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東京真沒除靈》第393章 397+398 窺視真相的勇氣
第393章 397+398 窺視真相的勇氣
“啊咧?
”
看著眼前一僧一尼面色通紅、隔空不語、大眼瞪小眼,認知不再被扭曲的荒木宗介,自然感受到了場間氛圍的變化,好奇地揭下了眼罩……
此刻他才發現,眼前這兩人,竟然一言不合,在寺門前開始了如此過激的撞鍾。
“粉……粉色的?
”
構成弘法體表佛鍾的金光,這些天荒木宗介倒也沒少見。
古怪的是,明明一看就是師出同源、同款模具打造……
加藤純子的佛鍾,竟然是彌漫著曖昧氣息的粉色。
“時男時女、無男無女,此乃我佛原貌……師兄佛法果然深厚,不過以剛才渡化成佛的手段來看,似乎還有所保留……”
兩口佛鍾激烈碰撞之間,加藤純子雙眼微眯,嘴角勾勒出了索求無度的弧度。
“既然如此,為了試出師兄的極限……”
加藤純子微微一笑,周身粉色佛光竟然化作數名無遮男女造型,如入無人之境般,透過了弘法的護體佛鍾,環繞上了他的身體。
“還請品鑒我這些年踏破眾生之欲的巔峰,方才領悟的,「無欲之界」!
”
歡喜佛法·無欲之界。
被那粉色人形佛光環繞附體,弘法隻覺無數欲望幻象朝著自己撲面而來,無論他如何堅守本心,卻難以抵擋這同源不同路、仿佛天生克制他的粉色佛光。
“咳咳咳……這……這是……”
被那粉色佛光環繞附體,弘法隻覺無數靡靡幻象朝著自己撲面而來,仿若置身幻象鄉之中,那無數佛光凝聚的人形,正對著自己的身體每一寸角落發動著綿密的“攻擊”!
“哼,無色界眾生,依正俱空,身心都無,何來性別?
!
平生未嘗過男女之愛的人,又有何資格說三道四?
!
此身,將以無上歡喜普度世人!
”
趁此機會,加藤純子那粉色佛鍾狠狠地將弘法的佛鍾轟成了碎片。
“呃啊……”
附體佛光被破,弘法似乎也因為佛力運轉不暢,頹然倒地。
“阿彌陀佛,弘法師兄,你著相了!
”
“是……我敗了……”
在地獄之門前,面對百目鬼和隙眼邪神,都未曾退過一步的中年在室男弘法,卻敗在了他平生從未品味過的靡靡佛光之下。
再也不看無力起身的弘法一眼,加藤純子面色肅然地雙手合十,保持著佛鍾護體的狀態,堂堂正正地朝著“金剛山”牌匾下方的廟門走去。
“當日,空海老師將我逐出山門……今日,且讓我到老師佛塔之前,請他一鑒我這「無欲之界」,看看當初我的選擇究竟是對是錯。
”
“不!
宗純,萬萬不可……”
就在弘法絕望的目光下,加藤純子一隻腳即將踏上廟門階梯之際……
“嗯?
”
一隻充滿酒氣的罪惡大手,輕輕地搭在了其消瘦的肩膀上。
在那磨練多年的大手之下,加藤純子體表那未收回的粉色佛鍾,就此轟然破碎,仿若從未出現一般。
“你……”
感受到肩膀上讓人無法動彈的巨力,加藤純子面色僵硬、滿臉細汗地回過了頭。
“……你,怎麽做到的?
!
”
身後,單手按住加藤純子肩膀的,赫然是那名有著金色雞窩頭、小混混一般的“粉絲”。
“喂喂,身為主人的弘法老哥都說了,不讓你進門,聽不懂嗎?
”
被對方按住肩膀,動彈不得的加藤純子,露出了不可置信的表情。
無論如何激發,體內的「無欲之界」竟像沉睡了一般毫無反應,就連那能激發眾生之欲的粉色佛光,也對身後之人毫無影響。
這不禁讓加藤純子回憶起,5年前入行時,在GENNMA公司“免費入職培訓”時,在數名汁男圍攻之下艱難掙紮、隨波逐流、苟延殘喘的一幕。
“不可能,我這些年在無間煉獄之中、踏破無數次巔峰,在各種刺激、折磨中堅守佛心,好不容易才領悟的「無欲之界」,應該已臻至圓滿、無物可阻、亦無人可破才對……”
加藤純子瞳孔震蕩、口中喃喃著意義不明的話語。
“等等,這、這隻手……”
低頭看向按在自己肩膀上那隻粗糙、厚重、灼熱、有力、布滿紋身的大手……
“不!
!
!
