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簡安草草吃了兩口東西墊着肚子東西,把剩下的飯菜用保鮮膜封好放進冰箱,又熬上解酒湯,這才去看躺在沙發上的陸薄言。
陸薄言醉的沒有蘇亦承厲害,聽到蘇簡安越來越近的腳步聲,他睜開眼睛,雙眸因為酒精而格外明亮,噙着一抹笑,“老婆。
”
又是這種帶着一點依賴和很多信任的語氣……
他和蘇亦承喝醉了,蘇簡安明明有理由生氣,最後卻蹲下來用手指替他按摩太陽穴,“頭還暈嗎?
難不難受?
”
陸薄言抓着她的手,放在手心裡輕輕摩挲,滿足的說:“好多了。
”
蘇簡安最後一點怒氣也消散了,把解酒湯盛出來,裝了一半進保溫桶,寫了張字條壓在蘇亦承的床頭櫃上,告訴他有解酒湯,冰箱裡有飯菜,然後端着剩下的一半去叫陸薄言,“起來,把這個喝了。
”
陸薄言嗅了嗅,不怎麼好聞的味道另他蹙起英挺的眉,“你喂我,不然我不喝!
”語氣像個任性的大孩子。
蘇簡安擠出一抹微笑,“好,我喂你喝。
乖,張嘴。
”明天再找他算賬!
陸薄言笑了笑,乖乖張嘴,很快把一碗解酒湯喝完了。
“好了,回家!
”蘇簡安說。
陸薄言就乖乖的讓她扶着出門,還盡量不将自己的重量交給她。
蘇簡安還來不及誇他,上車後他就恢複了原本的樣子,不容分說的緊緊抱住蘇簡安,整個人靠在她身上,又睡着了。
蘇簡安:“……”
從市中心到别墅區,足足幾十分鐘的路程,到家時陸薄言自動自發醒了過來,也許是解酒湯起作用了,他的目光看起來清明不少。
蘇簡安不放心,還是扶着他上樓。
然而一進房間,他輕輕一推就把蘇簡安壓在了門後。
他好看的眼睛折射出灼灼的光,好整以暇的打量着蘇簡安,蘇簡安不得其解,他是醉着呢還是清醒了?
陸薄言的拇指輕緩的撫過蘇簡安的眉眼、臉頰、下巴,手突然繞到她的後腦勺扣住她,一低頭就咬上她的唇。
沒錯,是咬!
不輕不重的力道,帶着某種暗示,蘇簡安“嘶”了一聲,剛想推開陸薄言,他突然含|住她的唇吻起來。
他有些不清醒,吻得也格外失控,蘇簡安哄着他去洗澡,他卻霸道的扣住她的腰,在她的頸子上重重的留下一個吻痕,“不許拒絕我。
”
“……”
别說拒絕了,接下來蘇簡安根本連說話的機會都沒有。
……
第二天蘇簡安應該去上班。
可一覺醒來,已經是中午了。
當然,算起來她也沒睡幾個小時。
枕旁的陸薄言支着頭躺在床上,好看的眉眼間透出一股愉悅的慵懶,蘇簡安隻看他一眼雙頰就已經紅透。
後悔莫及……以後要麼不讓陸薄言喝醉,要麼讓他徹底醉倒!
他半醒半醉,她就要遭罪……
偏偏某人還是一副心安理得的餍足樣,蘇簡安瞪了他一眼,“以後不許再跟我哥喝酒了。
”
“嗯?
”他挑了挑眉梢,不以為然,“酒又不是完全沒有作用。
”
蘇簡安的額角豎下來三道黑線,憤怒的問:“酒什麼作用!
?
”
陸薄言笑着親了親她的唇,湊到她的耳邊,“助興啊。
”
轟隆――
蘇簡安如遭雷擊,整個人淩亂了。
助興,助興,興……
從此蘇簡安再也無法淡定的面對任何酒類。
洗漱完畢,蘇簡安要去上班,陸薄言卻說:“我以為你要到下午才能醒,幫你請了一天假。
”
“……”蘇簡安不知道該撲上去咬他還是感謝他。
吃完午飯,江少恺給蘇簡安發了條信息,說城南發生了一宗命案,他忙不過來,她爽利的回複:我下午沒事了,現在就回去上班!
對此陸薄言非常不滿,緊緊蹙着眉頭,“他隻說忙不過來你就要去幫他?
”
再明顯不過的吃醋!
但不能戳穿陸boss!
蘇簡安揚起燦爛迷人的微笑:“我們所說的忙,通常是代表整個警局都很忙。
我不是幫江少恺,而是幫局裡提高破案率!
”
陸薄言非常勉強的接受了這個解釋,蘇簡安趕緊轉移話題,跟她說了前天許佑甯家發生的事情,他挑了挑眉,“你想讓我幫忙?
