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俊風腳步不動,“她是我老婆,有什麼事理當我來處理。
”
他堅持與祁雪純、程奕鳴一起到了走廊。
“雪純,”程奕鳴神色凝重,“事已至此,我顧及不了校友的關系了,這不隻是申兒和你的恩怨,事關整個程家的聲譽。
”
“我做的事我認,程家要使招盡管來,”祁雪純神色鎮定,“但我也有言在先,我不會坐以待斃,事情會鬧到什麼地步,我說不好。
”
“你在威脅我?
”程奕鳴問。
“我隻是實話實說。
”祁雪純回答。
司俊風站在一旁,一句話也沒說。
“既然這樣,我隻能祝你好運了。
”說完,程奕鳴轉身離去。
等他走遠,司俊風立即出聲:“我已經安排好了,你馬上走!
”
“走去哪兒?
”她問。
“離開a市,越遠越好。
”
她不以為然,“我哪裡也不會去,程家人想要報複盡管過來你想為你的小女朋友報仇,也盡管過來”
他猛地扣住她的胳膊:“不要不知好歹!
”
祁雪純沖他輕蔑一笑,使勁甩開他的手,轉身離去。
他忽然感覺到手掌有點粘,翻開一看,掌心竟有淡淡血痕他剛才一時情急,抓着她的傷處了。
再擡頭,她已不見了蹤影。
“司先生,”程奕鳴的助理快步跑來,“申兒小姐情緒很不穩定,不停喊你的名字”
司俊風一隻腳剛踏入病房,便聽“砰”的一聲,一隻電熱水壺重重摔在了他腳下。
緊接着,床頭櫃上的其他東西也紛紛落地,都是被程申兒砸的。
她一邊砸一邊喊,整個人處于癫狂狀态,申兒媽想拉住她,但也被她推開。
“俊風呢,俊風,我要見他”她嘴裡大聲喊着。
司俊風上前,精準的扣住了她的胳膊,适當的力道不至于讓她感到疼痛,但又平靜下來。
“俊風”她呆呆看他一眼,忽然哇的哭出聲,一把将他抱住了。
“申兒,你冷靜點”
“俊風,是我不對,”程申兒打斷他的話,楚楚可憐的哭喊:“我不該對她起壞心,這都是我的報應,是我應得的”
“申兒!
”申兒媽亦哭喊:“不關你的事,是她存心報複!
你還小,做點錯事又怎麼了,是她的錯,她欺負你沒法反抗我可憐的女兒啊”
說着,她一把抓住司俊風:“司俊風,我女兒變成今天這樣,都是因為她太喜歡你你要為她讨個公道啊!
”
“媽,你别難為俊風,不關他的事,都怪我自己沒用”
母女倆抱作一團,放聲大哭。
司俊風悄然退出了病房。
申兒媽止住哭聲,壓低聲音說道:“你做得對,事到如今,你隻能示弱他才能同情你可憐你。
”
“我不要他的可憐,他的同情,”程申兒眼裡掠過一絲陰狠,“我要祁雪純的命!
“
祁雪純回到她和司俊風的“家”,她并不是想回到這裡,而是不得不回來拿證件。
然而拉開抽屜,原本放在裡面的證件袋不見了。
“太太,先生安排的直升飛機馬上就到”騰管家匆匆走進。
祁雪純馬上明白是怎麼回事,“證件還給我。
”
騰管家一臉為難:“這是先生的安排”
“以為沒有證件,我就走不了?
”祁雪純越過管家,奪門而出。
她回來一趟拿證件,隻是想省事而已,司俊風以為證件能困住她?
她走出别墅大門,一個女聲叫道:“雪純!
”
司俊風的媽媽站在門口,一臉擔憂,“雪純,你要去哪裡?
”
祁雪純想到司媽平常對她多有維護,略微停步。
“雪純,”司媽苦口婆心,“俊風送你出國是為了你好。
”
又說:“司家沒怕過事,但有些人防不勝防,我們不能冒險讓你出事。
”
司家能在不到一百年的時間裡,從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公司,跻身a市十大家族之一,自然有超乎常人的地方。
但對方是程家,沒人敢說有十足的把握。
司家不怕事,那祁家呢?
程家動不了司家,動祁家,那還不是一個手指頭的事?
祁雪純相信司媽的苦心是真的。
但司俊風的苦心,可不是為了她。
“告訴司俊風,我自己辦的事,我會解決。
”祁雪純擡步離去。
消息還沒傳到祁家。
祁家人正在經曆一個尋常的夜晚,祁父泡了一壺茶坐在書房的電腦前,查看公司賬目表。
與司俊風合作的項目盈利可觀,等到項目完成,祁家公司當之無愧成為c市之首
哎,他的确沒想到,曾經他最不看好的小女兒,竟然最有價值!
“砰”的一聲巨響,硬生生将他的遐想打斷。
“雪川!
