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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國師》第464章 會計

大明國師 西湖遇雨 6687 2024-03-03 16:03

  第464章 會計

  兩淮都轉運鹽使司的鹽稅集體貪墨案,一經宣布,迅速震動了整個廟堂,規模之大,贓款之巨,甚至遠超洪武朝的郭桓案。

  鹽使司衙門有品級的官吏不超過百人,而這次鹽稅集體貪墨案,涉及到的官吏就多達三十餘人,而且其中有近十人是兩淮都轉運鹽使司的中高層,更有施幼敏這樣的主官。

  此案被聯合偵破後,由於牽扯眾多鹽使司的官吏和地方官員,最後不得不請示南京,交由皇帝陛下決定如何處置。

  事實上,這件事情在朱棣,是無法容忍的,甚至是零容忍基礎上的零容忍,簡稱雙倍零容忍。

  “朕原以為,施幼敏是清直名臣,德行端方,不想卻有如此惡跡,真乃國朝之敗類也!

  奉天殿裡,朱棣說著,將那匯報罪證的奏折丟給了眾臣轉閱。

  其中一些人看完,心裡頓時感覺五味雜陳,其中不乏聽過施幼敏過去政績的,因此得知消息之後才會更加震驚,所謂知人知面不知心,大抵如此了。

  琢磨了半晌,各種處置方案在腦海裡過了一圈,朱棣選擇了比較仁慈的一種。

  “都拉到南京來淩遲吧,家屬流放三千裡,誅九族就算了。

  朱棣在心裡這麽想著,但是並沒有馬上說出來。

  誅九族是政治手段,目的是為了威懾不服的人,繼而鞏固統治,但這種貪墨案,追回贓款,重點處理個人就可以了。

  但是這種系統性問題,解決的難點其實從來都不在於對個人怎麽處理,個人有什麽難處理的?
砍頭、淩遲、腰斬、五馬分屍.花樣多的很。

  真正的難點是怎麽鏟除或遏製其產生的土壤,也就是變革鹽務制度。

  “熾兒怎麽看?

  朱棣的目光看向了朱高熾,這一年多的時間來,在維持帝國的行政系統運轉方面,朱高熾表現的非常不錯,不僅領導著人數最少時隻有四個人的內閣繁重的信息分類、篩選、匯總、處理等工作,而且也逐漸幫助朱棣實現了北平系文官系統對原本洪武-建文遺留文官系統的部分換血這一工作的意義非常重要,朱棣之所以現在還可以容忍朱高熾在廟堂中的勢力擴張,就在於這點。

  因為對於朱棣來說,雖然北平系的文官系統裡的人,由於四年靖難的緣由,基本都受到了朱高熾的影響,是朱高熾的自己人,可再怎麽說,這批人對於朱棣來說,親近程度,也比從建文這裡接手的這套文官系統要近的多得多。

  畢竟,南京的這些文官,可是不久前還是給建文效命,要討滅他這個“燕逆”呢。

  當然了,做皇帝的,永遠是放不下心的,雖然用摻沙子的辦法,把文管系統安插了一部分相對親近的北平系官員,但朱高熾的勢力也隨之擴張了,如果明年朱棣率燕軍主力返回北方老巢,那麽南邊就得留朱高熾掌控南方,朱棣為此也提前做了些準備,防止朱高熾勢力在未來急速膨脹以至於難以控制。

  對於兩淮鹽稅集體貪墨案的處理措施,朱高熾自然一早就跟三楊商議過,因此已經有了腹稿,這時候不慌不忙的說道。

  “兒臣以為,無非就是兩點。

  “其一,食鹽專賣利益過於巨大,與其他衙門還有所區別,因此應該立下規矩,鹽使司衙門的官員,不得任職超過若乾年,定期輪轉,以免時間久了,互相勾結導緻勢力盤根錯節難以撼動。

  “其二,現在的鹽使司制度缺乏監管,巡鹽禦史往往流於形式,而且很容易被收買,故此兒臣以為應該每年由戶部派員進行查帳,確保鹽使司難以下手。

  朱高熾的回答中規中矩,都是老成謀國之見,並沒有什麽問題,朱棣又問了問六部尚書的意見,最後轉向薑星火。

  “國師有何高見?