”
一股可怕的氣息,將加藤純子的意識狠狠拉入其中。
仿佛置身於無數黑氣之中,億萬逝去生靈留下的貪、嗔、癡、怨憎會、愛別離、求不得、失榮樂,匯聚成排山倒海的哭泣,瞬間將加藤純子淹沒。
“這麽多香客看著呢,趕快回去吧,你和弘法老哥的事情,回頭私了不好嗎?
”
耳旁,那名“粉絲”兇惡的聲音,才將加藤純子從那無邊的恐懼之中喚醒。
短短一瞬之間,加藤純子的全身,已經被汗水浸透。
一個恐怖的猜想,浮現在心中。
難道,眼前這名小和尚,在這條道路上的感悟,遠在自己之上?
!
“不可能,一定是還有我沒能體悟到的姿勢,所以「無欲之界」才留有破綻!
看來,我暫時還不能從業界退役……”
加藤純子僵硬地轉過身,與荒木宗介擦身而過,失魂落魄地朝著來時的商店街走去。
“我必須回去繼續錘煉,帶著完美的「無欲之界」,去到空海老師身前……”
“……對了,是叫荒木君對吧?
沒想到,今日在此竟能遇見同道中人。
”
忽然,加藤純子想起了什麽,回過頭朝著呆立在原地的荒木宗介曖昧一笑。
“剛才多謝賜教,你很強呢。
今日雖未能得見空海老師佛塔,卻意外收獲了吾道不孤、與君相逢之樂。
”
“下一次,我會補全那未完成的「最終式·三十三外天·無上極獄紅蓮座」,來向君討教……”
“你在說什麽,什麽同道中人……什麽無……無上……蓮……”
看著轉身離去的加藤純子,荒木宗介似乎腦補出了什麽不得了的畫面,頓時滿臉通紅、如遭雷劈,連舌頭都捋不直了。
“弘法老哥,沒事吧……”
加藤純子離去後,荒木宗介才轉身扶起了弘法和尚。
“沒事,隻是宗純那佛光太過邪門、剛才猝不及防之下,佛力運轉岔了氣。
哎,非佛法之過,怪隻怪貧僧,心性修為還不夠。
”
弘法坐到台階上,看著加藤純子消失在人流中的背影,神情低落地歎了口氣。
……
“今日多謝尊者援手,若是任由宗純衝撞佛塔,恐將成為川崎大師寺之恥,我亦無顏面對空海老師。
”
“誒,我說,你和這位MAX-B當家女星之間,到底……啊,抱歉抱歉,這應該涉及個人隱私,弘法老哥你就當我沒問過。
”
難道自己之前想岔了,其實這弘法和那位加藤小姐出家前,本是一對戀人,後來被空海主持看上弘法天賦,將他誘入佛門……
荒木宗介滿頭霧水,欲言又止,腦海中卻已經勾勒出“船新版本”的情感大戲。
所以,加藤小姐才一怒之下也出家為尼,平日裡兼職拍攝動作電影為生、順便刺激報復弘法……
在他眼中,面前的弘法那錚亮的頭頂,不知為何已經變成了如炭一般的深綠色。
“吼吼,這家夥果然還是忍不住問了!
愚蠢的人類,隻會一昧地追尋真相,卻根本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有勇氣,一窺面紗下殘酷的真容……”
一直躲在柱子後方“暗中拍攝”的羽生舞似乎早就看出了什麽,探出頭掩嘴低眉,露出了狐狸般奸詐的笑容。
“荒木尊者言重了,佛門中人坦坦蕩蕩,本就無事不可對人言,更何況是尊者垂詢。
”
弘法歎了口氣,臉上露出追憶之色,娓娓道來。
“宗純,本是空海老師收的最後一名關門弟子,與我自幼一同在寺中長大,佛法天賦無人能出其右。
十二歲便通讀寺中經書,成為了川崎大師寺有史以來最年輕的先達……”
『來了來了,果然是青梅竹馬……等等,那位空海老和尚,居然還敢收小尼姑為徒?
』
荒木宗介好奇地蹲在弘法身前,人中拉長、洗耳恭聽,同時暗自腹誹。
“可是,在六年前的一次閉關修煉之後,宗純師弟自言在佛法修行上遇到了極大的困惑,需以身證道方能斬破心魔,所以他便獨身去了泰國……”
“噢,原來如此……嗯?
師弟?
去了泰國?
