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苦難的年代
看著一臉癡迷巴在電腦上看小說的表姐,林夏笑著搖了搖頭。
曾幾何時,她也是這樣。
初中的時候看郭敬明韓寒,高中看台灣小言,到了大學,初次接觸網絡小說,就被深深的迷住了。
網絡小說粗淺易懂,情節曲折有趣,有不僅僅隻局限於言情,修仙,宅鬥,宮鬥,種田,權謀,法律,推理,軍事,歷史等等各種類型,應有盡有。
這麽多類型,總有一款是你愛的。
林夏看書很雜,同一類的文看多了,不免有些審美疲勞,自然想換換口味。
當書蟲時間長了,肚子裡一肚子的文章和故事,這才有了她現在的故事。
當初寫青春文學,也不過是恰逢八零後在文壇上嶄露頭角,她順便搭一股東風罷了。
現在有了名氣,她何必寫自己都覺得酸的文,自然還是寫自己最感興趣的網文。
《錦繡》已經完本了,等這次回去,寫個什麽類型的題材呢。
《塵緣歎》是網絡小說剛剛流行那會兒,沿襲青春文學的功底,仿照滄月那種類型的武俠風寫的一部關於前世今生的愛情。
現在她自個回頭看,都覺得酸。
《謀盡天下》是權謀,《小富即安》是種田文,《錦繡》是宅鬥文,接下來寫什麽呢。
網遊文,她一直想寫一本像《微微一笑很傾城》那樣的文章;還是現代職場,她有過職場經歷,可以寫一本迎合現代都市白領的職場文,另類的《杜拉拉升職記》;還是寫一本純粹的言情穿越文,如《步步驚心》;還是來一本宮鬥,像《甄嬛傳》。
哎唷,想法太多,頭都大了,可得好好想想,好好想想。
林夏腦子裡閃過無數個念頭,心裡碎碎念,關上了臥室的門。
到了小時的房間,林夏鄭重取出包裡的錦盒,打開了來。
錦盒裡的沉香手串,閃現著沉靜的色澤。
關於沉香的顏色分級,眾說紛紜:一般均認為以色黑有光澤者為上品。
惟據陳讓的海外逸說記載,沉香顏色有五種: 第一級為綠色,第二級為深綠色,第三級為金黃色,第四級為黃色,第五級為黑色。
在一般認知中,以為沉香樹脂的顏色為黑色,但其實樹脂含量較高的沉香中,黑色反而少見。
沉香在燃燒前幾乎沒有香味,其樹脂濃度越高者,燃燒時的香味越是醇而溫和且不具辛、苦之味。
這就是大多數小說裡面描寫的高檔沉水香,或者沉香木的熏香。
玉指撚起一顆珠子,在燈下仔細看了看。
發現它單單從外觀上來看,和普通的木頭沒什麽區別。
用指甲輕輕刮了刮,果然,用手就能刮下來。
看著林夏手裡的一丁點兒木屑,小時面露驚奇,不禁出聲道:“這是什麽木頭,居然能用手刮下來。
”
林夏喃喃道:“果然是奇楠。
”
用舌頭舔了一下,有些甘苦,下意識地用手擦掉口水, 竟然搓出細泥來.
上等的沉香木,能捏屑成球。
這一串手鏈,果然值錢的很。
隻是這東西對別人來說價值千金,但對林夏而言,確實不過是普通玩意。
這種凡人用的沉香木,空間的倉庫裡面多的是。
想必雲靈書作為修真之人,並不好這些身外之物,所以就都隨手丟棄在了一旁。
林夏整理倉庫的時候發現,很多東西都是用一種白色不知什麽質量的袋子裝著,仍在各個角落裡,雖然有架子,卻也沒人將這些東西整理一下,一一擺放好。
後來還是林夏看不過去了,每樣東西都經過她的手整理放好,所以對沉香,她是有印象的。
這在外面珍貴不已的沉香,在空間裡不過是最普通之物。
估計趙昕的空間裡面靈寶更多,畢竟有一個能長東西的空間,她還能種各種值錢的東西。
比如千年靈芝,萬年大紅袍之類的。
而回家之後,為了不讓老媽發現她經常換手鏈,她手上一直帶著常帶的那條比較樸素的鏈子。
不過這沉香對人身體確實很有好處,所以林夏將手腕上的鏈子取了下來,把謝芳華送的戴上了。
木頭的看著有些笨重,但也別具風味。
明天穿那套有點名族風的衣服,一定很配這條手串。
“真好看。
”小時道。
她從來不誇人,眼下這話一出,林夏不免有些喜滋滋的,對著燈光看來看去,“確實不錯,真是笨,以前怎麽就沒想過買條木頭的鏈子帶著玩玩呢。
”
那些明星,或有錢的富二代手腕上都帶的是木頭串子,確實比玉石輕便,而且護理效果也不差。
就一條鏈子的價格而言,手鏈固然沒有木頭的貴,不過手鏈的優勢在於是成套的,總體價格就比它貴了。
一套首飾,若缺了一條鏈子,那就不美了。
喜了半天,和小時聊了一會兒,便回到柳雪的房間了。
小時雖然冷漠寡言,卻也不是一個無趣的人,她也喜歡上網。
何況他們做保鏢的,別的什麽沒有,當時高科技的電子產品是一定都配套了的。
她不在的時候,小時就一個人關在房間裡,看那些網絡上的器械,什麽最新的槍啊,解電子鎖各種鎖的方法啊,或者和同行聊天,得到江湖上最新的情報。
