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西西交給你,但我要幹掉的,不隻是程西西。
”陸薄言做出決定,不容置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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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璐璐緩緩睜開眼,驚喜的發現自己已經回到了高寒家。
昨晚上在陸家的客房……那些糾纏的畫面浮上腦海,她不禁紅了臉,嘴邊卻泛起甜甜的笑意。
昨晚上她好像太放開了,但那些感受也是前所未有的,現在回想一下,她還忍不住用被單蒙住俏臉……
哎,她又有點擔心,标準一下提高了,再降回來就難了……
高寒:嗯,有點道理。
“高寒?
”她這才發現高寒并不在家裡。
床頭櫃上有他留下的字條,寫着:我有點事出去一下,醒來給我打電話。
馮璐璐拿出電話給高寒撥了過去。
“馮璐,你醒了?
”高寒沉啞的聲音很快傳來。
“高寒,你在忙工作嗎?
”
“上午要忙一會兒,”高寒回答,“冰箱裡有早餐,火腿三明治和牛奶,還有一屜小籠包,你拿到微波爐裡熱一分鐘。
”
他耐心的交待細節,仿佛她真的是一隻需要他悉心照料的小鹿。
“電視機裡有最新的影片,書房裡有一些小說之類的,健身房裡的機器也都可以正常使用。
”他給她安排得井井有條,“中午我會給你叫外賣。
”
他這是擔心她一個人呆在家裡無聊嗎?
馮璐璐故意嘟起嘴不開心:“我不要吃外賣。
”
“我不能保證中午有時間陪你出去吃飯,但晚上一定可以。
”高寒十分抱歉。
馮璐璐不滿的轉動美目,聲音裡帶了幾分撒嬌:“什麼嘛,我才不是那種讓男朋友丢下工作的女孩!
我可以自己煮面或者做飯啊。
”
高寒啞然失笑,他倒忘了,他的馮璐本來就是一個喜歡廚房、溫暖的帶着煙火氣息的女孩。
“你忙吧,我去吃三明治了哦。
”她準備挂斷電話了。
“等一下。
”高寒叫她。
“怎麼了?
”
“你漏了一個東西。
”
馮璐璐疑惑,這是在打電話啊,她能漏什麼?
“馮璐,說晚安的時候是不是有一個晚安吻?”高寒問。
馮璐璐點頭:“嗯。
”
“那告别的時候呢?
”
“應該有個告别吻?
”馮璐璐反問,随即小臉一紅,哎呀,她上了他的套。
他那邊不出聲了,等着她的告别吻。
馮璐璐對着電話親了一個。
“沒聽到。
”高寒說。
什麼?
還得親響啊。
馮璐璐隻好湊近電話,使勁的“啵”了一個。
高寒總算滿意,“這算是預存,見面了再補上一個真正的吧。
”
這個男人套路好多。
可馮璐璐覺得自己好開心是怎麼回事。
不過她對高寒撒謊了,她不要點外賣是因為她馬上要出去。
她要一個人去逛家居市場,等高寒回到家裡,他将會收到一個大大的驚喜。
吃完高寒給她準備的愛心早餐,她便獨自出門了。
家裡該布置成什麼樣兒,她腦子裡早有計劃,沒用多久她就挑好了東西,預定好了送上門的時間。
接下來她又轉到了嬰幼兒用品店。
昨晚上李維凱給她紮針時說:“你不用害怕,我剛接生的手不會碰你。
孩子是神聖的天使。
”
她才知道蕭芸芸生了。
也就是說,高寒又多了一個親人。
對剛出生的小外甥,見面禮是必備的。
她想幫高寒挑選一些。
剛走進嬰幼兒用品店,馮璐璐便感覺一陣莫名的熟悉,嬰兒床、嬰兒奶瓶、嬰兒衣服、甚至口水墊,她都感覺非常熟悉。
熟悉到仿佛自己曾經使用過這些東西。
怎麼會這樣呢?
馮璐璐呆呆站在貨架旁,忍不住伸手去觸摸眼前那套孩子的貼身衛衣。
“小姐,”售貨員的聲音打斷她的思緒:“這些是貼身衣服,不能觸摸,你需要的話,我可以給您介紹它的面料成分。
”
馮璐璐被吓了一跳,一時間沒能回神。
“你就讓她摸吧,”一個譏嘲的女聲響起,“她見不到自己的孩子,隻能來看看這些東西了。
”
馮璐璐轉動美眸,詫異的揚眉。
是她。
曾經指責馮璐璐和她搶男人,還騙她兩百萬的女人。
程西西的胳膊還綁着紗布,她應該在醫院好好治傷,怎麼這麼巧出現在這裡?
當然是因為她派人跟蹤了馮璐璐。
瞅準馮璐璐落單,她還不快點趕過來。
“不過,這種虛情假意騙騙你自己也就算了,”程西西繼續嘲諷:“像你這種為了釣男人連自己孩子都不要的女人,怎麼可能還會有感情。
”
路人紛紛駐足,放肆議論。
“那人說的是真的嗎,看她長得挺漂亮,沒想到這麼心狠……”
“最毒婦人心,你沒聽過?
”
“就是這種長得漂亮的才能當小三呢,長得醜誰要?
