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佑甯跟不上穆司爵的思路,差點就被穆司爵噎住了。
幸好,最後她及時反應過來,不滿地看着穆司爵:“你能不能和薄言學一下怎麼當爸爸?
”
穆司爵不以為然,“我現在對當爸爸沒興趣。
”
“……”許佑甯差點吐血,幹脆結束這個話題,坐起來,掃了四周一圈,結果懵了一臉,“我的手機呢?
哪兒去了?
”
她的手機就在床頭櫃上。
她剛才那一圈掃過去,怎麼都應該看得到。
但是,顯然,她根本注意不到。
穆司爵目光複雜地看着許佑甯,過了好一會,才緩緩開口:“佑甯,你的視力是不是越來越差了?
”
許佑甯聞言,愣了一下,動作也随即僵住。
過了好久,她才點點頭,聲如蚊呐地“嗯”了一聲。
穆司爵的手握成拳頭,卻掩飾不住他聲音裡複雜的情緒:“什麼時候發現的?
”
“剛才在簡安家的時候。
”許佑甯盡量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我本來打算一會就跟季青說的。
”
沒錯,她并不打算先跟穆司爵說。
穆司爵也知道,許佑甯隻是不想他擔心。
他也沒有生氣,牽過許佑甯的手,聲音前所未有的輕柔:“你應該先跟我說。
”頓了頓,又補充道,“以後不管發生什麼,你都要先跟我說。
”
許佑甯故作輕松地笑了笑,“嗯”了一聲,自然而然地轉移話題,“我的手機到底在哪兒?
”
穆司爵把手機拿過來,遞到許佑甯面前。
許佑甯把手機攥在手裡,說:“你有事的話先去忙吧,我想給簡安打個電話。
”
病房是一個設施齊全的套房,帶着一個十平方的小書房,安靜舒适,可以用來臨時處理工作。
穆司爵進了書房,許佑甯走到陽台上,倚着欄杆,撥通蘇簡安的電話。
響了一聲,蘇簡安就接通電話:“佑甯?
我等你這個電話好久了。
”頓了頓,問道,“怎麼樣,你和司爵商量好了嗎?
”
“我們商量好了。
”許佑甯把她和穆司爵的決定毫無保留地告訴蘇簡安,末了,有些不安地接着說,“簡安,其實我還是有點害怕……”
蘇簡安知道許佑甯在害怕什麼。
她和穆司爵很努力地想保住這個孩子,可是最後,他們還是有可能會失去他。
蘇簡安隻能安慰許佑甯:
“佑甯,你要堅強。
隻要你堅強起來,小寶寶就會跟你一樣堅強。
“還有,你要對自己有信心一點,就像芸芸當初堅信越川可以好起來一樣。
你和司爵經曆了這麼多,命運應該不會再跟你們開玩笑了,就算是輪,也應該輪到你們收獲幸福了啊!
”
許佑甯有些不确定,“真的嗎?
”
“當然!
”蘇簡安信誓旦旦地說,“佑甯,你和司爵一定可以像越川和芸芸一樣順利地度過難關!
”
許佑甯的唇角綻開一抹笑意:“簡安,你是一個能給人希望的人。
”
蘇簡安一時沒聽明白:“嗯?
”
“我本來還是有點害怕的,但聽你這麼一說,我又覺得有希望了。
”許佑甯抿着唇角,“簡安,謝謝你啊。
”
“傻瓜,這有什麼好謝的,你這麼想就對了!
”蘇簡安說,“我明天要帶西遇和相宜過去打預防針,打完了去看你。
”
“好啊。
”
許佑甯又和蘇簡安聊了些别的,挂掉電話的時候,太陽已經開始西斜了。
她正準備回病房,穆司爵就推開門走出來,邁着長腿跨到她身邊,目光深深的看着她。
穆司爵的眼睛有一種東方的深邃,又散發着一種神秘的暗黑氣息,看起來既危險又迷人。
許佑甯已經不忌憚穆司爵了,所以對她來說,穆司爵的眼睛當然是迷人更多一點。
不知道是不是想法在作祟,許佑甯的心跳突然開始不受控制,“砰砰砰――”地加速跳動起來。
穆司爵勾了勾唇角,笑得格外愉悅。
許佑甯在自己開始花癡之前控制好自己,“咳”了一聲,“我餓了,帶我去吃飯吧!
”
醫院餐廳是按照星級标準打造的,卻沒有許佑甯想吃的菜,穆司爵想了想,開車帶許佑甯離開醫院,去了一家位置十分隐秘,顧客卻不少的餐廳。
餐廳經理對穆司爵很恭敬,連帶着對許佑甯也十分客氣,好奇的目光不住地往許佑甯身上瞟,最後被穆司爵用眼神警告了一下才收斂。
餐廳的出品沒有讓許佑甯失望,每一道菜都做得十分地道,令人百吃不厭,許佑甯還沒吃完就想着下次再找時間來吃,末了,高高興興地拉着穆司爵離開。
沒想到,會在餐廳門口碰見東子。
東子是替康瑞城來談事情的,看見穆司爵和許佑甯手牽着手走出來,又想到康瑞城還在警察局,罵了一句:“賤人!