  朱棣也就是隨口一問,最近薑星火挺忙的,他倒也真沒指望薑星火能有什麽高見,畢竟這事其實意義很大,民間還有“鹽使跌倒,新皇吃飽”的梗的,追回的這筆財物,折合成銀兩可是足有數百萬兩的恐怖財富,不僅提前超額完成了210萬兩的任務,還極大地填補了因為征安南、修《永樂大典》等事務而愈發空虛的國庫,薑星火在這裡推動、謀劃、支持的功勞,是不容抹殺的,做到這些已經足夠了。

  “回陛下。

  薑星火沉吟刹那,說道:“臣以為此事的要點在一大一小,大的方面是整個鹽務也就是開中法的制度變革,而小的方面,則是所有衙門財稅記帳方式的更新。

  由於是高層會議,人員規模不大,所以薑星火很明顯地感受到了,眾人的目光齊唰唰的看向了他。

  還真有高見?

  “先說大的方面。

  薑星火清了清嗓子,說道:“開中法事關國朝北部防線的軍糧,如今北元雖然內訌解體,但瓦剌、韃靼、兀良哈等部,依舊對國朝北境虎視眈眈,今年還曾襲擾遼東三萬衛,北部防線西段的寧夏、甘肅等地,亦是不勝其擾,所以不能貿然直接動搖整個開中法。

  定了調子以後,眾人倒是稍稍松了口氣,而後薑星火繼續說道:“不過開中法雖然暫時不能大動,但必要的整頓和調整,還是要有的。

  “第一個是鹽產區和鹽銷區的矛盾。

  薑星火把此前了解到的淮粵之爭大概給帝國的高層決策者們介紹了一下,雖然尚書們位高權重能了解到很多普通人無法了解的信息,但他們也不是全知的,所以有不少人還是第一次知道還有這回事。

  “經過了三十多年的發展,如今看來,產銷區的統一是勢在必行的。

  這是大實話,洪武開國的時候設計出這些利於內耗的制度,本來就是存心的,尤其特殊的歷史背景存在,但現在大可不必如此,因為這種內耗給帝國帶來的損失,遠遠超過了受益。

  “而在產銷區統一的同時,臣以為也應該縮小目前各鹽使司的管轄範圍,不必完全依賴於鹽場,可以將鹽使司徹底置於各布政使司之下,而非是獨立王國。

  其實這也是中樞和地方博弈的一種解決策略。

  鹽稅這種東西是地方不能截留的稅收,也就是說,地方隻承擔管理的責任,沒有收益。

  而這個方案如果實現,那就把幾大鹽使司從戶部的名義管轄下剝離了出去,變成了地方管轄,跟學政差不多。

  當然了,這個方案肯定不是完美無缺的,否則的話早就被采用了。

  “如果不產鹽,或者說產鹽量完全無法滿足百姓用鹽需求的布政使司呢?
又該如何把拆分後的鹽使司置於其下?

  這就是問題所在了,沿海的各布政使司還好說,有海鹽可以生產,那麽有些內陸的布政使司,既沒有海鹽,也沒有井鹽、湖鹽,就算設置了一個鹽使司,沒有鹽不還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嗎?
光有編制是變不出來鹽的。

  而且,把鹽使司置於布政使司之下,顯然也是跟產銷區統一的原則相違背的。

  但薑星火的腦回路卻顯然更勝一籌,而且極為簡單直接。

  “鹽場的歸鹽場,鹽使司的歸鹽使司。

  “鹽場的產銷區結合,是指譬如兩淮鹽場位於黃淮布政使司境內,那麽兩淮都轉運鹽使司的銷售範圍,就是黃淮布政使司的轄區範圍的,但這不意味兩淮鹽場產出的鹽不可以通過鹽使司系統到其他布政使司轄區範圍的,隻不過這種轉移,是不同布政使司之間的事情。

  “也就是產銷區統一,但產、銷在行政系統上要分離。

  說白了,就是鹽場是生產單位,而各布政使司下面的鹽使司是行政單位,負責測算需求,統籌運輸和供給。

  包括朱棣在內的眾人,很快就意識到了這種制度改革的好處所在。

  為什麽以施幼敏為首的兩淮都轉運鹽使司的高層官員能貪墨這麽多的鹽稅?

