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1章 失眠

　　路易返程得很快。

　　大概是怕西澤爾搞出什麽危險來，向來穩重的路易油門踩到飛起。

　　很快在最短時間抵達小教堂前，才發現西澤爾竟然還是他們離開時的姿勢站在那裡，手掌仍然握著被拒絕掉的奧斯卡獎杯，在原地怔怔地發呆。

　　路易遠遠便松了口氣，停車走下來之後，還沒忘記確認教堂內交響樂團的狀況，篤定他們聽從吩咐沒有往外走半步之後，路易才能放心來到西澤爾身邊。

　　“少爺。
”

　　這聲提醒，讓西澤爾如從大夢初醒。

　　他看上去有些恍惚，連目光都是茫然不聚焦。

　　見路易出現在眼前，他慢半拍才遲鈍反應道：“時間過得這麽快？
你已經把她安全送回家了？
”

　　西澤爾站在這裡，都不知道時間流逝了多久。

　　路易撒撒謊也能過去，卻不願意欺瞞西澤爾，最後還是如實告知。

　　西澤爾意外地沒有大發雷霆，僅僅是自言自語地喃喃：“她就這麽想跟我保持距離，連朋友都當不成了嗎。
”

　　路易忍不住勸道：“江小姐是擔心你的。
”

　　西澤爾漠然：“這有用嗎？
擔心又不是喜歡。
”

　　這酸氣十足的話，聽得路易隻能歎息並沉默。

　　*

　　這晚，西澤爾整晚都在被光怪陸離的夢境所折磨——

　　剛開始還是很美好的。

　　在繁多的記憶裡，總有些畫面是令人印象深刻，並在黑暗裡散發著溫柔的光。

　　譬如江棠第一次出現在他眼前的時候，就那麽湊巧地被他看到，冷漠又強大的氣息像是他的同類，瞬間激起西澤爾的好奇心，才有了隨後的認識。

　　又譬如他真正動心的刹那，是在那地下賭場，在他都做好不死也要少層皮的心理準備時，江棠斬開黑暗從天而降，就像是無畏英勇的女武神，輕易便碾壓下世間所有的色彩。

　　還有之後的很多場景，都是兩人相處時候的小細節。

　　也許江棠本人都已經不記得了。

　　但那些畫面，不管是兩人說笑，還是為她試菜，又或者並肩走在路上……這些沒什麽大不了的記憶，卻像是溫暖的小小螢火，緩慢聚集後照亮他的整片世界。

　　他的喜歡，也是這樣一點點加深、加深、加深……直至深陷其中，不可自拔。

　　忽然間，狂風大作。

　　所有的燈火都被吹滅，暴雨攪碎他平靜的美好夢境，用滔天巨浪席卷了他的靈魂，讓他不斷上下沉浮翻滾，腸胃翻江倒海到像是有人在攪動。

　　黑暗裡西澤爾睜開眼睛，緊繃神經驅散走所有睡意。

　　他猛地掀被下床，踩著厚厚羊毛地毯，跌跌撞撞地衝進浴室。

　　然後大吐特吐，胃裡沒有東西就隻能吐出酸水，攪得西澤爾頭昏腦漲，恨不得就此窒息過去。

　　就住在隔壁房間的路易，幾乎是聽到風吹草動，就立刻衝了過來，見到浴室裡癱軟無力的西澤爾，他試圖上前幫忙又被揮退。

　　最後隻能耐心等著西澤爾的難受勁過了，才遞上剛剛抽空出去準備的溫水，給西澤爾漱口或者暖胃。

　　路易憂心忡忡，不知道西澤爾怎麽了。

　　“做了噩夢而已。
”

　　西澤爾揮揮手，把水一飲而盡，看上去並不怎麽在意。

　　路易緊跟其後，問西澤爾做的什麽夢。

　　“你還能給我解夢？
”西澤爾不以為意，“至於什麽夢，我也已經忘了。
”