一點也不用林夏操心。
第二天,林夏坐上了林老爸車,一家人往溪水鎮行去。
二姨和舅舅離家鄉近,隔三差五就往那裡跑,倒是不用和他們一起過去。
何況,這麽多人去了,外婆家也沒有這麽多房間給他們住。
除夕是外公的生辰,林夏也是上輩子近二十多歲的時候才知道。
因為童年的一些習慣,她對生日這種事一直都不是很上心,也就是因為小學的時候一直要填寫自己的出生年月的資料,才記住自己的生日。
在林夏二十二歲也就是外公七十大壽那年,小舅為外公舉辦了一個小型的生日聚會。
沒有電視上那樣豪華和氣派,雲香鬢影,隻有家裡嫡親的幾個親人,卻讓人感到濃濃的溫馨和滿足。
在宴會完的時候,小舅的總結發言裡,講了很多很多。
大緻的林夏現在都已經忘記了,隻記得當時的她很觸動,收獲良多。
是小舅,教會了她感恩。
感恩於現在的生活,錢多錢少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家人在一起,大家身體健康,一切如意,才是最重要的。
而之後,大姨的談話,才讓林夏真正走進了外公的生活,走進了那個苦難的年代。
看著窗外一閃而逝的街景,林夏陷入了沉思。
她一直覺得自己的人生已經夠苦逼了。
上學吧,這成績不好不壞;這長相吧,不上不下;這家世吧,不富不貧,比上不足,比下有餘。
好容易找工作了吧,從當初的兩千慢慢漲到穿越前的四千五,餓不死她,也撐不到。
而聽了外公的故事,林夏才明白,她們是因為得到的太多,才想要擁有更多。
他們那個年代,現在的她們真的很難想象其中的艱辛。
外公生了四女一子。
林老媽排行老三,不上不下,居中。
因為子女多,為了養活家裡,讓孩子們有一開口飯吃,不得不到處找事做。
可在他們那個年代,就算你願意吃苦,能夠吃苦,卻也是沒有吃的給你的。
村裡所有的年輕勞力都得集體上工,早出晚歸,一年到頭做的那幾個工錢,根本不就夠家裡幾張嘴吃的。
怎麽辦,還有五個孩子要養活。
而當時,國家是不允許大家私下裡買賣東西的,因為這是資本主義,這是違法的。
沒有辦法了。
為了讓自己的子女吃飽,外公便半夜偷偷到河邊去拾魚。
外公一輩子勤勞、質樸,想必這也是他唯一一次違反當時國家的政策。
寒冬臘月,夜半淩晨,所有的人都睡著了的時候,外公在外婆的叮囑下輕輕的出門了。
清淺的雪光讓冬夜顯得更為寒冷,在冷風中,外公瑟縮了一下,然後依然踏入了風雪中。
為了撿幾條魚,賣幾塊錢,更為了不讓自己唯一的一雙鞋子被河水淋濕,冰凍。
將唯一的一雙鞋子用粗布包好,用磚頭壓在樹根底下,赤著腳在冰冷刺骨的河水裡捕魚。
隻因為河岸風太大。
零下十幾度的,河水都結著厚厚的冰。
外公用厚實的磚頭將冰塊砸開,赤腳踏入較淺的水中。
那時候船都是國家的公物,哪家敢有自己的私船。
就算你認識幾個字,在那個年代都是了不得的大事,是反派,是漢奸,是要被批鬥的。
黑暗的環境,沒有燈光,隻有刺骨的寒風。
一個晚上,一條破網,有時候是幾條魚,有時候是十幾條魚。
魚多的時候,外公那張被生活折磨的臉上才會微微露出一絲笑容。
約莫著天快亮了,外公匆匆上岸,用粗布簡單的擦一下腳,扛著漁網和桶裡的魚,往家裡趕去。
這些魚,不是給孩子們吃的。
而是用來換錢給她們買粗糧的,飯都吃不飽的年代,又怎麽吃的起魚。
將東西匆匆藏好,簡單吃幾口外婆給他做的早飯,就趕到社裡去做工了。
一複一日,年複一年。
不知道在當年這樣無望的生活下,外公外婆是怎麽過來的。
大姨很激動,雙眼通紅,這些,她都經歷過。
林夏永遠都記得那渾濁的淚水從她的臉盤滑落,而外公,卻望著這滿堂兒孫,露出了一個釋懷而包容的微笑。
聽著聽著,眼淚早就爬上了林夏的眼角。
這到底是一個怎樣的年代,外公那張蒼老的面龐裡究竟蘊藏了怎樣的經歷。
她無法一一探知。
她的心很迷茫,很苦澀,但更多的是對那個時代經歷過苦難的這些老人的尊敬。
多少次他們走在死亡的邊緣,能夠活到今天的又有幾人。
她們真的應該感恩上蒼。
外公,不過是千千萬萬老百姓中最普通的一個。
這一輩子,他都沒有出過容城,到過最遠的地方,也不過是容城。
他和外婆的身份證永遠都沒有使用的機會,可他們並不埋怨,仍然感激上蒼。
想到往事,林夏閉上了眼睛,讓那些酸澀都埋在心底。
還好,一切都已經重來。
這是我外公的一生,一生都在付出,都在奉獻,卻……每每想起,我都會覺得,人生,不過如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