  原因就在於,兩淮都轉運鹽使司管著產量佔全國一半的兩淮鹽場,一手抓著生產,另一手還抓著銷售,關鍵是兩淮都轉運鹽使司的銷售範圍,還不僅僅局限於黃淮布政使司境內,而是好幾個布政使司,甚至延伸到了湘南和閩南。

  這樣改製的話,中樞就可以把食鹽需求統籌管理的任務,分解給各地方的布政使司,隻需要承擔監督和檢查的責任即可。

  同時,也不虞某個鹽使司做大,因為鹽場已經被拆了出去,鹽務系統形成了鹽場、鹽使司兩條獨立的線,放到地方,就是兩淮都轉運鹽使司不再承擔對兩淮鹽場的管理責任,而是隻負責測算用鹽需求和運輸、銷售等事情。

  當然了,政策都是有利有弊的,這個方案也有一個不難看出的隱患,那就是中樞力量強大的時候還好,一旦出現亂世,中樞式微,那麽將鹽使司置於布政使司體制內的舉措,將會顯著地增強地方的實力和離心力。

  不過權衡利弊,從現在看來,薑星火的方案顯然是更好的。

  經過短暫的討論,眾人對具體措施有些有待商榷的地方,但對於薑星火方案的大體方向,反而沒什麽異議。

  “鹽務改革事關重大,回頭大朝會議一議,這幾天你們也想一想,都寫份奏折遞上來。

  朱棣想了想,又問道:“那國師說的所有衙門財稅記帳方式的更新又是怎麽回事?

  這次是戶部尚書夏原吉作為專業人士,出來解答了。

  根據洪武開國時的制度設計,現在大明的戶部會對財政收支進行監督和管理,同時也會定期核算,就是會定期對各衙門進行財務核對和計算,以確保財政收支的準確性和合法性。

  制度沒什麽問題,但執行起來就那樣,為啥兩淮都轉運鹽使司的鹽稅,這麽多年沒查出問題,最後還得靠薑星火的數學推理?

  事實上,會計憑證的使用在這時候的大明是非常普遍的,包括記帳簿、票據、收據等,這些憑證的使用可以提高財務核算的準確性和可靠性,也便於財務審計和監督。

  同時大明也有相關的會計帳簿和財務報表,跟現代並沒有什麽本質區別,大明的會計帳簿包括日記帳、分類帳、總帳等,通過這些帳簿可以清晰地反映出財務收支、資產負債等情況,而財務報表主要包括跟現代意義差不多的資產負債表和利潤表,這些報表可以提供決策的參考依據。

  財務專業方面,大明也不差,大明朝的各級衙門日常的會計記錄,基本都以“收、支”作為記帳符號,而在月結,季結、年結和會計報告編報方面則多以“入、出”作為集合帳目的標志,這種做法,源於宋代,普及於明代,而在戶部所下達的命令中,一般多用“照數收貯”和“照數支給”的書寫方法,在戶部官員們的奏疏中則多用“收過數目”和“支過數目”等寫法,這些都已經成為大明官方經濟文件的專用術語。

  在薑星火前世,對此的記錄也很詳盡,《明會典》裡面有“收鈔銀七千四百五十九兩五錢四分四厘零、收魚課銀六十八兩五錢五分”;《明史·食貨志》也有“神宗萬歷六年太倉庫歲入凡四百五十餘萬兩、歲入太倉鹽課銀三萬五千餘兩”等記錄。

  那麽問題出在哪?

