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時辰以後,眾人便結束了修煉,陣法之力再加上藥草的滋養,他們身上的傷勢竟完全痊愈,甚至就看不出一點受傷的痕跡,眼中更是神采奕奕,精神比他們初到北淵霧原的時候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而沐寒煙雖然沒有受傷,感受不到這陣法和藥草的療傷奇效,但也是遍體輕盈神清目明,仿佛由外而內都經歷過一次洗禮。
而那因為布置太過倉促而顯露於外的陣基,也紛紛破裂,一塊塊隕金石甚至化成了粉末,沐寒煙這才知道,這歸元天地陣的的消耗是多麽的可怕。
“走吧,我們該去天幕了。
”旁邊不遠處,夜闌渢幾人也站起身來。
眾人紛紛跟在身後,朝著天幕走去。
盡管那天幕神影並未消失,但誰都知道它不會一直維持下去,所以也不敢再耽擱時間。
“對了,怎麽沒看到聖主大人?
”沐寒煙這時才發現,除了夜闌渢等四名聖徒,同行的聖廷子弟就隻有數十名修為不俗的年輕人,聖主和一眾長老一個都沒有見到。
“就在半年以前,天幕各處的封印都突然破裂,也不知道是什麽緣故,師父和諸位長老忙著修複封印,所以顧不上這裡了。
”韋笑天回答,說完又補充了一句,“這傳承所在之處,正是天幕最為牢固的地方,倒也沒什麽好擔心的。
”
半年以前,沐寒煙心頭一動,這上百萬年來,聖廷一直在全力維持天幕封印,絕不應該出現各處封印同時破裂的情況,難道是,是大陸複合的劫難到了?
很快,沐寒煙又否定了自己的猜測,如果真是那樣的話,韋笑天怎麽可能說得如此輕松,相信聖廷甚至整個大陸都早亂成一鍋粥了,應該是別的原因。
莫非,是因為那幅卷軸?
沐寒煙又想到了焚千寂和江綺綾,可是照當時的情形來看,那卷軸也不應該有這麽大的威力啊。
到底是怎麽回事呢?
沐寒煙並沒有太多的時間猜來猜去,因為沒走多遠,他們便已經來到天幕之前。
那巨大的光幕有如九天懸河,傾洩大地,似乎隻要一伸手,伸能感受到那天水的冰涼,不過卻沒有人這麽做,越是靠近天幕,他們就越是感覺到其中隱隱釋放的恐怖威能。
“沐寒煙,我承認他們說得沒錯,你的確有幾分本事,居然能一個不少的將他們帶來天幕,不過你也別得意,沒準你是害了他們,我倒要看看,你是怎麽把他們一個個帶出來的。
”邵成雄說著便一步踏入天幕。
“這個武癡,我又沒招你惹你,怎麽盡跟我過不去。
”沐寒煙有些鬱悶的想到。
深吸一口氣,沐寒煙等人也同時踏出一步,進入天幕之中。
馬上,沐寒煙就覺得邵成雄的話似乎也有幾分道理了,將莊平安等人一個不少的帶來天幕未必就是好事,說不定反而是害了他們。
一進入天幕,沐寒煙就感覺身體一沉,仿佛一座大山直接壓在了身上,那沉重的壓力,竟然讓她的呼吸短暫停滯,連氣都幾乎喘不過來了。
兩腳更是深深的陷入地面,仿佛灌了鉛一樣的沉重,想挪動一步都變得異常的困難。
而無窮無盡的壓力,還從四面八方擠壓而來,感覺就像是墜入數千丈的海底,被海水完全淹沒。
沐寒煙大吃一驚,連忙運轉起功法。
盡管在那沉重的壓力之下,連勁氣的運行都變得極為滯緩而艱難,但總算是喘過一口氣來。
她的實力在一眾神之守護後裔中已是頂尖的存在,連她都應對得如此艱難,其他人更不用多說。
實力強點的如莊平安桑青河越凡塵等人,都是面色通紅,額頭青筋暴起,全身汗如雨下,而實力弱點的如曲山靈等人,則是直接噴出一口鮮血,佝僂著腰怎麽都直不起來了。
這老神棍血脈覺醒之後,實力也是飛速提升,竟然達到了劍師八階,不過就憑如此實力,顯然還無法應對天幕之中的強大壓力。
沐寒煙甚至就不知道以這樣的實力,他到底是怎麽到達天幕的。
就在前方百丈開外,一座座古老的墓碑豎立在大地之上,上面十二道虛朦而偉岸的身影懸浮於半空之中,正是此前所見的天幕神影。
毫無疑問,那些墓碑就是為百萬年前強大的神之守護所立,他們的傳承也就在其間。
隻要走過去,就有希望得到這些強者的傳承。
百丈的距離,以他們的實力,正常說來不過是幾個縱躍的功夫罷了,可是此時,卻有如天塹。
望著那一道道神影,他們的眼中都露出絕望之色。
“沐寒煙,你現在該相信我的話了吧,將他們帶來天幕,說不定就是害了他們。
”看到沐寒煙等人辛苦的樣子,邵成雄不屑的說道。
要說起來,他對沐寒煙也沒有多少敵意,不過身為十二聖徒之一,他的年齡比夜闌渢等人都要大不少,入門也比他們久,身上的傲氣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打心眼裡看不起這些來自大陸諸國的世家子弟。
看到澹台常青和韋笑天對沐寒煙推崇備至,甚至主動示好,心裡更是不太舒服。
沐寒煙看了邵成雄等人一眼,除了他和夜闌渢等四位聖徒,一同進入天幕的聖廷子弟共有十七人,無一不是劍聖之上的高手,同樣面對天幕強大的威壓,他們雖不能說遊刃有餘,但也沒表現得太過艱難。
聖廷的實力的確很強,也難怪他會如此自負,完全不把來自大陸諸國的神之守護後裔放在眼裡。
也難怪當初韋笑天會將她視為眼中釘肉中刺了,遠古強者留下的傳承一共隻有十二道,就算韋笑天是五大聖徒之一,但畢竟入門時間太晚,和身旁其他聖廷子弟相比也沒有太大的優勢,自然不希望再多出其他的對手。
而來自大陸諸國的神之守護後裔,也就是沐寒煙最有可能與他爭奪強者傳承。
所以那時的他才想盡早將沐寒煙踢出局外,免除後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