”
圍觀者其實都是女人,女人diss女人的時候才最狠。
馮璐璐隻覺衆人的目光像毒箭刺向自己,令她渾身發麻顫抖。
“你胡說,我還沒結婚,根本沒有孩子!
”她鼓足勇氣反駁程西西。
“我有沒有胡說,你回去問問高寒不就知道了?
你問他你是不是曾經結過婚,帶着孩子誘惑的他?
”程西西“呸”了一聲,“不要臉!
”
“啧啧,帶着孩子還能勾搭男人,原來是資深綠茶。
”
“自己不要臉就算了,還帶壞孩子,社會風氣就是這些人搞壞的。
”
“就是,還有臉出來逛,趕緊跪|舔男人去吧!
”
馮璐璐面紅耳赤,眼中貯滿淚水,她想大聲還擊,不是這樣的,根本不是這樣的,但她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她捂着臉,跑出了嬰幼兒用品店。
然而,程西西并不放過她,跟着走了出去。
馮璐璐來到商場一個安靜的角落,想要平複一下激動的心情。
“你怎麼跑到這裡來了,”程西西追上來繼續嘲諷,“你怎麼不去找你的孩子?
她是不是被你丢到孤兒院去了,她每天晚上都會很可憐的喊媽媽呢。
”
“媽媽!
”
馮璐璐微怔,她又聽到那個稚嫩的喊聲。
和昨晚那個喊聲一模一樣。
“媽媽!
”
“媽媽!
”
那喊聲越來越近,越來越響,似乎就在身邊。
馮璐璐四下打量,卻沒見到任何孩子的身影。
“媽媽!
媽媽!
媽媽……”
好痛!
馮璐璐抱着腦袋,腳步不穩,俏臉痛苦的皺成一團。
程西西冷眼瞧着:“
喲,說你是戲精,你還真演上了,馮璐璐,我不是男人,别在我面前裝可憐!
”
程西西剛才在店内激她,是想将她激出來,好找機會将她抓走。
現在這裡倒是僻靜,但馮璐璐這個激動的狀态,很容易引起别人懷疑……不管了,機會難得,先弄走再說。
程西西沖角落裡使了個眼色,早已等待在旁的兩個男人朝馮璐璐走去。
“馮小姐!
”突然,一個男人走到了馮璐璐面前。
程西西的手下略微遲疑。
馮璐璐忍痛擡頭,認出眼前的人是李維凱。
“李……李先生……”
“你怎麼了,馮小姐?
我馬上送你去醫院。
”
“我沒事,我……”馮璐璐下意識的想與李維凱保持距離,但李維凱不由分說,一個公主抱便将她抱起,幹淨利落的離開。
“程小姐,追不追?
”程西西的手下問。
程西西搖頭:“這個男人來曆不明,跟上去看看再說。
”
李維凱将馮璐璐抱進了車内,馮璐璐還留有一些理智,掙紮着要下車。
“我沒事,我……”
李維凱抓住她的胳膊,低聲說道:“剛才那些人追來了,跟我走,還是跟他們走,你選擇。
”
馮璐璐擡眼,越過李維凱肩頭,她看到兩個一閃而過的身影。
那些是程西西的人?
程西西想幹什麼?
劇烈的頭痛令她無法仔細思考,隻能對李維凱點點頭。
她不願與李維凱太近,但如果她有事,高寒會着急傷心。
李維凱的車開出了停車場。
程西西從停車場深處轉出來,目光陰狠的注視着車身,“讓他們去查,看看這個男人什麼來頭!
”她吩咐身邊兩個手下。
敢壞她好事的人,她一個不留。
“嗤!
”開出停車場後,李維凱找了一個安全的路邊緊急停車。
馮璐璐已經痛到渾身抽搐,全身縮成一團。
李維凱立即捧起她的臉察看她的狀态,她臉色慘白,秀眉随着腦袋的抽痛反複皺起,淚水控制不住的滾落。
他的心口不由自主的緊縮了一下,竟然泛起一絲疼意。
他看過的病人,發病時有比她的症狀更慘烈,為什麼唯獨對她,他有着異樣的感覺……
“砰!
”
馮璐璐疼得受不了,開始撞擊車窗。
李維凱立即回神,大力掌住她的腦袋,大聲問:“馮璐璐,你想到了什麼,告訴我,你想到了什麼?
”
他斷定她腦疾發作,一定是殘存的記憶片段在作祟。
他的聲音穿透層層劇痛,擊打她的耳膜。
“孩子……孩子……”她出于本能回答他。
她看到一個女孩在向她招手。
又看到女孩在微笑。
又看到自己抱起那個女孩……
“你看我,你睜開眼睛看我,”李維凱使勁搖晃馮璐璐,試圖讓她找回一些清醒,“快,睜開眼睛看我!
”
他的聲音太大,太吵,幹擾了馮璐璐的腦思維。
馮璐璐努力睜開雙眼。
“我是誰?
說,我是誰?
”李維凱問。
馮璐璐說不出來。
“你必須說,否則高寒就會死。
”李維凱又大聲說道。
馮璐璐蓦地睜大雙眼,叫出他的名字:“李……李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