  關鍵就在於,現在的大明,還是延續了傳統的單式記帳。

  單式記帳的優點是簡明扼要,又能夠較為完整地、正確地反映會計的對象,對會計事項內容記錄的處理,一般前列時間和會計記錄符號,次列會計事項內容的簡明摘要,說明經濟事項發生的原因,最後依次擺列數量、單價和金額。

  但缺點就在於,有些過於簡單了,也過於容易被人做手腳了。

  看起來財務制度很完善,能夠清楚地記錄收受、支付、轉記和結清,對會計記錄的處理,一般都采用加蓋朱色戳記的辦法明確其結果,如收受清楚便加蓋“收訖”章,支付完畢加蓋“付訖”章,過帳加蓋“過入”章,帳目對應結清則加蓋“結清”章,對每一帳目的來龍去脈交代比較清楚,凡收入事項突出說明該筆收入的來源;凡支出事項,首先突出說明其去向,然後附帶說明該筆支出之來源。

  但一旦帳目過多,流轉程序過多,這種單式記帳的弊端就會顯露無疑。

  而薑星火經過跟夏原吉的探討後,打算推出的,就是複式記帳。

  不過跟現代的複式記帳不同,這種複式記帳是比較適應現在的大明時代背景的“三腳帳”的改進版,也就是在薑星火前世的歷史上,明末資產階層萌芽的時候才會產生的“四腳帳”。

  先說“三腳帳”,這個方法明初就有,對於非現金交易的轉帳事項記錄兩筆,是複式會計記錄的方法,人們形象地把這種會計記錄比作“兩腳”;對於現金收付事項,則隻記現金對方一筆,是單式會計記錄,人們形象地將其比作“一腳”,合稱“三腳帳”,但歸根結底,還是不成熟的複式記帳方法。

  這種記帳方法,在江南的一些商戶裡面,已經開始流傳了,而“三腳帳”把記錄的重點放在每日流水上面,即每隔五日,或一旬、半月,在流水帳上求計本期庫存現金的結存數額,然後與實存數額相核對,凡帳實相符,則加蓋“結清”戳記,凡帳實不相符,則立即追查原因對於往來帳項的處理大體遵循“有來必有去,來去必相等”的記帳規則,對於單式記帳來說,是一種顯著的進步。

  如果兩淮都轉運鹽使司衙門使用的是這種記帳方法,那麽顯然,施幼敏等人想要進行帳目造假的難度,就會高很多。

  但薑星火打算用的是“四腳帳”,這種複式記帳法,已經相當接近現代財會制度使用的複式記帳了。

  “什麽是‘四腳帳’?

  在場的高官們都有些好奇,“三腳帳”這東西,他們有的人是聽說過的,畢竟現在南京城裡,也有不少商戶是這麽用的,隻是朝廷的辦法還比較傳統,但是“四腳帳”,卻委實是聞所未聞。

  薑星火出言解釋道:“所謂四腳帳,就是在形式上將一切經濟往來都劃分為現金交易和非現金交易,嗯,也就是債權債務往來交易,一共這兩大類,而針對每一類經濟活動,會計的複式記錄都必須同時反映資金的來源和資金的去向兩個方面的內容,因此,兩類經濟活動四個方面的記錄內容,就構成了支撐整個複式帳法的四根支柱,也就是四腳.這四腳,也就是把全部帳目劃分為‘進、繳、存、該’四大類並按照四大類各自包含的內容在其下又分列若乾項目對會計對象進行分類、分項核算。

  “那怎麽核對呢?
跟三腳帳比,優點在哪?
”朱高熾有些好奇地問道,他對經濟是有一定研究的,很敏銳地發現了這種新型記帳方式的優點。

  薑星火回答道:“可以通過‘進-繳=存(總資產)-該(負債+資本+本期收益)’這個公式,進行雙軌計算盈虧。

  其實換算一下,就是紅利(虧損)=毛利-(費用+稅金+損失),已與現代商業會計利潤/虧損計算所運用的公式基本相同。

  朱高熾略一思忖,便明白了其中的奧秘。

  這種東西,聽起來簡單,但若是沒人發明,想要自然產生,卻不知要經歷多少艱難。

  “四腳帳記帳的話,就以兩淮都轉運鹽使司衙門為例,凡往來轉帳經濟事項,如賒購、賒銷食鹽以及其他貨品、攻城,外欠、外借帳項的處理與衝轉等,要求在相關帳簿上同時記錄兩筆,一方登記來帳,另一方相應登記去帳,實行‘有來必有去,來去必相等’的記帳規則如此一來,跟現在的單式記帳相比,造假的難度何止高了十倍?