　　路易也不能強求，隻好親自送西澤爾到床邊，想要看著他重新睡過去再離開。

　　現在還是淩晨三點，離天亮至少還有三個小時。

　　但是西澤爾躺上床，卻沒有任何睡意。

　　他說：“路易你別這麽看著我，看得我睡不著覺。
”

　　熟知他的路易怎麽會看不出西澤爾的掩飾：“您又開始失眠了。
”

　　其實去年西澤爾都還在飽受失眠折磨，後來是因為江棠才有所緩解。

　　尤其是江棠的身影，對他來說就是世界上最好的靈丹妙藥。

　　為此路易特別剪了江棠在電視劇裡原聲配的音，讓西澤爾晚上在睡不著的時候聽聽，困意便很快就能來。

　　今天路易也想故技重施，等他找到耳機才想起晚上發生過的事情，動作不由得頓住。

　　西澤爾見狀，猜到他的心思，隨意擺擺手。

　　“放心，失眠而已，都是小毛病。
”頓了頓，“至於她，放心吧路易，我會很快調整過來的，你是第一天認識我嗎？
”

　　路易：正因為不是第一天認識您，才真正明白江棠小姐對你的影響有多大。

　　但是路易不能這麽說，他知道他的少爺也是有尊嚴和驕傲的，不可能在被拒絕後還繼續湊上去打擾人家。

　　到頭來也就隻有沉默，陪著西澤爾失眠直至天亮。

　　*

　　第二天，西澤爾在餐廳裡用早餐。

　　屋內氣氛沉沉不安，上空像是盤踞著烏雲。

　　來往的傭人們也大氣都不敢喘，他們都能看到西澤爾的壞心情，以及眼睛下明晃晃的青黑陰影。

　　路易站在西澤爾身側替他布菜，滿心憂慮卻不能表現出來，隻能盡自己能力給西澤爾更多照顧。

　　就在這個時候。

　　西澤爾和路易都沒想到，江棠會打電話過來。

　　當那個熟悉無比的名字跳躍在手機界面，西澤爾有瞬間的怔神。

　　“要接嗎？
”路易的小聲提醒讓西澤爾成功回神。

　　西澤爾輕輕放下刀叉，將手機拿到耳邊。

　　果然是江棠本人。

　　她也不含糊，開門見山就說：

　　“是關於安德森導演電影的事，我想，如果你介意我出演的話，我可以放棄。
”

　　江棠說這話，不是賭氣，而是真心實意。

　　畢竟這個機會，本來就是靠西澤爾給她搶回來。

　　不在她原本的期望裡的東西，到最後無法成行，她也不會覺得失落。

　　所以她表達得很爽快，為了西澤爾誤會她的意思，把話說得很透徹。

　　西澤爾卻當即反駁，笑道：

　　“我怎麽會介意！
我當初幫你，也是以朋友的身份，你不要覺得我是別有目的！
而且，在你眼中我難道是個小肚雞腸的人？
因為被拒絕所以連同事都做不成？
”

　　有人在問男主，其實我自覺在文裡寫得很明顯哈哈，畢竟戲份這麽多，描述也很詳細（看我的文基本看我在誰身上用的筆墨最多就能猜準主角配角），還有文案也很明顯，我還以為大家很早就能猜出來呢，沒想到讓小仙女們迷惑了這麽久。

　　 其實之前也在評論區回復過，可能有的小仙女沒看到，這次在題外裡再說說——

　　 男主是西澤爾，一開始他就是男主配置，大綱是這麽寫的，文案裡的“假高冷真忠犬”也是這麽寫的。

　　 西澤爾的性格跟我以前很多書的高冷成熟男主不同，他性格很直接熱烈，還會有點幼稚，但是我認為隻有像一團火滾燙的他，才能化開江棠大佬的心，當然這個過程會很艱難，江棠真的不是容易動心的人，但她認定就會很專注。

　　 至於呼聲很高的陸沉，他很像是我以前文裡的男主配置，但是還沒有強大到那個地步，他背後的家族、母親以及他本人的性格，都注定很難和江棠走到一起，我寫他也是想跟西澤爾有個鮮明的對立，所以很遺憾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