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過一家花店,蘇簡安被櫥窗邊上的鮮花吸引了目光,拉着陸薄言進去。
花店很大,純白的牆面,更襯托出花的鮮豔和多姿。
店内鮮花品種繁多,每一朵都被花藝師照顧得很好。
已經盛開的姿态迷人,将開未開的,也很有含苞待放之美。
各種花香混合在一起,店内的空氣柔|軟而又芬芳。
陸薄言知道蘇簡安喜歡花,跟在她身後,任由她挑選。
蘇簡安看了一圈,最終挑了兩朵開得正好的粉紅色繡球,還有一束六出花,拉着陸薄言去付錢。
陸薄言确認道:“隻要這些?
”
“嗯。
”蘇簡安肯定的點點頭,“已經夠了。
”
回到醫院,陸薄言才明白蘇簡安說的“夠了”是什麼意思。
原來,繡球和六出花是買給許佑甯的。
許佑甯長時間昏睡,為了增添套房的活力,穆司爵定了鮮花遞送業務,每隔幾天都有新鮮的花送過來。
上次送來的鮮花已經有了枯萎的态勢,蘇簡安于是買了新鮮的花回來替換。
幾個小家夥都還沒醒,周姨見陸薄言和蘇簡安回來,說要出去散散步,帶着劉嬸走了。
偌大的套房,隻有陸薄言和蘇簡安醒着。
蘇簡安着手處理花瓶裡之前的鮮花,而陸薄言沒有幫忙的意思,就在一旁靜靜的看着。
把先前的花抽出來,蘇簡安順手把花瓶遞給陸薄言,讓他去洗一下,順便給花瓶消個毒。
花瓶長時間裝着水,又經常插着花,難免有細菌滋生,消毒是為了延長下一束鮮花的花期。
陸薄言身為陸氏總裁,平日裡隻有發号施令指揮别人幹活的份,基本沒有人敢叫他幹什麼。
不過,既然老婆說了要洗花瓶消毒,那就……乖乖洗花瓶消毒吧。
這倒沒什麼難度,陸薄言轉眼就拿着一個光潔如新的花瓶出來,還很貼心的在裡面裝了小半瓶清水。
蘇簡安正在修剪買回來的鮮花。
蘇簡安沒有系統學習過花藝,但是多年耳濡目染,她對插花深有自己的心得。
粉色的繡球不僅花好看,葉子同樣具有觀賞性,蘇簡安隻修剪了花莖,接着剪掉六出花多餘的花莖和葉子,末了把手伸向陸薄言:“把花瓶給我。
”
陸薄言把花瓶遞給蘇簡安,坐到對面的沙發上看着她。
蘇簡安先把兩朵繡球放進花瓶中間,接着拿過修剪好的六出花,一支一支精心插在繡球的周圍,高低不一的把繡球圍起來,像一隊忠心耿耿的守護者。
兩種花,花葉相稱,顔色上的對比相得益彰。
都是很簡單的花,蘇簡安稍稍加工了一下,就賦予了這束花很強的觀賞性。
陸薄言自問沒有這種本事。
蘇簡安收拾幹淨減下來的枝葉,順手拿起剪刀,問陸薄言:“好看嗎?
”
陸薄言看了看蘇簡安手裡的剪刀,點點頭:“好看。
”
蘇簡安覺得陸薄言的眼神怪怪的,順着他的視線,看見了自己手裡的剪刀。
她笑了笑:“你是被這把剪刀逼點頭的嗎?
”
陸薄言起身走到蘇簡安跟前,接過剪刀往旁邊一放,雙手行雲流水的捧住蘇簡安的臉,在她的唇上啄了一下:“真心的。
”
蘇簡安看着陸薄言,唇角上揚出一個好看的弧度,笑意直蔓延進眼睛裡。
她的雙眸本就生得好看,一笑起來,更是像有星星落進了瞳孔裡,清澈明亮,又像蒙着一層透明的水霧,水光潋滟,讓人不由自主地淪陷在她的笑顔裡。
陸薄言初見蘇簡安時,就是被這一雙眼睛吸引了。
這麼多年過去,這雙眼睛依然如他記憶中一般。
想着,陸薄言突然不想松開蘇簡安,也不滿足于那個蜻蜓點水的吻了。
他低下頭,眼看着就要吻上蘇簡安的唇,敲門聲突然響起來,同時伴随着西遇和相宜小小的聲音――
“媽媽……媽媽……”
陸薄言最終沒有吻下去,心有不甘的看着蘇簡安。
蘇簡安忍不住笑出來,推了推陸薄言,說:“去看看西遇和相宜,他們今天有點奇怪。
”
兩個小家夥平時很乖,唯一不好的就是有起床氣,西遇的起床氣尤其嚴重。
平時起床,發現大人不在房間,兩個小家夥一般都是用哭聲來通知大人他們醒了。
今天居然自己乖乖跑下來敲門?
這實在太奇怪了。
陸薄言走過去,輕輕推開門,看見兩個小家夥睡眼惺忪的站在門後。
看見陸薄言,兩個小家夥倒不意外也不興奮,反而“噓――”了一聲,示意陸薄言不要出聲。
“嗯?
