眼吓到,但她仍然嘴硬:“說了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你們煩”
她的聲音戛然停止。
她瞧見祁雪純握住了電腦的一角,這個角輕輕的被扳了下來
“你有話好說”她支吾着,起身往裡快步走去。
魯藍沒看到祁雪純做了什麼,十分疑惑,“她怎麼了?
”
祁雪純擡步,跟着往裡。
前台跑到走廊最裡面,慌張的敲門,沒敲幾下,祁雪純已然來到。
前台馬上縮到了旁邊角落裡。
魯藍快步上前去擰門把手,鎖着的。
卻見祁雪純也伸手去擰,他搖頭,“門是鎖的,裡面”
“喀”的一聲,門開了。
魯藍疑惑的看看自己的手,再看看門鎖,剛才自己出現錯覺了?
“什麼人!
出去!
”辦公室内傳出一個男人的咒罵聲。
裡面真的有人,而且正是他們要找的尤總。
魯藍走進去,馬上感覺眼睛被辣得要流淚,室内空氣裡的酒精濃度太高了。
但見祁雪純,卻神色無波,一臉淡然。
她徑直走到辦公桌前,盯着手持酒杯的尤總,“我們是司氏集團外聯部的,來收欠款。
”
尤總呵呵冷笑,“什麼司氏石氏的,我欠的錢多了,你們算哪根蔥。
”
魯藍趕緊将祁雪純往自己身後擠,她畢竟是新人,不懂要賬的關鍵是态度。
“尤總,您家大業大,”他湊上笑臉,“總不至于欠我們這點錢,您把錢補上,我們也好交差”
“啪”!
話音未落,他臉上忽然着了尤總一記響亮的耳光。
尤總獰聲冷笑:“給你一巴掌了,你拿去交差吧,呵呵呵”
魯藍渾身僵住,滿臉屈辱的漲紅。
但見祁雪純繞過辦公桌,往尤總面前走。
尤總換上一臉露骨壞笑,“怎麼,過來也想讓我疼一疼”
“啪”!
一記更響亮的耳光打斷了他的話。
“過來是為了更好的打你。
”祁雪純一把揪住他的衣領,像攤餅似的翻了一個面,然後揪住了他的雙腕。
“哎喲!
”尤總疾聲痛呼。
忽然,一個東西橫空飛來,沖着祁雪純的脖頸。
祁雪純立即躲過,卻也不得不松開了尤總。
飛來的是一本書,狠狠砸在牆上,發出“咚”的一聲巨響,牆皮嘩啦啦掉下一大塊。
可見力道之大。
如果祁雪純沒能躲開,脖子非得斷了。
尤總已被一個女人護在了身後。
兩人四目相對,祁雪純略微一驚。
“雲樓!
”
“你還認識我。
”雲樓面無表情,她現在不給司俊風效力,也不稱呼祁雪純“太太”了。
“你給他做事?
”祁雪純看了尤總一眼。
雲樓默認,“尤總還沒有還錢的打算,不想吃虧,就走吧。
”
祁雪純輕笑勾唇:“如果說我今天非要拿錢呢?
”
雲樓亦冷笑:“那我隻能不客氣了。
”
兩人的目光在空氣中碰撞,撞出濃烈的火藥味。
尤總忽然跳腳:“你們别在我的辦公室打,打壞了算誰的!
”
祁雪純雙臂疊抱,“誰說我要打架?
今天我是來拿錢的,見着錢才能出手。
”
雲樓明白她的意思,她轉頭對尤總吩咐:“把欠的錢全部拿來。
”
“我哪有錢”
雲樓眸光一冷,低聲道:“你是說都聽我的?
不然我可不對你保證什麼。
”
尤總無奈,隻能打了一個電話。
片刻,前台姑娘送進來一個黑色旅行袋。
“嘩”的拉鍊拉開,滿袋子的粉色令人眼花缭亂。
雲樓的目光透過窗外,“看到那個藍色屋頂了,錢在那裡,你能先搶到,你可以拿走。
”
但是,“如果我先拿到,欠款從此一筆勾銷,如何?
”
話說間,雲樓已打開窗戶,拎起錢袋往外一扔。
那麼重的錢袋,在空中形成一條抛物線,穩穩當當落在她所說的“藍色屋頂”。
好身手!
祁雪純心中贊歎!
魯藍這時候才完全明白發生了什麼事,他朝窗外看去,頓時腿軟。
這裡距離那個錢袋,隔着不知道多少高高低低的屋頂。
這個女人一看就有兩下子,而他和艾琳隻能靠兩條腿跑,怎麼能赢。
看來外聯部這次,真的難逃被撤的命運了
“一言既出?
”祁雪純挑眉。
“驷馬難追。
”雲樓毫不猶豫。
音落她便踩上窗戶,從二樓跳了下去
魯藍的一顆心啊,哇涼哇涼的。
但身為男人,他必須戰鬥到最後一刻。
“艾琳,我們兵分兩路,誰先到誰搶啊。
”他大喊一句,轉頭就往外,咚咚咚跑下樓。
祁雪純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魯藍沒練過,得下樓梯,然後穿街過巷她一腳攀上窗台,追着雲樓而去。
兩個人在屋頂上追逐跳躍,狂奔。
魯藍在巷子裡瘋跑。
屋頂上雖然近,但巷子裡也有小路。
魯藍七繞八繞,終于繞到了藍色屋頂附近。
忽然他聽到上方有動靜,擡頭一看,雲樓跑到了附近。
至于艾琳,還不知道在哪裡呢。
魯藍的目光落在了靠牆擺放的長竹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