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樓從角落裡轉了出來。
她們兵分兩路,一個在明一個在暗,就為防止意外情況的發生。
所以,司俊風是不是出現,沒什麼兩樣。
祁雪純帶着雲樓從司俊風身邊走過,腳步略停:“你不用覺得臉上無光,雲樓也是你培養的。
”
司俊風眸光微顫,氣氛頓時變得很尴尬。
“祁雪純,”司俊風忽然叫住她,當衆宣布,“雲樓歸你了。
”
祁雪純仍頭也不回的往外走,嘴角卻不自覺撇出一絲笑意。
“晚上你不必趕船了。
”走出商場大樓,她對雲樓說。
雲樓靜靜的看着她,“我第一次看到司總改變主意。
”
祁雪純不以為然,“知道姜心白跟我說什麼嗎,程申兒現在生活得很好。
”
“她在什麼地方?
”雲樓立即問。
“連你也不知道她在什麼地方她當然是被保護得很好,不讓任何人找到。
”祁雪純嗤笑一聲。
雲樓想了想,“需要我找到她嗎?
”
“不需要,我們有别的事情要做。
”祁雪純将雲樓送到打車的地方,“我還有一個幫手,專門負責信息工作,你們先在電話裡認識一下。
”
祁雪純将許青如的聯系方式給了她。
雲樓點頭。
這時一輛出租車開來,上車之前,雲樓還是說道:“我不認為司總有多在意程申兒。
”
祁雪純微微一笑,感激她的安慰。
但這件事,她不在意。
騰一駕車載着司俊風來到海邊。
不遠處,幾個手下已将姜心白帶到了碼頭。
一艘船“哒哒”而來。
姜心白扭動着身體,說什麼也不肯往前走,她扭着頭,大聲說着什麼。
片刻,一個手下匆匆跑至車前,有事彙報。
“什麼事?
”騰一隻打開了駕駛位的窗戶。
“姜心白說要見司總,有關于萊昂的事情。
”
騰一皺眉:“别廢話了,送她上船”
“帶她過來。
”司俊風忽然出聲。
手下将姜心白帶到了車前。
隻是車門車窗都是緊閉的,也不知道司俊風是不是在裡面。
“有話快說。
”手下不耐的催促。
姜心白隻能賭一把,“我是萊昂的表姐,司總,隻要你留下我,我可以去萊昂那邊打探消息。
”
這是姜心白最後的底牌。
她曾在萊昂身邊見過祁雪純一次。
車身内長久的沉默,直到姜心白幾乎崩潰的時候,車子裡才傳出一個低沉的聲音:“你去。
”
祁雪純回到别墅,走在花園裡,便聞到裡面飄出一陣飯菜的香味。
她停下腳步,轉頭看向暮色中的遠山心頭湧現一陣異樣的溫暖。
因着這份溫暖,讓她覺得很充實,很快樂。
隻是她不明白,這樣的溫暖從何而來。
“聽說你想調去市場部?
”司俊風的聲音忽然打斷她的思緒。
她沉浸得太深了,連他走近都不知道。
“是。
”她坦然回答。
接着又說:“這是我和人事部朱部長的約定,司總想用總裁的權力阻止?
”
司俊風勾唇輕笑,她俨然一隻豎起渾身倒刺的刺猬,倒是挺可愛。
“市場部的工作内容是拉業務,沒有業務就會被淘汰,到時候需要我用總裁的權力保你?
”
“你這是瞧不起我”她蓦地轉身,卻見他的黑眸中浮現一絲興味。
分明是在捉弄他!
“我不需要任何人保護!
”她甩頭離去。
“丫頭怎麼了,被誰氣得臉發紅,嘴唇都白了?
”剛進門,便碰上在客廳裡溜達的司爺爺。
她不信自己的狀況有他說得那麼誇張。
“我沒事。
”
“沒事就好,五分鐘後開飯,我在餐廳等着你們。
”
祁雪純不得已又來到餐廳。
司爺爺和她,還有司俊風三人坐在小桌旁,桌上擺放着一大盤石頭色、身體是個圓蓋,有八條腿的東西。
說實話,祁雪純失憶的同時,有些認知也一同失去了。
比如,她完全不記得眼前這個東西,叫大閘蟹。
至于怎麼吃,那更是一頭霧水。
“俊風,給丫頭剝蟹。
”司爺爺吩咐。
司俊風的目光略微遲疑,但還是伸手拿起了一隻。
祁雪純特别認真的盯着他,樣子很像監工司俊風總不能讓她看笑話吧。
其實她單純想學怎麼剝蟹而已。
隻見他修長的手指輪換捏着小刀小剪,開殼劃腿,将蟹黃和蟹肉整整齊齊碼放在了一隻小盤子裡。
接着再往盤裡滴了一點姜醋。
“可以吃了。
”他說。
祁雪純沒動,而是伸手拿了一隻螃蟹,再拿起了小刀小剪。
他剛才的步驟她看一遍就會,剝出來的蟹黃蟹肉也整整齊齊碼放妥當。
司爺爺有點懵,丫頭這是不領司俊風的情?