  “而施幼敏等人的造假手段,也主要是虛構或瞞報各項開支,但四腳帳,則完全可以做到采用流水結存的辦法,結算出本期庫存現金的餘額,參加總簿或結冊平帳,這樣若是有端倪即便掩飾的再好,也很容易露出來,這就跟之前用宋代的鹽稅來推算我們現在的鹽稅,這裡的原理是一樣的。

  眾人聽明白了以後,都有些驚訝,這種記帳方式的巧妙程度,是適應了傳統的單式記帳的高官們難以想象的,如果用在各級衙門都推廣這種記帳方式,那麽可以肯定的是,過去的舊帳或許不好翻,但以後的新帳,一定是能大大提高官吏通過篡改帳目進行貪墨的難度的,而且不是一點半點,是整個工程量要翻十倍、數十倍,這就無形中提高了官吏們心中的那條線。

  而且即便有高手做戲做全套,一旦進行查帳“四腳帳”這種複式記帳,也很容易就能查出端倪來。

  難造假、容易被查,這兩點,顯然能夠大大減少類似的貪墨行為。

  朱棣龍顏大悅道:“國師思慮周全,如此一來,施幼敏一案定然不復出現,就按國師說的去辦,夏尚書覺得需要多少時間?

  夏原吉想了想,回答道:“可能需要一年的時間,到永樂三年才能開始全國範圍內實行首先要製作和印刷相應標準的帳冊,數量很龐大,其次就是需要讓各布政使司、府、縣的官吏進行培訓,熟悉新的記帳方式,哪怕是分派,也得大半年的時間不可。

  “那就這麽去辦。
”朱棣一揮大手,如是說道。

  最後,對於施幼敏等人的判決,經過一番討論,眾人不約而同的望向了高坐在龍椅上的朱棣。

  “陛下!

  名義上地位最高的禮部尚書卓敬出班道:“臣等請徹查兩淮都轉運鹽使司貪腐案,還天下以朗朗乾坤!

  說完他深深一揖。

  實際地位最高的吏部尚書蹇義亦出班附議,並再次拱手道:“陛下,臣等懇請徹查兩準都轉運鹽使司貪汙,從重從速,以儆效尤!

  “好!

  朱棣撫掌大笑,隨即站起身來,負著雙手,緩緩踱步到了大殿中。

  “傳朕旨意,立刻將兩淮都轉運鹽使司鹽使施幼敏等人押往京城,淩遲!
犯官家屬,流放三千裡!

  同時他背對眾臣下令道:“鹽使司其餘官吏,不問功過,全數革職,押解回京,待審訊結果,若不涉及此案又清正廉潔、能力尚可,則予以調任地方。

  “遵旨!

  消息很快傳出,對貪腐官員予以淩遲,並追究與其來往的士紳、鹽商,輕則罰沒家產,重則連根拔起。

  當然,為避免造成恐慌影響,也明確說了,不會過度追究人身責任,以罰款為主,但即便如此,消息依舊在短時間內不脛而走,很快傳遍大江南北各府縣,讓黃淮境內人人自危了起來。

  一些官員得知這樣的結果後,暗自慶幸自己沒有參與,否則現在就算不死,也要脫層皮。

  黃淮那邊變了天,南京中樞這邊也沒閑著,隨著“四腳帳”複式記帳法在中樞六部及各寺的試點,對於之前發現的物品采購裡面重點暴露出的問題,薑星火也開始了動刀。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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