”陸薄言疑惑的看着兩個小家夥。
西遇指了指身後的床,壓低聲音說:“弟弟~”
陸薄言看見念念還躺在床上,瞬間明白了――兩個小家夥的意思是念念還在睡覺,他們不要吵到念念。
這大概也是他們醒來後奇迹般不哭不鬧的原因。
這麼看來,兩個小家夥已經是一個合格的哥哥姐姐了。
可惜,陸薄言不打算再讓蘇簡安受一次從懷孕到分娩的折磨。
所以,兩個小家夥想要弟弟妹妹,隻能指望沈越川和蘇亦承了。
陸薄言學着西遇把聲音壓低,示意兩個小家夥:“你們出來。
”
兩個小家夥一前一後出來,陸薄言确認了一下念念還在睡,輕悄悄關上房門。
相宜終于清醒過來,舉着雙手興奮的看着陸薄言:“爸爸,抱抱!
”
陸薄言剛伸出手,小姑娘就像小猴子一樣笑嘻嘻的爬到陸薄言懷裡,親昵的抱着陸薄言的脖子,趁着陸薄言不注意,偷偷親了親陸薄言的臉頰。
陸薄言猶如被灌了一勺蜜糖,甜膩膩的感覺直從心尖蔓延開。
他能接受的,大概隻有這種甜了。
周姨和劉嬸散了一會兒步,覺得差不多了,返回套房。
見西遇和相宜都醒了,周姨下意識的問:“念念呢?
”
西遇搶在大人前面答道:“睡覺覺!
”
周姨沖着西遇笑了笑,說:“奶奶進去看看念念。
”
周姨看到的,和西遇說的不一樣。
念念已經醒了。
隻是,小家夥不哭不鬧,躺在床上用雙腿纏着被子玩。
玩得無聊了,小家夥就看看天花闆,或者看看床頭櫃上的時鐘。
總之,念念就是不哭。
他就好像知道大人會進來看他一樣,安靜乖巧的等待的樣子,既讓人欣慰,又讓人心疼。
“念念。
”
周姨輕輕叫了小家夥一聲,走過去。
念念已經知道“念念”就是他了,一有大人叫他,他就會條件反射的看過去。
看見周姨,小家夥自然是高興的,展露出可愛的笑顔。
周姨心疼的把小家夥抱起來,點了點小家夥的臉:“醒了怎麼也不吱聲啊?
餓不餓?
”
“唔!
”
念念十分有力地揮舞了一下手腳,像是要告訴周姨他不餓。
周姨笑眯眯的把小家夥抱出去,西遇和相宜立刻沖過來,相宜甚至要跳起來抱念念。
除了“團寵”,蘇簡安實在想不到更合适的詞來形容念念的地位了。
周姨把念念抱到沙發上,讓小家夥自己坐着,西遇和相宜下一秒就圍過來了。
相宜拉着念念的小手,親昵的叫:“弟弟~”
念念看見哥哥姐姐,當然也是高興的,笑出聲來,一瞬不瞬的看着哥哥姐姐,一雙酷似許佑甯的眼睛亮晶晶的,像盛着夜空中最明亮的一顆星。
蘇簡安怎麼看怎麼喜歡念念,由衷感慨道:“念念是真乖啊。
長大後,肯定是個小紳士。
”
“……”陸薄言側目看了蘇簡安一眼,“你指望穆司爵養出一個小紳士?
”
穆司爵從小就是惹是生非的主。
周姨都說了,穆司爵大概是在娘胎裡就學會了惹禍,小時候給穆家招來了大大小小數不清的麻煩。
哪怕是現在,穆司爵也并不紳士。
隻不過為了許佑甯,他放棄了穆家的祖業,暫時收斂了身上的銳氣而已。
念念這麼乖,隻能說是上天派來彌補周姨三十幾年前被穆司爵震驚過無數次的心靈的。
“哎,不帶你這樣的。
”蘇簡安邊笑邊吐槽陸薄言,不過仔細想想,陸薄言的話并不是沒有道理――“但是,司爵大概也确實沒有想過把念念往小紳士的方向培養。
”
陸薄言沉吟了片刻,唇角浮出一抹笑意,說:“不用刻意培養。
他想怎麼長大,就怎麼長大。
”
蘇簡安怔了兩秒才反應過來,陸薄言這是對念念沒有要求,讓念念自由長大的意思。
哎,這句話背後,全都是寵溺啊。
蘇簡安正想問陸薄言這麼寵念念真的好嗎的時候,陸薄言已經走到念念面前去了。
陸薄言忙,念念和陸薄言接觸并不多,奇怪的是,念念一直都很喜歡陸薄言。
一看見陸薄言,念念立刻不理西遇和相宜了,帶着期盼的眼睛直勾勾看着陸薄言。
陸薄言朝小家夥伸出手:“叔叔抱。
”
念念粲然一笑,立刻搭上陸薄言的手,恨不得整個人埋進陸薄言懷裡。
相宜見狀,鬧着也要抱。
陸薄言正打算把小姑娘也抱起來,小姑娘就推開他的手,說:“抱弟弟!
”
陸薄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