”
他的聲音不大不小,剛好可以讓穆司爵和許佑甯聽見。
許佑甯牽着穆司爵的手,頓時收緊。
她外婆的死,是康瑞城下達的命令,而東子,是命令的執行者。
東子是害死她外婆的兇手之一,居然還敢在她面前嚣張?
許佑甯下意識地就要掙脫穆司爵的手,卻被穆司爵拉住了。
穆司爵看着許佑甯,示意她冷靜,打開車門,說:“上車。
”
許佑甯遲疑的看着穆司爵,轉而一想,又覺得穆司爵應該是不想在這裡滋生事端吧,萬一把警察招來,他們也推脫不幹淨。
她頓時平靜下來,點點頭,坐到副駕座上,穆司爵替她關上車門,卻沒有繞到駕駛座,而是徑直朝着東子那夥人走過去。
許佑甯這才明白過來,穆司爵哪裡是怕事啊,他分明是要去惹事的架勢啊!
她想推開車門追下去,米娜适時地出現,笑眯眯的說:“佑甯姐,七哥叫我保護你。
”
“我沒事!
”許佑甯看着米娜,請求道,“米娜,你去幫司爵吧,我保證呆在車上不會亂跑!
”
她現在這種身體狀況,去了也隻是給穆司爵添亂。
但是,米娜可以幫到穆司爵!
米娜笑了笑,示意許佑甯不用緊張,條分縷析地說:“佑甯姐,他們在這裡打群架,肯定是不能動刀動槍的。
赤手空拳近身搏鬥的話,别說一個東子了,一打東子也不是七哥的對手,你就别擔心了!
我要是抛下你去幫七哥,回頭一定會被七哥炒鱿魚的!
”
“……”
許佑甯無從反駁米娜。
她知道穆司爵很厲害,可是,她就怕萬一穆司爵出事。
許佑甯也沒有回車上,站在原地看着,看見穆司爵和東子消失在一個小巷子裡。
小巷的另一頭,就是餐廳的後院,餐廳的工作人員偶爾會來這裡抽根煙,除此外,基本不會有閑雜人等踏足這裡。
換句話來說,這裡是個打群架的好地方。
人數上,穆司爵是吃虧的,他隻帶了幾個手下,東子那邊足足有十幾個人。
大概是仗着自己有人數方面的優勢,東子在氣勢上并不弱。
穆司爵根本不在意人數的問題,冷冷的看着東子:“把你剛才的話重複一遍。
”
東子以為穆司爵是在威脅他。
笑話,他怎麼可能被穆司爵威脅?
東子一字一句地說:“我說,許佑甯是賤人!
穆司爵,你能把我……”
穆司爵的神色頓時像冰封一樣寒下去:“真聽話。
”
東子還沒反應過來,臉上已經結結實實地挨了穆司爵一拳。
雙方手下看見動手了,沖上來,混戰成一團。
穆司爵已經很久沒有親自動手了,但出手還是一如既往地狠戾,拳拳到肉,東子根本吃不消。
東子更沒想到的是,穆司爵以一敵十毫無壓力,他們人數方面的優勢也不複存在。
幾個回合下來,穆司爵連發型都沒有亂,東子卻已經全身多處負傷。
東子試圖反擊,卻被穆司爵死死地扣住咽喉。
穆司爵的聲音冷冷的,聲音裡透着駭人的殺氣:“東子,如果不是地方不對,你已經沒命了。
”
“……”東子很想反擊回去,卻根本無法出聲。
穆司爵哂谑地勾了勾唇角,一腳把東子踹到後院的角落。
東子痛苦地躺在地上,在手下的攙扶下,勉強站起來。
手下勸道:“東哥,我們打不過穆司爵的,先回去吧。
”
東子也知道,繼續僵持下去,他毫無勝算,還有斃命的危險。
他的雙手不甘地緊握成拳,命令道:“撤!
”
偌大的後院,很快隻剩下穆司爵和他的幾個手下。
有穆司爵在,幾個手下打得很輕松,隻有幾個人臉上挂了彩,沒有一個人負傷。
看着東子一行人狼狽地從另一個門離開,手下笑着調侃:“這麼快就走了?
我還指望七哥帶我躺赢呢!
”
穆司爵擔心許佑甯,沒有接手下的話,命令道:“回去。
”
許佑甯還在停車場,焦灼的看着小巷的方向,脖子都快伸長了,終于看見穆司爵帶着人出來。
她什麼都顧不上了,迎着穆司爵跑過去:“怎麼樣?
”不等穆司爵回答,她就發現穆司爵手上有血,把穆司爵的手拉起來――
穆司爵輕描淡寫地說:“東子的血,我沒有受傷。
“
米娜走過來,半揶揄半認真:“七哥,你不知道佑甯姐有多擔心你。
“
許佑甯掩飾什麼似的“咳“了一聲,發現旁邊有一個水龍頭,拉着穆司爵過去洗手,一邊問:“你把東子怎麼樣了?
”
穆司爵不答反問:“你希望我把他怎麼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