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人類屠宰場

　　兩名警員開始向荒木宗介問詢、記錄，了解事情的前因後果，其餘的警員則在大樓內部和周邊搜索起來。

　　等荒木宗介簡單地向面前的警員說明完情況後，二之前龍馬一巴掌拍在他背上。

　　“你小子，以我豐富的經驗，99%是被人仙人跳了……沒事沒事，大難不死必有後福，打起精神來。
”

　　“你找人幫我查了嗎，柚木沙耶到底人在哪裡？
”

　　荒木宗介低聲問道。

　　“你是笨蛋嗎，這個時候難道還對那個女人心存僥幸……來的路上我已經找網絡安全課的同事私下查過了，你給我的那個電話號碼是不記名的電話卡，今天下午和那個LINE帳號一起被注銷了，你說這不是早有預謀是什麽……”

　　二之前龍馬陰沉著臉低聲在他耳旁說著。

　　“最近很多起你這樣的案子，不少男子在Line上面約妹子，出去見面後就失蹤了，搞得最近我都不敢在上面約了……不過你放心，敢仙人跳我兄弟，我已經找人去那間情人酒店和大都會酒店取證了……”

　　“龍馬，你小子過來一下……”

　　“服部學長，來了來了。
”

　　過了一會，那名帶隊的警官臉色蒼白地走出大樓，將二之前龍馬叫了過去。

　　“你小子，可真會給我添麻煩啊，這個案子恐怕不是仙人跳那麽簡單了，這棟大樓已經算是專業的人類屠宰場了……”

　　湊到二之前龍馬手中的打火機前，點燃口中的煙之後，“服部學長”的臉色才好了一點。

　　“初步查看，樓裡面存在大量的手術工具以及數箱低溫保存著的人體器官，後院還有個焚屍爐，裡面放著六七具還沒來得及焚燒的屍體，看那爐子裡殘餘的骨灰量，至少額外還得有十幾條人命了，這還不算周圍地裡有可能掩埋的……”

　　聽著服部學長的話，二之前龍馬的嘴巴越張越大，剛剛點燃的煙掉到了衣領上也沒察覺。

　　“這幫畜生，真的是喪盡天良，必須得把他們揪出來……轄區裡發生這麽大的案子，最近估計我都得住在警署加班了……這可不是一次泡泡浴能解決的。
”

　　服部警官一臉鐵青，氣得手都在發抖。

　　“前輩，隻要能抓住那幫畜生，就算洗十次我也請你啊……”

　　二之前龍馬也意識到了事態的嚴重性。

　　“服部警部補，在不遠處的林子裡，沿路發現了一輛白色麵包車和數名成年男性的屍體，現場還有槍擊的痕跡……最詭異的是，屍體外表完好，體內水分完全喪失，呈乾屍狀態……”

　　就在這時，一名負責在周圍巡視的警員小跑過來，青黑著臉匯報道。

　　“乾屍嗎？
那死亡時間可不好確認了，做好現場保護，聯絡科搜研過來取證吧。
”

　　服部學長頓時感覺一個頭兩個大。

　　二之前龍馬和幾名警員在不遠處交頭接耳的時候，荒木宗介則雙眼無神地獨自蹲在大樓前望著夜空。

　　之前在樓下坐了兩個小時，他已經理清了思緒。

　　昏迷前的回憶，一幕幕湧上心頭。

　　過度刺激的過山車……

　　勁爆撩人的鬼屋……

　　以及最後在耳邊那一句“我們……來·做·吧……”。

　　柚木沙耶肚臍上活靈活現的鬼面刺青，再次浮現在眼前。

　　“極樂會、柚木沙耶……”

　　荒木宗介咬了咬牙，心裡已經隱隱有了答案。

　　差點死在對方的騙局之下，他心裡對於極樂會自然是恨極了，但對於大概率和他們是一夥的柚木沙耶，除了仇恨之外，還有著無盡的悲傷、失望和不解。

　　究竟發生了什麽，會讓一個人甘心成為極樂會的幫兇……

　　“哎，雖然是被仙人跳……那我和她，到底做沒做成？
”

