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迦邏……耶嘶噦……”深奧而晦澀的吟唱聲,從焚千寂口中響起。
“神語……”周圍的家主都驚呼出聲。
神語祭司的由來,很大程度上就是因為他們天賦異稟,比常人更容易領悟傳說中的神語,修煉起來事半功倍,年紀輕輕就可能擁有別人修煉數百年的實力。
而經由神語加成的神術,威力也是成倍提升。
隨著焚千寂的神語吟唱,他身上的氣勢也在不斷的提升,再次和竇南山勢均力敵。
天地間的法則之力則漸漸變得混亂,那圍繞在兩人身邊的旋渦風暴,也發出一陣陣尖利的呼嘯之聲,釋放出毀滅般的氣息。
位處旋渦風暴的中心,竇南山和焚千寂身上的祭袍隨風狂舞,上面竟然出出一道道刀割般的裂痕,盡管靠著強大的修為,兩人身體都還什麽創傷,但是隨著那旋渦風暴的不斷增強,兩敗俱傷隻是遲早的事,同歸於盡都大有可能。
“焚千寂,你瘋了!
”竇南山的臉色終於變了。
焚千寂的臉色變得更加的蒼白,嘴角不斷的滲出血跡,臉上卻帶著從容的微笑。
所有人都看得出來,他如此使用神語,已經超出了極限,此時的狀況就和尋常祭司燃燒神魂差不多,即便擊敗竇南山,也免不了身受重傷的下場,當然,更大的可能還是兩敗俱傷,或者同歸於盡。
都知道竇南山行事殺伐果斷,卻沒有想到,這位神語祭司大人行事,竟也同樣的絕決,這擺明了寧為玉碎,不為瓦全啊。
隻是,他這麽做值得嗎?
所謂神殿律法,對小神天的祭司家族約束其實有限,以權謀私的事也多了去了,就為了維護神殿律法,便放棄大好前程,甚至放棄生命,值得嗎?
沒有問出這個問題,因為焚千寂臉上那從容的微笑,已經告訴了他們答案。
隻不過沒有人知道,焚千寂所做的這一切,並不是為了維護神殿律法,而是為一個人罷了。
為了她,一切都值得。
“住手!
看在你的面子上,今日事就此做罷。
”竇南山終於妥協了。
乾坤生死印固然重要,但是他的性命比乾坤生死印更加重要,他可不想和焚千寂同歸於盡。
兩人同時收手,隻見異光一閃,那先前還毀滅之意十足的旋渦風暴就如肥皂泡一般破裂,天地間恢復平靜,就像什麽事都有發生過一樣。
眾人總算是長長出了口氣,先前隻顧著震驚焚千寂的實力,也沒有多想什麽,現在回想起來他們才感到後怕,若不是竇南山選擇了妥協,一直跟焚千寂死拚下去,他們本人固然難逃兩敗俱傷的下場,旁觀者多半也會殃及池魚,能不能保住小命都是問題。
“家主大人!
”一見兩人罷手,竇長義等三名長老便迎了上來。
望著竇南山,幾人的目光中都是詢問之意。
看這情形,再對沐寒煙出手怕是不太可能了,但若就這麽離開,未免太不甘心。
為了謀奪關家那方殘印,竇南山可是廢盡苦心,這幾年也不知道在關青雲身上浪費了多少修煉資源,最後卻是便宜了沐寒煙,他們要能甘心才是怪事。
那麽多修煉資源,喂狗恐怕都能喂成高階神心祭司了,關青雲卻隻到六階神心,想想他們都覺得不值。
而且氣勢洶洶而來,灰溜溜而去,他們也抹不下這個面子啊。
朱向辰看看竇南山,又看看焚千寂,內心一陣糾結。
正所謂神仙打架凡人遭殃,竇南山和焚千寂一動手,他這個朱家家主就為難了。
看這架勢,竇南山和焚千寂的梁子是結定了,如果易時易地,這也不關他朱向辰的事。
可這裡畢竟是朱家,他這個當家主的,總不能假裝什麽都沒看到吧,他的一言一行,也將表明朱家的態度,到底是偏向竇南山呢,還是偏向焚千寂?
思量一番,他最終還是決定投靠竇南山。
竇南山和焚千寂翻臉,說到底,都是跟沐寒煙有關,而沐寒煙又是葉家客卿,敵人的敵人又是朋友嘛,他怎麽可能去倒向焚千寂。
雖說焚千寂是十二神佑祭司之一,將來可能登上神主之位,可將來歸將來,誰又知道會不會出什麽變數。
而眼下竇南山卻是實打實的神罰祭司,若是惹惱了他,整垮朱家實在太容易了,就算他們那位同樣身為十二神佑祭司之一的太上長老都未必救得了朱家。
“竇大人與三位長大駕光臨,我朱家蓬蓽生輝,還請幾位大人入內休息片刻,我馬上安排酒宴,為幾位大人接風洗塵。
”朱向辰滿臉堆笑的對竇南山說道,也算是給了他們台階下。
“好吧,我與你家太上長老有些淵源,來了朱家不進去坐坐倒是失禮了,聽說你朱家鍛魂塔的論道大會操辦得有聲有色,我們順便也觀摩一下。
”竇南山心中一動,說道。
“焚大人遠道而來,也請入內休息片刻,一會兒我為大人接風洗塵。
”朱向辰又對焚千寂說道。
雖然已經決定了倒向竇南山,但是焚千寂身為神語祭司,他也不敢怠慢,當然言語之間還是可以看出親疏有別。
“有勞了。
”焚千寂沒有多說會,直接朝門內走去。
朱向辰也趕緊領著竇南山等人進了朱家。
“家主大人,他們怎麽辦?
”先前被花月等人扁成豬頭的護衛首領終於爬起身來,小心翼翼的問道,說話的時候,一隻手還捂著菊花,目光淒慘無比。
“廢話,葉家既然在名冊之中,讓他們進去就是了,誰讓你招惹他們的?
”朱向辰聽見這話氣就不打一處來,一巴掌拍在了他的頭上。
葉從雲不知死活,還敢來鍛魂塔,他自有收拾他的辦法,哪需要一個下人來為朱家出頭,招惹誰不好,居然招惹到沐寒煙的頭上,要不是竇南山一家子來了,他今天可真是騎虎難下了。
“屬下知錯,知錯。
”那名護衛趕緊低下頭,再也不敢多問了。
隻是有的錯,就算知道了想悔改,也不會有機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