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表姐,你放心好了――”蕭芸芸信誓旦旦地說,“越川不是表姐夫那種吃醋狂魔!
”
蘇簡安看了看手機,又看向陸薄言――
她開着免提,陸薄言……應該已經聽到芸芸的話了。
她用目光詢問陸薄言――要不要吓一吓芸芸?
陸薄言搖搖頭,做了個“噓”的手勢,示意蘇簡安自由發揮,不要告訴芸芸他也在聽就好。
蘇簡安“咳”了聲,看似很努力地在為陸薄言辯解,實際上卻是在煽風點火:“芸芸,我覺得……你誤會你表姐夫了!
”
“才沒有呢!
”蕭芸芸果斷而又肆無忌憚,“我長這麼大就沒見過比表姐夫更能吃醋的人!
當然,他長得帥,怎麼樣都可以被原諒。
”
“唔。
”蘇簡安笑了笑,“你表姐夫應該很高興聽見你後面那些話。
”
“哎哎,表姐,你千萬不要告訴表姐夫啊!
”蕭芸芸的語氣瞬間弱下去,哀求道,“表姐夫要是知道我吐槽他吃醋狂魔,我再誇他一百句也不頂用。
”
“你放心,我不會告訴他的。
”蘇簡安頓了一秒,猝不及防地接着說,“他就在旁邊,全都聽到了。
”
“轟隆!
”
遠在市中心公寓的蕭芸芸隻覺得,平地驚雷也不過如此吧,瞬間把她轟得四分五裂。
怎麼會這樣呢?
陸薄言怎麼會在旁邊呢?
蕭芸芸差點哭了,懊悔莫及地在電話裡忏悔:“表姐夫,我錯了。
我以後隻誇你,絕對不會再吐槽你。
你忘了這次的事情好不好?
”
“嗯?
”陸薄言微微拖長尾音,沉吟了一下,“芸芸,我一般過耳不忘。
”
“……”
蕭芸芸被秀了一臉優越,同時感覺到絕望正在将她淹沒。
過耳不忘,就是忘不掉的意思咯?
忘不掉就是要算賬的意思咯?
那她等一下怎麼面對陸薄言?
沈越川從浴室回來,就發現蕭芸芸拿着手機欲哭無淚的坐在床上,不由得問:“怎麼了?
”
蕭芸芸擡起頭,無助的看着沈越川,簡單幾句話把事情的始末說出來。
沈越川聽完,直接拿過蕭芸芸的手機,警告電話彼端的陸薄言:“你少捉弄芸芸。
不要忘了,你和簡安還沒結婚之前,背地裡做了多少事,我最清楚。
”
蕭芸芸的注意力馬上被轉移,好奇地扒着沈越川的手:“表姐夫做了什麼啊?
”
沈越川摸了摸蕭芸芸的頭:“有空我再慢慢告訴你。
”說完,利落地挂了電話。
蕭芸芸也顧不上得罪陸薄言的事情了,滿心都是對八卦的期待,過了好久才突然想起正事,說:“穆老大和佑甯回來了,他們去表姐夫家,我們也過去吧。
”
“你知道了?
”沈越川說,“我正打算告訴你。
”
沈越川昨天就知道穆司爵和許佑甯今天會回來,但是他知道的時候時間已經很晚了,他怕告訴蕭芸芸之後,小丫頭會興奮得睡不着,想着今天起床再告訴她。
沒想到,蘇簡安先打電話過來了。
這通電話,蘇簡安打得很劃算,她又可以挖出陸薄言不少秘密。
丁亞山莊。
通話結束後,手機回到撥号界面,因為沒人操作,屏幕逐漸暗下去。
陸薄言看了眼手機,若無其事地說:“我本來打算任命越川為公司副總裁。
現在看來,我要重新考慮一下。
”
天底下哪有動不動就坑總裁的副總裁?
蘇簡安單手支着下巴,笑盈盈的看着陸薄言:“你這樣是轉移不掉話題的。
”
陸薄言:“……”
蘇簡安接着說:“到底還有多少事情是我不知道的?
”
陸薄言淡定地避開蘇簡安的目光,打開手機郵箱假裝查郵件:“你可以等越川有空再慢慢告訴你。
”
蘇簡安當然知道,陸薄言是不好意思說,可是,他也不會允許她真的去問越川。
她微微一笑,從善如流地說:“好啊,我可以等!
或者哪天有空的時候,我問問越川,我覺得越川會很樂意和我分享。
”
陸薄言眯了眯眼睛,一把拉回蘇簡安:“不準去!
”
蘇簡安一臉事不關己的無辜,攤了攤手:“你又不願意告訴我……”
陸薄言湊到蘇簡安耳邊,低聲說:“晚上我可以慢慢告訴你。
”
“……”蘇簡安當然知道這是一種暗示,“咳”了聲,“我去看一下早餐。
對了,你上樓看看西遇和相宜。
”
陸薄言看着蘇簡安落荒而逃的背影,滿意地勾起唇角。
吃完早餐,蘇簡安也顧不上收拾了,坐在客廳時不時朝着外面張望,簡直望眼欲穿。
半個小時後,一輛黑色的越野車停在家門口。
不是沈越川的車,也不是蘇亦承的,那就隻能是穆司爵的了!