”
蘇簡安點點頭,弱弱的看着陸薄言:“我能想到的可以幫我忙的人,就隻有你……”
陸薄言卻說:“許佑甯是穆七的人,交給穆七就好。
”
蘇簡安想了想,覺得陸薄言說的不無道理。
陸薄言畢竟在a市,就算能插手這件事也鞭長莫及。
但穆司爵就不一樣了,g市說一不二的人物,解決這種事,估計隻需要他開個口。
解決了心頭大事,蘇簡安整個人都放松下來,工作也跟着順利無比。
但遠在g市的許佑甯,卻必須陷在糾結中提心吊膽。
蘇簡安走後的那天晚上,她做了一個夢,夢見蘇簡安單純的笑容。
明明不是什麼噩夢,她在半夜醒來後卻徹夜難眠。
再者就是陳慶彪那幫人,她擔心他們會使用什麼極端手段來搶奪外婆的房子。
所以第二天她特意跟穆司爵請了一天假,在家呆着,但是陳慶彪沒有再來,她也沒把這件事告訴外婆。
第三天,也就是今天,她回去做事了。
剛處理好一家會所的顧客糾紛,她就接到了一個陌生電話,陌生的聲音問她:“你是許秋蓮的外孫女嗎?
”
許秋蓮是外婆的名字。
“許女士被鄰居發現暈倒在家裡,現在在第八人民醫院搶救。
”
許佑甯的腦袋空白了一刹那,挂了電話沖到停車場,穆司爵一個叫阿光的手下見她慌慌忙忙的,問:“佑甯姐,出什麼事了?
”
其實許佑甯今年才23歲,并不算大。
但她最近突然變成了穆司爵的得力助手,她做起事來也确實夠靈活有魄力,穆司爵的手下裡沒有幾個年紀比他小,但同階層的還是服服帖帖的叫她一聲姐。
許佑甯拉開車門就鑽進副駕座,利落的扣上安全帶:“送我去第八人民醫院!
”
到了醫院,外婆已經醒了,她緊緊抓着許佑甯的手,“佑甯,房子我們不賣,要賣也不賣給陳慶彪!
”
“陳慶彪那幫人今天去我們家了?
”許佑甯一下子就猜到了。
外婆閉上眼睛,無力的點點頭,“他說要買我們的房子,還說看在你爸爸的面子上給我們高價。
誰稀罕他的臭錢!
更何況那是我們的祖屋,怎麼能賣掉?
外婆活不了多久了,什麼都沒給你留下,總要給你留一個容身之所的。
”
“外婆,你放心。
”許佑甯緊緊握|住外婆的手,“我會保護好你,也會保護好我們的家。
”她的臉上,是一般女孩子不會有的堅定。
等到外婆再度睡着了,許佑甯才離開病房,她已經冷靜多了,阿光滅了煙上來問她,“沒事吧?
”
許佑甯搖搖頭,“沒什麼大事。
對了,你要去哪裡?
”
“我回一号。
”阿光說,“我得去跟七哥彙報。
”
“那就回一号。
”許佑甯的眸底一片殺氣。
阿光沒有注意到異常,徑自發動了車子。
一号指的是g市的一号會所,穆司爵名下的産業,需要處理公司之外的事務時,穆司爵一般來這裡。
到了會所門前,許佑甯卻沒有下車,阿光奇怪的看着她,“七哥在辦公室。
你不上去嗎?
”
“我要去個地方找一個人,你先上去。
”
阿光摸不着頭腦,隻是覺得許佑甯從醫院出來就有些反常,但也不好問什麼,隻說:“好吧。
”
他一下車,許佑甯就坐上駕駛座,将車子開向古村。
阿光徑直去了穆司爵的辦公室,穆司爵在裡面,他叫了聲:“七哥。
”開始彙報事情。
都沒什麼大事,穆司爵“嗯”了聲,擱在一旁的手機突然響起來,陸薄言來電。
他們之間沒有“聯絡感情”這種說法,陸薄言打來就一定是有事。
果然,是要他幫許佑甯處理點事情。
挂了電話,穆司爵才想起今天他來會所半天都沒有見那個小丫頭人,随口問,“許佑甯呢?
”
“佑甯姐今天怪怪的。
”阿光說,“剛才她去華北路的會所處理了點事情,出來後匆匆忙忙叫我送她去醫院,我跟護士打聽了一下,說是她外婆住院了。
其實剛才她在樓下,但是沒上來就走了,說是要去找一個人。
”
穆司爵擰了擰眉,“她外婆為什麼住院?
”
“護士說她家裡好像出了什麼事,但我沒敢仔細問佑甯姐,她……”
說到一半發現穆司爵已經抓起手機撥打許佑甯的電話,阿光于是閉了嘴。
電話很快就接通,穆司爵直接問:“你要去哪兒?
”
“回家!
”
“幹什麼?
”
“找人!
”
“誰?
”
“陳慶彪!
”
小丫頭的聲音裡都透着一股狠絕的肅殺,穆司爵第一次覺得她有點棘手,“你要幹什麼?
”
許佑甯一字一句的說:“我要殺了他!
”
“你……”穆司爵來不及說第二個字,許佑甯就挂了他的電話。
堂堂穆七哥,第一次被人挂電話。
他盯着屏幕一秒,“sh・it!
”
下一秒已經起身,“走!
”
阿光來不及問穆司爵去哪裡,穆司爵已經大步流星的邁出辦公室,他隻能小跑着跟上去。
取了車,阿光小心翼翼的問,“七哥……”
穆司爵說:“許佑甯家!
”
他少見的憤怒裡帶點着急,阿光意識到事态不簡單,二話不說發動車子,朝着古村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