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寒煙先前隻是簡單說了下高威虎的情況,並沒有提起過吳周二人的診斷結果,一個是不想影響他們的判斷,另一個,多少也有點考校他們的意思,最後的結果,他們的判斷倒是和吳周二人一樣,一個認為是受傷,一個認為是中毒。
由此看來,谷清陽提起二人醫術的時候並沒有誇大其辭,兩人在醫道上的確有些造詣,這對沐寒煙來說也算是個意外的驚喜吧。
花雨城重建,最需要的就是人才,各行各業的人才,精通醫術的人才也是必不可少。
畢竟城中數萬人口,而且還在不斷的增加,其中祭司隻是少數,絕大多數都是尋常百姓,少不了生老病死,這兩個醫道世家的加入,正好能幫上大忙。
“谷家主,不知你有何高見?
”沐寒煙又問谷清陽道。
“主祭大人太看得起我了,我的醫術比起湯家主和馮家主可是遠遠不如啊,哪能有什麽高見,看法也與他們二位一樣,而且更是模棱兩可。
”谷清陽呵呵笑道,坦承自己的醫術不如湯馮二人,倒也沒有半點尷尬。
旁邊,吳周二人齊齊冷哼了一聲。
雖說因為實力不濟,被高繼恩強行綁來了花雨城,兩人心裡又是怨忿又是無奈,但隻要說到醫道,他們還是有自己的驕傲,根本沒把湯馮幾人的班門弄斧看在眼裡。
湯馮幾人得出的結論,也是他們早就診斷出來的結果,哪裡需要他們來廢話。
“那幾位家主大人可有救治之法?
”沐寒煙沒功夫理會二人,繼續問谷清陽幾人道。
“這個……還容我們商議一下。
”谷清陽幾人遲疑了一下,說道。
人命關天,他們可不敢隨便拿主意。
幾人走到一邊,細細商議起來,還時不時爭吵幾句,到後來,甚至爭得面紅耳赤。
就在他們幾人商議的同時,沐寒煙也伸出手指,搭上了高威虎的脈門。
神念探查而去,很快,沐寒煙就發現,在高威虎的心神深處,一股奇怪的力量如毒蛇盤繞,正在不斷的侵蝕吞噬他的神念之力。
這股力量有點像法則之力,但是卻又與沐寒煙所熟悉的法則之力截然不同,說是劇毒吧,卻又多了幾分靈韻之意。
也難怪在場的幾位醫道大師都產生了分歧,無法斷定高威虎這傷到底是怎麽回事,就連沐寒煙都無法確定,這股力量到底是祭司神殿所留,還是劇毒所緻。
就在沐寒煙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谷清陽幾人終於商議出了結果,算算時間,足足用了一個多時辰。
“主祭大人,經我們反覆商議,想要救治高大人,必須清除高大人心神之中那股力量,或者是劇毒,不過我們連那到底是什麽都無法確定,自然也很難清除。
若是強行動手的話,稍有差池,就可能引起那股力量的反噬,那時候反倒是害了高大人的性命。
”谷清陽神情凝重的說道。
“那該怎麽辦?
”沐寒煙收回收,問道。
“我們也想不出什麽辦法,照我們的商議,大概隻能先想辦法封印他的神魂,再來慢慢想辦法了,不過,這大概也維持不了太長的時間。
”湯家主說道。
“沒有其他的法子了嗎?
”沐寒煙有些失望的說道。
從湯馮二位家主的診斷和診治之法來看,醫道造詣的確不凡,但其實跟吳周二人也沒有什麽差別。
“其他的辦法嘛……倒是也有,我們商議過,盤踞於高大人心神之中的那股力量,既不同於法則之力,又不同於尋常毒物,或是兩者兼而有之。
不管怎麽說,這力量與我們神之大陸的法則之力或是毒物還是多有不同,似乎還受到了天地法則的壓製,也未必像我們想象的那麽可怕。
隻要能以某種至強之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其一股作氣盡數吸納,或者是吞噬化解,高大人的傷勢自然可以痊愈,隻是……”馮家主遲疑著說道。
“這麽簡單!
”沐寒煙驚訝的說道。
其實最初發現高威虎心神之中那股奇怪力量的時候,沐寒煙就已經想過,憑自己可以納萬物之力為己用的天心功法,說不定就可以直接吸納化解這股力量,如果不行的話,還可以嘗試借助混沌天火直接將其吞噬。
但畢竟是神之大陸,醫道再怎麽殊途同歸,還是有許多不同,所以她也不敢斷定自己的法子是否可用。
而湯馮幾人想出的法子,卻與她的想法不謀而合。
話一出口,沐寒煙就發現,湯馮二人,連同谷家主的臉上都露出驚訝之色,看著她的目光也變得有些怪異起來。
“狂妄,真是太狂妄了!
”
“這法子連我們都隻能想想罷了,你竟然敢說簡單,莫非年紀輕輕成為一殿之主,就狂妄自大到這種地步,不知道什麽叫天高地厚了嗎?
”吳周二人更是滿臉忿然的大罵出口。
兩人被綁到花雨城,本來就憋了一肚子的火氣,這下倒是找到傾洩口了,正好抓住這個機會好好的發洩一通怨氣。
“不知兩位老先生如何稱呼,竟敢如此詆毀我家主祭大人!
”湯馮幾人同時臉色一沉,語氣不善的問道。
沐寒煙的話隻是讓他們感到有些驚訝,卻絲毫不會改變他們對沐寒煙的敬意,更容不得外人對自己的主祭如此不敬。
就在這時,高威虎喉嚨裡發出一聲痛苦的呻吟,神情也有些痛苦的扭曲。
吳周二人也沒有理會他們的質問,迅速拿出金針,一根接一根的往高威虎經脈要穴上插去。
隻見道道金光閃過,仿如一道金河懸空。
那行雲流水般的手法,簡直讓人歎為觀止。
而湯馮幾人的臉上,也露出震驚之色,時不時發出一聲驚歎之聲。
聽到他們的驚歎之聲,吳周二人的神情更是傲氣十足,再也沒有了先前受製於高繼恩時的頹廢沮喪。
終於,兩人施針完畢,高威虎從頭到腳插滿了長長短短的金針,臉上的神情恢復如常,再次陷入沉睡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