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雪純一愣,大哥,這怎麼不按劇本走啊?
包廂門立即“唰”的被推開,司爺爺的助手快步走進。
“快,快過來!
”司爺爺緊急招呼。
助手将司俊風扶起來,“小少爺,少爺”
“俊風,俊風?
”司爺爺也喚。
然而司俊風一動不動,一點反應也沒有。
祁雪純不禁在心裡吐槽,大哥戲挺真啊。
既然如此,她便将計就計了,順着他演好了,“叫救護車,送醫院。
”
司爺爺的助手背上他往外趕。
祁雪純則扶着司爺爺緊随其後。
救護車來得也挺快,還沒到山莊門口,已遙遙見到它閃爍的燈光了。
“太太!
”忽然,騰一從側面小路沖出來,“司總怎麼了?
”
“他暈倒了。
“祁雪純回答。
“我送司總去醫院。
“騰一不由分說的背上司俊風,一陣風似的溜了。
“救護車已經來了”這句話司爺爺都沒機會說出來。
祁雪純心想,司俊風原來早已安排好一切。
“您跟我一起去醫院吧。
”她抓緊爺爺就好,不然司俊風演戲沒觀衆。
她和司爺爺晚了二十幾分鐘趕到醫院,卻見病房裡沒有人。
問守在病房外的助手,說是去檢查了。
祁雪純:
“俊風這是怎麼了!
”司爺爺擔憂得緊。
角色的變化讓祁雪純不知道“台詞”該怎麼編了,為了不出錯,她得和司俊風見一面才行。
“您别急,先坐這裡休息,我去看看。
”她讓助手照看司爺爺,獨自往檢查室找去。
路過ct檢查區的等候室,她意外的瞥見了騰一的身影。
“騰一?
”她很詫異,“司俊風在這裡?
”
為什麼?
騰一連連搖頭,低聲說道:“這都是司總的安排,您先回病房,司總等會兒就過來。
”
祁雪純猜也是如此,于是先回到了病房。
沒多久,騰一和護士們推着一輛轉移床過來了,司俊風就躺在上面。
有那麼一瞬間,祁雪純有點晃神,仿佛司俊風真病得動不了了她對這個丈夫是多沒感情啊,竟然會有這種錯覺。
“醫生,我孫子是什麼情況?
”司爺爺立即上前問道。
護士搖頭,“我不是醫生,醫生在辦公室裡等家屬。
”
司爺爺當即離去。
祁雪純讓他的助手前去照應,自己則留下來照應。
等護士們離開後,她将騰一等人也支出了病房。
“喂,”她輕推司俊風肩頭,小聲叫道:“差不多得了,你快跟我說說怎麼回事?
”
司俊風緩緩睜開眼,瞪着天花闆,目光散亂呆滞沒有焦距。
祁雪純汗,“觀衆”都走了他還演個啥。
她索性湊得更近,她的臉瞬間占據他整個視線,“别演了!
”
司俊風的目光漸漸聚焦,眼角浮現一絲笑意,“怎麼,被吓着了?
”
原來好一會兒沒說話,再開口時,聲音也是嘶啞的。
“沒有。
”她答得幹脆利索,“現在怎麼回事,跟我們商量得不一樣啊。
”
“你好半天沒進入狀态,我隻能自己上了。
”他說。
祁雪純:
“現在怎麼辦?
”
“醫生會告訴爺爺,我得了很重的病,”司俊風說道,“等會兒我跟爺爺談,讓他告訴我真相。
”
“他會嗎?
”
“我是他親孫子。
”
好吧,祁雪純覺得自己冒犯了。
不久,司爺爺回來了,他的眼神充滿悲傷,原本精神奕奕的臉上,被深深的疲憊代替。
嗯,司俊風辦事,還算是能讓人放心的,祁雪純心想。
“丫頭”司爺爺欲言又止,但表情裡寫滿了“可憐你年紀輕輕可能要當寡婦”的心疼。
“爺爺“
司爺爺擺擺手,“我先跟俊風說,等會兒我們再說。
”
病房門關上,還有倆助手守在了門口。
祁雪純沒在門口幹等,無意識的踱步往前,不知不覺從醫生辦公室門外經過。
“這種病國内沒藥,m國曾有一個病例,用藥後也隻能延緩”
“我看患者也不是一般人,一定有我們想不到的辦法。
”
兩個醫生的說話聲從辦公室裡傳出。
祁雪純無意偷聽别人說話,沒留意他們說什麼,便走開了。
她等着司俊風那邊的結果。
但他們的談話時間特别長,直到整個醫院安靜下來,病房門才打開。
司爺爺走出來,沉沉的吐了一口氣。
“丫頭呢?
