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就是要那半張床弩圖嗎?
”江珊珊深吸了一口氣,擡起頭看向宇文佑,露出一個她自認為十分魅惑的笑容:“我給你就是,但你也得給我保證。
”
然而她卻不知,她蓬頭垢面,臉腫有血,在昏暗的燈光下,顯得猶如鬼魅一樣,如此一笑,更顯恐怖。
宇文佑看到她的樣子,“嗤”的一聲笑了出來,嘲弄地道:“你很多天沒有照過鏡子了吧?
真是可憐,這樣也敢勾引人,蠢樣。
”
江珊珊的頭“嗡”的響了一聲,恥辱忿恨痛苦全都來了,由於這種感覺來得太兇猛,導緻她一時接受不了,差點一口氣上不來,隻能死死抓住衣領大聲喘氣。
宇文佑擡起手在鼻端搧了搧,低聲道:“這麽多天沒漱口,也是夠臭的。
難為你能一直忍受著,若是我啊,三天就受不啦。
”
江珊珊的自尊心被他打擊成了渣渣,恨不得放聲大哭。
“我沒多少空和你玩,要麽給圖,不給就割耳朵。
”宇文佑揪住她一隻耳朵,掏出一把匕首架上去,一邊說,刀就開始來回滑動,鮮血立刻流出來,順著江珊珊的臉頰往下淌。
“我給,我給!
”江珊珊這才知道這個男人瘋狂無情到了什麽地步,他剛才和她說的那些話,全都是真的,她若不滿足他,那他真的會把她身上的零件一件一件地卸下來做花肥。
半張圖而已,先活命,先活下去再說。
她顫抖著道:“我要得到更好的治療,更好的照顧,我不要那個臭男人靠近我。
”她指一指站在角落裡的蓋叔,眼裡的厭憎之意顯露無疑,蓋叔聽到她的話,擡起頭來面無表情地看了她一眼,下頜骨咬得緊緊的。
“行啊。
你的要求都能得到滿足,不過是在你把圖給我之後。
”宇文佑看一眼蓋叔,再看向她:“現在老老實實回答我的問題。
傅明正和傅明珠要殺你情有可原,宇文初為什麽也要殺你?
”
江珊珊惡意地道:“因為他知道我有床弩圖!
我也給了他半幅,殿下您得抓緊啊,不然他人手足錢多,人也比你聰明,搶在你前面造出這東西來怎麽辦?
”
他就猜著是這樣。
宇文佑冷冷地道:“我會給你紙筆,你把完整的圖畫出來給我。
三天時間,我要完整無誤的圖,如若我驗證之後哪裡有錯,我就把你賞給他,讓你好好嘗嘗這個臭男人的滋味兒,興許你還可以給他生個孩子。
”
江珊珊打了個寒戰,媚笑著道:“我說話算數,一定會做到。
但我怎麽知道,我若把圖給了你,你會不會要我的命呢?
”
宇文佑道:“這個就看你乖不乖了。
”他是不會輕易弄死江珊珊的,這個女人的奇怪之處很多,他會無休止地壓榨她,一直到把她榨乾為止。
但他是不會告訴她的,他要她活在恐懼之中,不停地想法子來討好他,向他獻媚。
蓋叔晃了晃鐵門,示意時辰差不多了,宇文佑該離開了。
宇文佑意味深長地看了蓋叔一眼,轉身離開。
蓋叔把鐵門關上,把他一直送到門口才又折身回去,站在江珊珊的牢門前深吸一口氣,猛地拉開了鐵門。
江珊珊驚恐地道:“你要做什麽?
”
蓋叔不言不語,衝上去抓住她就是一陣亂摸亂啃,江珊珊被熏得吐了出來,她想殺了這個怪物,但她就連還手的機會都沒有,她隻能眼睜睜地等著蓋叔停下來。
然後在蓋叔遞過去紙筆之後,都不用威脅,瘋了似地開始繪製床弩圖。
宇文佑出了秘道,面無表情地要了熱水把自己徹底清洗了一遍,猶還覺得不夠放心,舉起那雙摸過江珊珊的手嗅了又嗅,再次洗涮了兩遍才覺得乾淨了。
他回到臥房,烏孫郡主已經醒過來了,她坐在床上安靜地看著他,令他無端一陣心虛,他朝烏孫郡主一笑:“吵著你了?
覺得不舒服,所以去廂房獨自靜了靜。
”
烏孫郡主不敢說自己曾經去廂房看過,他當時並不在裡面,隻能順著他的話頭低聲道:“下次若是不舒服就喊我吧。
我是你的妻子,應該照顧你的。
”
“好。
”宇文佑輕輕將手放在烏孫郡主的肩頭上,低聲道:“我的境況不大好,你跟著我會吃苦受累。
但你對我好,我不會忘記的。
你安安心心的和我過日子,我不會叫你吃虧。
”
烏孫郡主終於等到他這句話,十分難過,同時又覺得他那句不會叫她吃虧十分怪異。
她不知道該怎麽辦,隻好默默地流淚,低聲道:“我在這裡,隻有你一個人可以依靠。
”
宇文佑起了一絲惻隱之心,幫她把眼淚擦乾,擁她入懷,低聲道:“給我生個兒子吧。
我會很心疼他的。
”
說完這話,他覺得他的心死了。
也許是在傅明珠和宇文初成親的那天就死了,也許是在知道傅明珠懷孕之後才死的,也許是在答應迎娶烏孫郡主的那一天死的,也許是在新婚那天夜裡死去的。
反正都一樣,並沒有什麽大的區別。
東方亮起一絲魚肚白,大紅喜帳裡的兩個人不知疲倦地翻滾著,因為他們的婚姻需要一個強有力的紐帶維系,他們必須盡早生出一個孩子來,不管是男孩還是女孩都行,隻要是他們倆的就成。
許久,宇文佑終於停了下來,他冷靜地把一塊帕子遞給嬌羞的烏孫郡主,起身下床喝水,不忘體貼地問一聲:“你喝水麽?
”
烏孫郡主害羞地點點頭。
宇文佑拿起一隻精工細作的紫杉木杯子,從紫杉木壺裡倒了一杯水給她:“這是好東西,用它來喝水,百病不生,是皇父很早以前就留下來給我的呢,你試試。
”
烏孫郡主把水一口氣喝乾,反覆打量著紫杉木杯子,心裡充滿了喜悅:“你的皇父對你可真好啊。
”
若是皇父還活著……他到底是辜負了皇父的期許,宇文佑有些黯然,隨即一笑:“你等著,我會對我們的孩子更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