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光是認真的。
而且,可以看出來,他很堅決。
可是,穆司爵還沒來得及說話,他就突然反應過來什麼似的,說:“不對!
”
穆司爵好整以暇的看着阿光:“什麼不對?
”
“我的重點不對!
保護佑甯姐的事情交給你和阿傑就好了,我要和米娜一起監視康瑞城!
”
說完,阿光毫無緣由地笑了一下。
也是最後這一笑,引起了穆司爵的懷疑。
穆司爵看着阿光,半疑惑半笃定的問:“重點是米娜?
”
阿光沒想到穆司爵會突然來這麼一句,愣了一下,突然不知道該如何作答――
他隻是覺得,如果有更好的人選保護許佑甯,那他可以把重心放在和米娜一起監視康瑞城這件事上。
話說回來,見識康瑞城也是在保護許佑甯啊!
至于他為什麼更想和米娜一起執行任務,說起來……就有些複雜了。
又或者是因為,他現在也不是很清楚其中的原因。
“七哥,”阿光義正言辭的強調道,“不管怎麼說,我們的重點都是保護佑甯姐!
”
穆司爵的唇角勾起一個意味不明的笑容,打發阿光:“你可以走了。
”
阿光臉上一喜,幾乎是脫口而出:“那我去找米娜了!
”
穆司爵挑了挑眉,看着阿光的目光又深了幾分。
阿光也突然反應過來自己洩露了什麼,一語不發的轉身走了……
一路上,阿光都很郁悶。
這次,不用穆司爵懷疑或者提醒,他也發現了――
他可能……那什麼上米娜了。
哎,這劇情……有點出乎他的意料。
如果他真的那什麼上米娜了,往後,讓他怎麼自然而然地和米娜稱兄道弟啊?
這時,米娜正百無聊賴的坐在車上。
米娜雙手環胸,修長的雙腿擡起來搭在車前,動作跟優雅淑女絲毫不沾邊,但是看起來有一種别樣的英氣和灑脫,又有着女性的魅力,整個人分外的慵懶迷人。
她打量了四周一圈,猝不及防從後視鏡裡看見阿光。
阿光腿長步子大,三步兩步走過來,拉開駕駛座的車門,心不在焉的坐上來,随手把手上的資料放到一邊。
米娜以為發生了什麼事,放下腳,正襟危坐的看着阿光:“怎麼了?
七哥和你說了什麼?
”
“……”阿光看着米娜,半晌出不了聲。
米娜更加緊張了,催促阿光:“到底是什麼事,你說啊!
”
“……”
這件事,阿光根本不知道該怎麼和米娜開口。
最後,阿光搖搖頭,說:“七哥隻是讓我看一份資料。
”
米娜懷疑地皺了一下眉:“一份資料就把你吓成這樣了嗎?
”
阿光覺得,再聊下去,他就要露餡了。
他火速調整好情緒,示意米娜放心,說:“不是,是我自己有點其他事情。
”
“你……”
米娜下意識地想問阿光是什麼事。
但是,這麼明顯,她的動機會不會引起阿光的懷疑?
猶豫了一陣,米娜還是改口說:“你自己的事情……你自己看着辦吧。
”
“哎……”阿光長長地歎了口氣,一臉挫敗的說,“難啊。
”
如果是一般的女孩,九分真心一分套路,可能就追到了。
可是,米娜不是一般的女孩。
米娜打量了一下阿光,一猜就知道阿光是為情所困。
她不太确定地問:“你……還是放不下那個叫梁溪的女孩子?
”
“……嗯?
”
阿光愣愣的看着米娜,這回是真的反應不過來了――
講真,如果不是米娜突然提起來,他都要忘記梁溪這号人物了。
不過,米娜這一提,他就疑惑了――
“米娜,你為什麼覺得我是在煩惱梁溪的事情?
”
阿光問得十分認真嚴肅。
“嗤――”米娜發出一聲無情的嘲風,拉下副駕座的化妝鏡,“你自己看看你為情所困的樣子。
”
阿光對着鏡子撥弄了一下發型,突然問:“你覺得我帥嗎?
”
“……”話題歪得太厲害了,米娜一時不知道該怎麼接話,無語的看着阿光。
阿光給了米娜一個誘惑的眼神,鼓勵米娜:“沒關系,你可以大膽地說實話!
”
阿光對自己的顔值,還是很有自信的!
畢竟,她這張臉是受過多方肯定的!
然而,米娜一心隻想吐槽阿光――
有陸薄言和穆司爵這些天生神顔的真~男神在,米娜實在想不明白,阿光哪來這麼大的勇氣自戀?
米娜剛想接着發出一波無情的嘲風,卻突然想到――
阿光是在轉移話題吧?
阿光被梁溪傷到了,也是真的為梁溪的事情傷心。
但是,他畢竟是個男人,大概并不希望别人看出他的傷心和難過吧?