”司爺爺環視四周。
“我在這裡。
”她從走廊的拐角處走出來。
司爺爺看她一眼,“你跟我來吧。
”
司爺爺帶她來到一家制藥公司,他提前打過招呼,所以公司經理等在公司,将他們帶到了一個樓層的走廊盡頭。
看似盡頭,實則不然,經理調出一個虛拟的數字鍵盤,往上輸入幾個數字之後,“盡頭”的這堵牆開出了一扇門。
司爺爺領着她走進了門後的密室。
“你想知道杜明的事,”司爺爺說,“你先看看這個。
”
經理将一份文件交給了祁雪純。
這是一份合作協議,某個人委托杜明研究某種藥物,并承諾藥物上市後,杜明可以享受百分之三十的收益。
但在協議上簽字的甲方,并不是司爺爺。
“我收購這家公司之前,這份協議已經存在,”司爺爺說道,“與杜明簽下協議的,是公司之前的所有者。
”
“收購公司之後,我仍看好這個項目,”司爺爺繼續說,“為此我和杜明打過交道,也追投了不少錢這麼說吧,我這個人一輩子沒做成什麼事,到老了,希望與杜明合作,做出一些成績。
”
祁雪純确定自己失憶前是不知道這件事的,否則司爺爺就不會以一種無奈的表情說出這一切。
他應該是答應了司俊風什麼,才會告訴她這些。
“然而某一天杜明忽然跟我說,想要中止合作,”司爺爺繼續說,“他的放棄将導緻我付出的一切都随之東流。
”
“所以,你派人殺了他?
”祁雪純問。
“不至于,”司爺爺搖頭,苦笑,“我找他談了好幾次,希望他不要放棄,但他的态度很堅決。
也許是不想我再糾纏,也許是覺得愧疚,他說自己拿出幾項專利做了基金,基金最大股東的位置留給我,我就可以免費使用那幾項專利。
”
“但我不需要人可憐,我拒絕了他,從此沒再跟他聯系。
”
祁雪純緊盯着他,故事到這裡當然不是結尾。
但司爺爺有點累了,經理接着他的話說,“沒多久老司總得到消息,杜明之所以中止研究,是因為他已經攻克了難關,他想帶着研究成果離開這個國家。
”
“當然,他沒有大張旗鼓,而是悄然進行,甚至以和未婚妻私奔為遮掩。
”
未婚妻,不就是祁雪純了。
“老司總直覺他會出事,于是派我去照應。
”
經理記得很清楚,那天是祁家大小姐的婚禮,而杜明以賓客身份參加,實則躲在酒店裡,等待着一輛直升飛機降落樓頂。
他當時到了酒店的窗戶外,也看到了杜明,但老司總有交代,隻需看着他離開,知道他的去向即可。
于是他一直貓在窗戶外面。
忽然,他看到兩個戴着口罩的人闖入了房間,他們出手狠絕毒辣,他還沒反應過來,他們已将杜明捅死。
然後,他們換掉了房間裡一隻黑色的箱子,揚長而去。
經理吐了一口氣,“我想救他,我已經将他扶了起來,但他沒救了”
祁雪純明白了:“所以現在留下的司家的基因片段,其實是你的?
”
經理點頭:“我的爺爺是老司總的五堂弟,老司總是我的二爺爺。
”
這是非常親的關系了。
難怪司爺爺的鋼筆會讓他拿到。
祁雪純美目無波:“你們的故事編得很圓滿,但我憑什麼相信你?
”
興許,杜明就是他殺的,為了拿回司爺爺想要的研究成果。
經理神色為難的看向司爺爺。
“給她看。
”司爺爺下了決心。
經理轉身,打開一扇隐形門,裡面大大小小放的,都是保險櫃。
保險櫃裡不是錢,而是能換來錢的各種藥物研究配方。
經理打開其中一個保險櫃,從裡面拿出來一個u盤。
再将u盤裡的東西播放出來,這是一段視頻和經理剛才說的一模一樣
“當時我躲在窗外,拍攝角度還不錯”經理說,“這也是我們執行任務時的習慣,沒想到錄下了真相。
”
祁雪純緊盯屏幕,看着兩個兇手沖進來,看着杜明瞬間悄無聲息的倒下她感到很難過。
但這隻是一種理智上的難過,因為他是她曾經的未婚夫,所以她應該難過。
她的心底竟然沒有一絲觸動。
她的失憶症,嚴重到讓她沒人性了。
“你們為什麼不把這個交給警方?
”她質問。
“丫頭,你仔細看那兩個殺手。
”司爺爺提醒。
祁雪純看了,那兩個殺手身手不俗,利落幹脆,而且很顯然是沖着那隻手提箱來的。
不用說,那隻手提箱裡,一定放着杜明的研究成果。
“你們祁家在c市屬于頂級家族,你大姐的婚禮,酒店絕不敢怠慢,”司爺爺說道,“但這兩人來去自如,事後找不到任何痕迹,這不是一般人能幹出來的。
”
祁雪純的唇角勾出一絲譏嘲:“所以,你不交出這個,是因為害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