”
荒木宗介呆滯地眨了眨眼,野獸般的直覺無聲地咆哮著,似乎在警示他暗藏的危機。
“沒錯,宗純師弟從泰國回來後,不但化作女兒身繼續修行,還自稱為了感悟性別之差、男女之情、眾生之欲,而進入了藝能界發展……”
“所……所、所、所以……”
荒木宗介的大腦,因為信息量過大而失去了思考的能力,隻是下意識地附和著。
“想當年,宗純師弟可是我們川崎大師寺最年輕有為的和尚……”
弘法歎息著從僧袍下摸出手機,點開了一張照片,用緬懷的眼神查看著。
“若不是誤入歧途、被空海老師一怒之下掃地出門,今日在此擔任主持的,想必應該是他。
”
屏幕內,那張印著“全日本佛教協會第64屆年會”的照片中,第一排錚亮的光頭裡,站在空海和弘法中間的,赫然是一名劍眉星目、帥氣陽剛的年輕俊和尚。
“不過,宗純自幼對於佛法一道極易鑽牛角尖,日後若是對尊者有失禮逾越之處,還望看在川崎大師寺的份上,留他一條生路。
”
“不是,你別說了,先讓我捋一捋……加藤坐……不對,純子,是、是、是男的?
而且,還是你們廟裡長大的和尚?
”
蹲在廟門前,荒木宗介隻覺欲哭無淚,從腳到頭,開始逐漸化作灰白。
“……不可能,虛空之眼看了無數次,都完全沒看出那裡的破綻……這不科學啊……而且,到底是誰要給誰留一條生路啊?
!
”
想起對方走之前說的話,仿佛有一陣電流從他身體竄過,讓人從尾椎骨到頭皮都是一片酥麻。
他經過這一個月,好不容易重新構築的“科學世界觀”,正在逐漸崩塌。
……
台東區,藏前公寓。
時值下午六點,夜幕早早地降臨了東京都。
一個月前還是滿目瘡痍的台東區,此刻街道各處的殘渣已經被清理一空,恢復了原本的整潔。
原本被龍卷風摧毀的建築物,也搭滿了手腳架和隔牆,儼然一副災後重建的大型工地模樣。
對於盂蘭盆節當晚發生的一切,官方稱為「盂蘭盆龍卷風自然災害」和「銀河聯盟教緻幻沙林瓦斯慘案」。
得益於政府機構“英明”的提前疏散工作,在這連續發生的災難級事件中,死亡人數被控制到了三位數以內,與建築物的損壞數量以及關東大地震犧牲的十萬人相比,損失可謂已經被降到了最低。
事件發生的第二天,日本政府宣布,由政府、土禦門財團以及國際人道援助組織共同成立的「台東區重建基金」,將出資還原幾乎被徹底夷為平地的台東區,同時負責“災後殘餘毒氣清理”等工作。
除了東京都之外,全日本一道、二府、四十三縣組織的救援隊和建築隊伍也在第一時間趕到了現場協助。
雖然官方機構在這次事件前後的處理措施算是無可挑剔,但是這並不能解答人們心底隱藏的疑問。
對於那扇夜空之中突然出現、噴湧黑氣的暗紅大門,以及那黑霧之中關閉大門的巨型人影,官方和各路媒體都保持了罕見的緘默,始終以“銀河聯盟教製造的大型3D全息投影”為理由搪塞。
至於傳聞中的「地獄之門」這四個字,更是由始至終,都沒有出現在任何官方發布的資料裡。
與一派大型建築工地模樣的台東區相比,位於事件中心位置的藏前公寓停車場外圍,則被修築起了高達二十米、將天台都遮蔽的高牆,讓人無法看見裡面的狀況。
高牆上方,除了防止攀爬的高壓電網之外,還有著密密麻麻的靈偵探頭,將高牆內外的情況盡收眼底。
公寓正門處,修建了沉重的巨型鐵閘門,外牆上還印著“立入禁止”字樣,儼然一副軍事禁區的模樣。
一名穿著高中短裙、製服的少女,在昏黃的路燈下,騎著紅色的腳踏車,風馳電掣地來到了公寓正門前。
這名明顯剛剛放學、還沒來得及換衣服就趕過來的高中少女,站在戒備森嚴的藏前公寓鐵閘門前,給人一種強烈的違和感。
見到那名少女,一旁警衛室內,幾名身穿黑色西服的男子立刻上前恭敬地向她敬禮問好:“小鳥遊巫女,晚上好!
今天不是您輪值,怎麽也過來了……每日堅持學業、放課後還要輪值一定很辛苦,還請注意休息、保重身體。
”
“嗯,今天應該是山田君輪值吧……你們不用管我,我在這裡,等個人而已。
”
少女熟門熟路地將腳踏車靠在警衛室門外,用纖細的小拇指將路上被風吹亂的發絲撩到耳後,面帶紅暈、眼神忐忑地看向了自己來時的方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