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4章 第四天

　　 石墻緊閉——

　　 刑房裡傳來蘇蔓壓抑的一聲痛叫，緊接著沒了聲音。

　　 沒人知道她發生了什麽。

　　 女巫的椅子，鐵處女，銅牛刑，苦刑梨，清道夫的女兒，凱瑟琳輪，二人鋸……七件刑具，每一件都隻會給女人帶來噩夢。

　　 空蕩蕩的走廊，沉寂無聲。

　　 所有聲音咽進喉嚨……

　　 朱姝雙手捂面，身體劇烈顫抖，淚水無聲無息的往下落。

　　 白幼薇靠墻坐在地上，低垂著頭喘息，一言不發。

　　 於亞青也坐在地上，握著受傷的手，沉默望著走廊盡頭。

　　 她想到了胡雅的死，想到了她們現在的處境，想到這個世界的未來……心裡隻有茫然。

　　 ……

　　 這個夜晚，格外難熬。

　　 她們待在刑房外面，沒再聽見蘇蔓的聲音。

　　 於亞青心中暗暗祈禱，希望蘇蔓已經找到機會自我了斷，總好過被刑具折磨。

　　 她起身扶起白幼薇，對白幼薇和朱姝說：

　　 「蘇蔓給我們多爭取了一天時間，不能白白浪費，現在回房休息，然後重新想辦法。
」

　　 本以爲她們會繼續消沉，又或者情緒崩潰，然而沒有。

　　 儘管眼淚還在流，但朱姝還是默默站了起來，一步一步朝樓梯方向走去。

　　 她們回到一樓。

　　 大廳裡，滿地碎裂的水晶。

　　 胡雅被壓在巨大水晶燈下，無聲無息，看不見身影。

　　 她們走過大廳，返回新娘的房間，明知應該休息，卻毫無睡意。

　　 朱姝坐在床邊，仍然止不住的流淚。
於亞青沒有勸她，有些悲痛或許宣洩出來更好……

　　 門吱呀一聲響。

　　 於亞青擡頭看去，見白幼薇杵著拐杖站在門邊，正要出去。

　　 「白幼薇……」於亞青站起身。

　　 沒等她開口說話，白幼薇低聲說：

　　 「我想一個人待會兒。
」

　　 她的長髮披散，遮住了半張臉頰，劉海垂落在眉眼間，陰影厚重，使於亞青看不清她的臉色或表情。

　　 她凝望著白幼薇。

　　 她能理解，白幼薇現在一定不好受，有心想要開口安慰——不要緊，不用愧疚，不要傷心，你的辦法是經過大家同意的，即便不對，也不是你一個人的責任……蘇蔓不會怪我們……大家都已經盡力了……

　　 唉……

　　 語言多麽蒼白。

　　 於亞青開不了口，腦海中組織的每一句話，都讓她感到那麽淺薄，那麽無力。

　　 最終，她沉默坐了回去。

　　 白幼薇打開門，邁開拐杖走出去。

　　 ……

　　 一整晚，誰也沒睡。

　　 早晨，她們聚在餐廳裡，啃著毫無滋味的幹麵包，個個沉寂得看不見一絲生氣。

　　 監察官微笑看著她們。

　　 「隻剩三位新娘了呀，看來，明早的早餐也要減份了。
」

　　 沒人理它。

　　 白幼薇沉默吃著東西，不知是在發呆，還是在思考，她似乎完全沒聽到它的話。

　　 漫畫美男覺得無趣。
本想幸災樂禍一番，對方卻沒有反應，它的奚落顯得毫無意義。

　　 吃完簡單的早餐，白幼薇撐著拐杖站起來。

　　 朱姝和於亞青跟上她。

　　 監察官微楞，脫口問道：「你們去哪？
」

　　 白幼薇停住，慢慢轉過身，看著它。

　　 監察官不禁有些好奇，狐疑的凝視她那雙眼睛……幽暗的，靜謐的，猶如深不見底的井泉，沒有光，沒有風，沒有任何情緒的波動。

　　 正當它想開口問，白幼薇突然說話了。

　　 她說：「如果這場遊戲的獎勵，不能讓我滿意，那你一定是個……垃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