卻見她如法炮制,也往盤裡滴了姜醋,然後将小盤推到了司俊風面前。
她大口将司俊風剝出的蟹肉吃了。
“味道還不錯。
”她說。
司爺爺笑眯眯的點頭,“俊風,丫頭的一片心意,你也吃了吧。
”
司俊風的臉色發白,盯着這一盤蟹肉,心裡做着劇烈的天人交戰。
“我按照你的手法剝的。
百分之九十九相似。
”她特地聲明,以為他嫌棄。
司俊風勾唇,“我倒要看看你有沒有出師。
”
他将這盤蟹肉吃下,以很快的速度
見兩人感情(表面)還不錯,司爺爺暫時放心,說出另一件事。
“今天我碰上俊風公司的财務,他說丫頭在外聯部待得不錯,幾天前公司剛給他們開了慶功會。
”
祁雪純微怔。
司爺爺接着問:“俊風,你怎麼把丫頭安排在外聯部,收賬這件事情況複雜,太操心了。
”
“爺爺覺得哪個部門好?
”司俊風反問。
“财務部就挺好,”司爺爺笑道:“幫你管錢,工作環境也舒服,至于做賬那些麻煩事,不還有其他會計”
“爺爺,我在外聯部待得挺好。
”祁雪純适時打斷他的話。
她很快想明白了,司俊風不想她待在公司,司爺爺不會讓她去市場部。
如果她不主動表态,恐怕連外聯部也待不了了。
現在,她得利用司爺爺,先留在公司。
“外聯部的工作很有挑戰,讓我很有成就感,而且我和同事們相處得很好。
”她說。
司俊風眸光微動,“和同事們相處得好”這種話他不是第一次聽到了。
司爺爺笑眯眯點頭,“隻要你開心就好,想待就待着吧。
”
又說,“俊風,你得給外聯部再配幾個能力強的,别讓丫頭累着。
”
“爺爺,我沒問題的。
”她說。
司爺爺搖頭,“你還真幫他去收錢啊,對司家來說,你的價值可不在那裡。
你是來幫司家改善後代基因的,早點生幾個孩子,也讓我這個老頭子早點抱上重孫。
”
祁雪純:
再來到外聯部辦公室,祁雪純的感受完全不一樣了。
現在她能留在這裡就不錯了,市場部大概是去不了了。
既然如此,她得想别的辦法
“知道了,你們往外聯部塞多少人我不管,他們幹什麼我也不管,你讓秘書部發任務。
”杜天來不耐的挂斷電話。
祁雪純疑惑的擡頭。
杜天來冷笑:“外聯部現在成香饽饽了,好多人想要進來,以為外聯部是那麼好待的!
”
祁雪純不明白:“公司的員工,想進哪個部門都能自己申請?
”
“公司競争激烈,業績末等的會被淘汰。
他們不想離開公司,就想盡辦法往其他部門調動。
”杜天來不屑,“他們可能忘了一件事,廢物在哪裡都是廢物。
”
祁雪純覺得,老杜這張嘴也不是吃素的。
話說間,魯藍走了進來。
杜天來濃眉一挑:“魯藍,你小子熬到頭了,很快部門要進一批新員工,你可以帶徒弟了。
”
“那可不是熬到頭了,我被調去守倉庫了。
”魯藍快哭了。
杜天來和祁雪純這才發現,魯藍哭喪着臉,腳步沉重。
杜天來臉色微變:“怎麼回事?
”
話音剛落,辦公室的内線電話響起,杜天來立即接起。
他越聽臉色越沉,最後大罵起來:“姓朱的,你敢随便調我的人,我跟你沒完!
”
“哐當”他将電話拍下了。
魯藍愣得表情都凝滞了,仿佛第一天認識杜天來。
祁雪純沒他那麼驚訝,相反,她早看出杜天來不一般。
所以,她決定暫時不對這件事出手。
“你好好在這裡待着,哪裡也不用去。
”杜天來起身離去。
“老杜”魯藍一米八幾的大個,熊一樣壯實的身材,此刻眼裡卻閃着委屈和感動的淚光,像個孩子。
送走老杜,他不忘轉身對祁雪純說:“艾琳,我說了吧,留在外聯部挺好的”
“我留下了。
”祁雪純說道。
魯藍一愣,驚喜和擔憂的表情輪流交替,滑稽非常。
祁雪純沒再管他,而是打開電腦,查看公司資料。
其實她以此為掩護和許青如聯系,讓許青如查一個名叫“袁士”的人。
很快,許青如發來資料。
袁士是司俊風公司的大合作商,供應原材料,但他背景很深而且十分神秘,據傳a市沒幾個人見過他。
祁雪純本想進入市場部後,以業務形式接近袁士,但現在進不了市場部,她隻能想其他辦法。
許青如忽然發來消息,有驚喜,其實袁士不光供應原材料,還往司俊風的公司拿貨,積累了一大筆欠款。
所以,袁士應該也在公司欠賬名單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