”緊接着祁媽的凄聲厲叫劃破了别墅。
祁父跑出去一看,隻見妻子蹲在地上,摟着渾身是血的兒子祁雪川,而幾個高大威猛的光頭男人闖入了他的家,如同幾隻兇殘獵豹對他們虎視眈眈。
“你你們是什麼人!
”祁父心底發顫。
為首的男人一道長疤從左邊眼角嘴角,滿面的殺氣,“你的寶貝兒子欠我們錢,什麼時候還?
”
祁父懊惱,祁雪川惹這事不是一回兩回了,這次竟然惹到了家裡!
“你欠了多少?
”他沖兒子喝問。
“五五千萬别打我了!
”祁雪川說完馬上抱住了腦袋。
“快想辦法吧!
”祁媽喊道。
祁父無奈的跺腳,“慈母多敗兒!
”
他拿了一張五千萬的現金支票,止不住手發抖,半小時前他還在電腦前歡喜,原來是空歡喜一場。
“拿來吧!
”刀疤男伸手要拿支票,祁父卻忽然将手收回。
“債還了,你們得寫一張收條吧!
”他說。
刀疤男冷笑:“收利息還要寫收條,沒聽說過。
”
什麼!
利息!
祁父大驚失色!
祁雪川也愣了,不服的争辯:“我我沒欠你們這麼多”
“複利啊知道嗎?
”刀疤男一腳就踢過來,忽然,不知什麼東西砸中了他的膝蓋。
他慘叫一聲坐倒在地。
其他幾個大漢紛紛驚訝的轉頭。
隻見走進來一個神色清冷的女人,雙目不怒而威。
這個女人身上帶着一股濃烈的正氣,令人不敢輕易造次。
但再怎麼樣她也隻是一個女人,要真怕了她,豈不是笑話一樁。
“你敢傷我大哥!
“一個男人怒喝。
“雪純!
”祁媽認出來人,“你快救救你哥!
”
祁雪純猜測程家會從她的親人下手,所以用最快速度趕回家。
但祁雪川經常惹事,她得先判斷,這些人是不是程家派來的。
“我阻止他繼續傷人行為,有問題?
”祁雪純喝問,“還是你們想繼續動手,直到警察趕到?
”
刀疤男大喊:“欠債還錢天經地義,你們還怕一個女人,給我打!
打到他們把錢還清為止!
”
男人們沖上來。
“你們躲後面去。
”祁雪純說了一句,隻身上前迎戰。
隻是她雖然受過訓練,但拳腳功夫不是長項,以一敵百的身手是斷然沒有的。
她看準為首的刀疤男,虛晃幾拳将其他人騙過去,直接抓住了他。
她習慣性的往後腰抓,本想拿手铐将人鎖住,猛然想起自己正在停職期間情急之下,她隻能鎖住刀疤男的脖子。
“額”刀疤男立即呼吸困難。
“誰敢動!
”祁雪純怒喝。
其他幾個男人都停下了。
“你們老闆是誰?
”她接着喝問。
沒人回答,她便在手上加幾分力道,刀疤男更加難受。
“周老闆,祁雪川認識的!
”一個男人回答。
“他叫你們來幹嘛?
”她繼續問。
“當然是來收賬!
”男人回答。
“你你哥已經欠周老闆很多錢了”刀疤男難受的扯着脖子喊。
祁雪純判斷,他們沒有撒謊。
“告訴周老闆,明天我會去找他算清賬務。
”她将刀疤男往外重重一推。
幾個男人扶着他快步離去。
聽說祁雪純是a市司家的兒媳婦,具體怎麼做,他們還得回去請示。
他們匆匆趕回周老闆的辦公室,彙報了情況。
“祁雪純?
”周老闆是個幹瘦的長着一對三角眼的男人,“聽說她是個警察,還是司家的兒媳婦”
“不好惹。
”刀疤男摸着脖子,到現在還覺得有點喘不過氣來。
周老闆點頭,“可以等她回a市”
“一群大男人,竟然還怕一個女人,丢不丢人!
”蓦地,一個女人推門走進。
女人帶着帽子和口罩,但從身形和聲音判斷,是個中年婦女。
“你是什麼人?
”周老闆喝問。
“給你送錢來的人。
”女人上前,戴着蕾絲手套的一隻手伸出,将一個箱子擺上了辦公桌。
箱子打開,裡面竟然是滿滿一箱金條,金燦燦的光芒令周老闆眼前發亮。
“你想讓我做什麼?
”他問。
“明天祁雪純不是要來找你?
”女人回答,“我要你把她引到一個地方。
”
“然後呢?
”
“之後的事情,你就不要管了,”女人說道,“你放心,不管發生什麼事,都跟你沒有關系。
今天過後,我們就當從來沒見過面。
”
眼前的金條讓周老闆露出貪婪和陰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