　　混亂的思緒紛至遝來，越想越多的疑惑荒木宗介不由得仰天長嘯。

　　……

　　三日後。

　　新宿區，思出橫丁。

　　長八十米、寬三米的狹長小巷裡，分布著90多家狹小的燒烤店和居酒屋。

　　自二戰以後，這裡便是黑市和無牌餐飲的聚集區，發展至今已經成為東京最繁華、最接地氣的市井美食區域。

　　不過晚上八點左右，小巷裡的居酒屋已經被下班的白領、慕名而來的遊客佔據，可謂人山人海、生意興隆

　　“宗介啊，體檢報告不是說生育功能還相當強嗎，就別苦著一張臉了！
不就是被仙人跳了一次嘛，哥哥可是被跳了……咳咳，這次算你運氣好，遇到他們內訌槍戰，總之人沒事就行了。
”

　　一間隻有五個座位的狹小居酒屋內，二之前龍馬正坐在吧台上，開導著愁眉苦臉的荒木宗介。

　　出於保密原則，他沒告訴荒木宗介的是，雖然證據顯示“器官販賣組織”那幫人在林間似乎經歷了一場槍戰，但是並沒有一人死於中彈，全都成了死因不明的乾屍。

　　而那棟大樓和周圍的土地中，目前發現的屍骸，就已經接近50具。

　　現在這個案子已經被移交給了警視廳的某個秘密部門處理。

　　不過，極樂會背後似乎有人脈在運作，竟然借死因不明、死無對證的理由，將林子裡那幾個家夥也算入了‘受害者’的行列，不然都可以直接結案發通緝令了。

　　“你認識那妞，絕對是器官販賣集團的‘餌’。
在那廢棄工廠附近發現的幾具屍體，身上也有極樂會的鬼面刺青，這事情肯定和他們脫不了乾細……她的樣子我已經錄入系統了，現在天網人臉識別很發達的……”

　　經過二之前龍馬的調查，柚木沙耶不但用的是假名，而且壓根就沒住在池袋大都會大飯店，唯一的線索還是荒木宗介提供的照片。

　　“你說這些我都知道，這兩天思來想去我也想清楚了。
我一個五流大學畢業的配送員，怎麽可能會有那麽極品的妞主動靠上來……嘿嘿，更讓我鬱悶的是，也不知道踩沒踩到本壘……”

　　荒木宗介自嘲一笑，打開破舊的錢包，看向裡面的一張照片。

　　幽綠的背景裡，環繞著許多後期軟件加上去的半透明鬼物。

　　而在這詭異照片中央的一男一女，臉上的笑容卻是那麽的燦爛。

　　這是他事後去“慈急綜合病院”打印的，作為向警方證明柚木沙耶是真實存在的“證據”。

　　“你這家夥既然想清楚了，這兩天幹嘛班也不去上，三井哥都打電話過來關心幾次了。
”

　　荒木宗介剛合上錢包，一名男子的聲音從居酒屋門口傳來。

　　正是準時打卡下班後過來的東野幸平。

　　“老闆，一杯啤酒、兩串燒鳥，關東煮套餐也來一套……”

　　東野幸平熟練地掀起門簾、松掉領帶，坐到兩人身旁。

　　“這件事不會就這麽輕易算了的……我隻想找到她……”

　　“找到她，你又能怎麽樣，動手嗎？
”

　　“因為這些殺人犯，把自己也變成和他們一樣的殺人犯、在監獄度過餘生？
別傻了，宗介弟弟，這麽做的話，還不如去混極道，好歹還有無數的妞……”

　　聽著兩位好友的勸慰，荒木宗介捏緊了手裡的英雄杯，鬱悶地一飲而盡，頓時又洩了氣。

　　“你說的沒錯，如果她真的有份，那就讓她親口交代那天晚上的真相，然後留給法律來製裁。
你們兩再動用關系幫我查一下吧，拜托了……”

　　身為“被仙人跳初心者”，他也很迷茫。

　　難道，真的要按極道的做法去親手血刃那些人、然後下半輩子在牢裡撿肥皂或者躲在索馬裡孤獨一生，用他人的罪懲罰、束縛自己一輩子？

　　“話是這麽說，但是真要拆組的話，記得把我和手下那幫子人叫上，最近剛到了一批很牛的軍火……”

　　東野幸平挑了挑眉，輕描淡寫間釋放著濃鬱的犯罪氣息。

　　顯然，對這件事情，他也不像看起來那麽淡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