既然這樣,為了維護阿光脆弱的自尊心,她還是配合一下阿光的演出比較好。
米娜點點頭,一臉艱難的擠出一句:“你開心就好。
”
“……”
阿光不太明白――米娜這話是什麼意思?
米娜已經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了,轉而說:“我有點餓了,先去吃飯吧,順便商量一下監視康瑞城的事情。
”
阿光當然沒意見,點點頭:“好。
”
米娜發動車子,朝着附近一家她很喜歡的餐廳開去。
阿光和米娜離開後,套房裡隻剩下穆司爵一個人。
偌大的套房,又恢複安靜。
穆司爵已經習慣了許佑甯睡着後的安靜,拿上文件,回房間。
許佑甯看起來和他出去的時候并沒有兩樣,依然睡得很沉,床頭上的點滴悄無聲息地注入她的體|内。
穆司爵放下文件,走過去,替許佑甯拉了拉被子。
其實,沒什麼好拉的。
許佑甯從頭到尾都沒有動過,被子一直好好的蓋在她身上。
穆司爵隻是想替她做一些事情,想親身感受她的呼吸和體溫,證實她依然好好的在他身邊。
末了,穆司爵在床邊坐下,就這樣看着許佑甯。
過了片刻,他伸出手,摸了摸許佑甯的臉。
她的臉有些冰,雙頰也蒼白沒有血色。
穆司爵甯願相信是因為天氣轉冷了,并不是許佑甯身體的原因。
不知道坐了多久,穆司爵終于起身,走到辦公桌後面,打開一份文件。
等待總是漫長的。
而且,這個漫長的過程中,人會想起很多不好的事情。
相較之下,穆司爵更願意用工作來打發時間。
處理完所有文件,已經是下午四點多。
許佑甯還是和中午的時候一樣,安安靜靜的躺在床上,無聲無息。
穆司爵走過去,用棉簽沾了些水,濕潤一下她幹燥的嘴唇,試着叫了她一聲:“佑甯?
”
“……”
不管穆司爵的目光有多熱切期待,許佑甯都沒有任何反應。
穆司爵看着許佑甯熟睡的容顔,眸裡的期待退下去,唇角勾起一個淺淺的弧度――
他在笑自己。
許佑甯在昏睡,怎麼可能聽得見他的聲音?
穆司爵沒看到的是,這時,許佑甯被窩底下的手指輕輕動了一下。
然而,她始終沒有睜開眼睛。
穆司爵低頭在許佑甯的眉心烙下一個吻,随後回到辦公桌後,打開電腦回複郵件。
處理完所有郵件,天也已經黑下去。
阿傑敲了敲門,隔着門提醒穆司爵:“七哥,該吃飯了。
”
穆司爵完全沒有起身的迹象,聲音淡淡的:“我不餓。
”
“怎麼可能呢?
”阿傑急了,聲音一下子提高了不少,“你從早到晚,隻是早上吃了點東西,這個時候早該餓了!
隻是你自己感覺不到而已。
”
“……”
從早到晚……
穆司爵恍惚記起來,許佑甯也已經從早睡到晚了。
宋季青說過,她晚上就可以醒來。
可是,一直到現在,她都沒有要醒來的迹象。
穆司爵突然起身,走過去拉開房門――
阿光以為穆司爵終于感覺到餓了,正要問穆司爵想吃什麼,他讓餐廳的人送上來,穆司爵就吩咐道:“去把季青叫過來。
”
阿傑以為自己聽錯了,确認道:“宋醫生嗎?
”
“沒錯。
”穆司爵明顯沒什麼耐心了,催促道,“快!
”
阿傑不知道是不是許佑甯出了什麼事,轉身就跑去找宋季青了。
宋季青在辦公室,見阿傑匆匆忙忙,也跟着擔心起來,疾步朝着套房走去,到了連門都不敲,直接開門進去,問道:“穆七,怎麼了?
”
他下意識地看向病床,許佑甯好好的躺在床上,看起來并沒有什麼異常。
他松了口氣,這時,穆司爵也終于開口問:“佑甯為什麼還沒有醒過來?
”
宋季青:“……”
穆司爵蹙了蹙眉,接着說:“你說過,晚上佑甯就會醒過來。
”
“……”
宋季青總算明白了,穆司爵這麼火急火燎的把他叫過來,隻是因為天黑了,而許佑甯還沒醒過來。
他一臉無奈的提醒穆司爵:“天才剛剛黑,而今天晚上還有很長很長時間,你再耐心等等。
”
穆司爵沉吟了片刻,接着問:“佑甯什麼時候會醒過來?
”
宋季青和henry預計,一切順利的話,許佑甯今天晚上就會醒過來。
但是,具體什麼時候,要看許佑甯的身體情況。
所以――
宋季青在心底歎了口氣,搖搖頭,說:“司爵,你知道這個問題是沒有答案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