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什麼?
”
“我已經投降,你們抓錯人了,快放開!
”
軍帳内,沙定洲和萬氏等人朝身邊的明軍大吼。
明軍士兵不但沒聽他們的話,反而将繩索打了個死結。
“你”沙定洲又氣又惱,擡起頭看向李定國。
“李大人,這是作甚?
”
“是啊李大人,”萬氏晃動身軀,嗲聲嗲氣道:“快讓他們住手,都弄疼人家了。
”
萬氏這番話讓李定國眉毛不受控制的抖了一下,他輕咳一聲掩飾道:“諸位别慌,先聽我說。
”
等所有降将的目光都落到自己身上後,李定國才繼續剛才的話題:“陳長命臨死前說過一句話,他說有自知之明者寥寥無幾。
可惜啊,你們都沒有。
”
“朝廷和沐國公待爾等不薄,你們不思回報也就罷了,反而起兵謀反意欲自立。
”
“可是李大人我們已經投降了,您也接受了我們的投降!
”萬氏急忙說道,“現在重提舊罪,是不是太不講信用了?
”
“信用?
”李定國呵了一聲,“朝廷任命你們為土司鎮守一方,你們的信用呢?
”
“再說了,我雖然接受了你們的投降,但朝廷還沒免你們的罪。
在朝廷免罪的聖旨到來之前,爾等皆是有罪之人。
”
“有罪之人就應該綁着!
”
沙定洲,萬氏,熊一舉等人張口結舌說不出話來。
李定國雖然有強行解釋的嫌疑,但有理有據無法反駁。
“還有什麼想說的嗎?
”李定國倒背着手
沙定洲低下頭閉口不言。
他已經認命了。
“帶下去!
”李定國冷着臉吩咐。
沙定洲等一衆将領被押了出去。
“李大人,我有話說!
”萬氏的聲音在軍帳外響起。
“帶她進來。
”
幾息過後,萬氏被帶了進來。
她走進軍帳後先是朝左右看了看,來到李定國身前三步遠的地方撲通跪倒哭求道:“将軍救我!
”
她嬌柔的哭聲中帶着悲傷,讓人心生憐憫。
“求我沒用,隻有陛下能救你!
”
“有用,将軍一句話就能救妾身的命。
”萬氏悄然間改變了自稱。
李定國不說話,揮手示意士兵将她帶走。
萬氏慌了。
求生欲讓她扔掉最後一絲羞恥,當着軍帳所有人的面大聲說道:“隻要将軍能救妾身的命,我願給将軍做牛做馬。
”
軍帳内安靜如水。
所有人先是戲谑的看向萬氏,随後一臉羨慕的看向李定國。
萬氏太漂亮了。
這種送上門的行為一般人根本扛不住。
然而李定國不是一般人。
他心中有抱負,腳下有征途,不會被眼前的女人所影響。
見李定國還是不給機會,萬氏跪在地上嚎啕大哭:“我隻是想活命而已,給一次機會又何妨?
”
李定國冷着臉質問道:“你也知道活命?
”
“那些因戰亂而死的士兵和百姓難道就不想活命嗎?
”
“沐國公的母親陳氏自焚而死!
他的兄弟沐天澤,沐天潤戰死,因此而死的還有謀士周鼎,西城門守将陳大經,土司祿永命。
”
“他們就想死嗎?
”
“這麼多人皆因你而死,你怎麼好意思說出活命二字?
”
萬氏絕望地跪在地上,哭得梨花帶雨。
“帶下去!
”李定國一臉嫌棄地揮了揮手。
兩個士兵粗暴地架起萬氏,将她帶出軍帳。
安撫完投降的士兵,打掃完戰場後,李定國回營休息。
“李大人,”營帳門口,土司龍在田湊了過來。
“有事?
”李定國問。
“沙定洲離開沐王府的時候帶走了無數金銀,今天打掃佴革龍老寨隻發現了不到五十萬兩銀子,其他的不知所蹤。
卑職想連夜審訊沙定洲夫婦,問出金銀的下落。
”
“也行,注意不要傷了性命。
”
“大人放心,卑職有分寸!
”土司龍在田蹦蹦跳跳地離開了。
他帶着幾十個将領來到關押沙定洲夫婦的帳篷裡。
沙定洲和萬氏被捆在一起,相視無言。
“你,”龍在田指着一個手下說道:“你把沙定洲帶到旁邊的帳篷,我要親自審問萬氏。
”
萬氏驚恐地瞪着雙眼,似乎明白了接下來要發生的事。
沙定洲很快被人帶走。
被帶走前他聽到了最不願意聽到的一句話:“都滾出去排好隊,老子要第一個審!
”
審問持續了很久才結束。
萬氏醒來後什麼都不記得了,隻記得那一夜的月光格外凄慘。
兩天後。
李定國率領大軍帶着戰利品和俘虜踏上了歸途。
雲南府城外,黔國公沐天波,總督文安之率領城中軍民出城迎接。
“恭喜李總兵凱旋而歸,此番成就定可永載史冊!
”
“黔國公過獎了,總督大人過譽了,李某不敢當!
”
寒暄過後,沐天波看向李定國身後的俘虜。
沙定洲早已沒了之前的威風,帶着枷鎖站在原地無精打采。
“沙定洲,你該不該死?
”
“該死,求沐國公饒命。
”
“呵!
”沐天波冷哼一聲不再理會。
“這是誰?
”沐天波指向第二個俘虜。
第二個俘虜是一個衣服淩亂不堪的女人,她眼睛裡沒有光,整個人像是失了魂。
“這是萬氏。
”
“呸,活該!
”沐天波朝她啐了一口唾沫。
罵完俘虜後沐天波邀請将士們進城休整。
叛亂雖然已經平定,但俘虜,明軍去留以及繳獲的戰利品如何處置都成了問題。
沐天波,文安之,李定國湊到一起商量後決定:聯名上書送往京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