終于來了!
!
蘇簡安幾乎是從沙發上蹦起來的,甚至顧不上陸薄言,拔腿就往外跑。
陸薄言看着蘇簡安高興的樣子,突然覺得,他們這麼大費周章地把許佑甯接回來,是一個無比正确的決定。
許佑甯出了什麼事,穆司爵很有可能會從此一蹶不振不說,蘇簡安也會難過上好久。
他最不願意看見的事情,就是蘇簡安難過。
蘇簡安跑到門外,許佑甯剛好從車上下來。
“佑甯!
”蘇簡安就像見到久違的親人一樣,跑過去,一下子緊緊抱住許佑甯,一時間竟然激動得不知道該說什麼,過了很久才擠出一句,“你回來太好了。
”
許佑甯笑了笑,同樣用力地抱住蘇簡安,沒有說話。
其實,她想說她也很慶幸,慶幸還能回來。
但是,這件事,就算她不說,蘇簡安也懂。
蘇簡安等到自己的情緒平複下來,才松開許佑甯,拉着她:“先進去再說吧。
”
許佑甯點點頭:“嗯。
”
兩人挽着手,姿态親昵,作勢就要往室内走。
陸薄言和穆司爵互相看了一眼,也不能直接上去把各自的人拉回來,隻好先忍着。
就在這個時候,一陣刹車聲響起,一輛白色的路虎停在穆司爵的車旁。
不用猜,這次是沈越川。
副駕座的車門幾乎是第一時間就打開了,蕭芸芸從車上沖出來,一眼看到蘇簡安和許佑甯,直接飛奔過來,緊緊抱住許佑甯:“佑甯,歡迎你回來!
”
許佑甯心頭一熱,心底一陣一陣地湧出感動。
父母去世後,她一度以為,這個世界上隻有外婆會關心她了。
後來,外婆也離開了這個世界,她一瞬間覺得,她什麼都沒有了,她成了一個真真正正的孤女。
現在她才明白,她錯了。
沒有了親人,她還有蘇簡安和蕭芸芸這些人啊。
她們和她沒有血緣關系,卻像親人一樣關心着她。
她活下去,有很大的意義。
許佑甯笑了笑,輕輕拍了拍蕭芸芸的背:“我當然要回來,我還想再見你們一面呢。
”
蕭芸芸笑嘻嘻的說:“以後不要說一面了,我們可以見很多很多面,想見面就見面!
”
“……”許佑甯想到自己的病情,沉默了一下――很多很多面,應該還是有困難的。
蘇簡安隐約可以猜到許佑甯為什麼沉默,她看了一下許佑甯,這才注意到,許佑甯瘦了很多――不是女孩子獨有的纖瘦,而是一種病态的削瘦。
她的病情,應該很不樂觀了。
蕭芸芸一向沒心沒肺,一個不小心就觸發了許佑甯的傷心事。
蘇簡安沒有提醒蕭芸芸,更沒有在這種時候提起許佑甯的病情,隻是招呼道:“先進去吧。
還有什麼話,我們坐下來說。
”
“好啊。
”蕭芸芸一手拉住許佑甯,另一隻手拉住蘇簡安,“我們走!
”
門外,隻剩下三個男人,每個人臉上都是如出一轍的吃瓜的表情。
最終,沈越川打破沉默,笑着調侃穆司爵:“是不是覺得人生已經圓滿了?
”
圓滿?
穆司爵想,這樣的圓滿隻是暫時的,他離真正的圓滿,還有很遠。
過了片刻,穆司爵才說:“明天一早,我要帶佑甯去醫院。
越川,你聯系亨利,告訴他假期結束了。
”
沈越川這才想起來,許佑甯現在的病情不比他生病的時候樂觀。
而他,似乎提起了一個不該提的話題。
沈越川拍了拍穆司爵的肩膀:“我也算過來人了。
我隻能告訴佑甯,和疾病抗争的時候,她隻要不放棄就好。
其他事情,放心交給醫生。
”
穆司爵沒有繼續這個話題,隻是說:“進去吧。
”
蘇簡安和許佑甯幾個人聊得正火熱,陸薄言他們進來根本插不上話。
陸薄言索性放棄了,看向沈越川和穆司爵:“我們去樓上書房?
”
沈越川點點頭,表示嚴重同意:“我也覺得我們應該去書房。
”
他給陸薄言當助理的時候,見識過幾個女人湊在一起能八卦成什麼樣。
蘇簡安和許佑甯這種高智商的,八卦的内容當然也更高級,但是也更考慮他們這些男人的耐心。
這種時候,他們參與不如回避。
蘇簡安注意到陸薄言幾個人上樓,不用猜也知道他們肯定是去書房,也就沒有管,繼續和許佑甯聊天,詢問她的情況。
蕭芸芸直接多了,脫口問道:“對了,佑甯,你和穆老大怎麼樣了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