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媽被女兒一句話噎住。

　　「你就送到電梯口？
？
？
」蘇媽瞪著蘇蔓，頗有幾分恨鐵不成鋼的無奈，「你知不知道，今天要不是人家出手，你爸這條命可能就沒了啊！
」

　　蘇爸訕訕道：「我這不是搶救過來了嗎……」

　　蘇媽扭頭瞪他：「救回來就不用知恩圖報了？
！
」

　　蘇爸小小聲：「我不是那個意思……」

　　「孩子就是被你慣的！
基本的人情世故這麼毛糙！
」蘇媽嚴厲批評。

　　蘇蔓被罵慣了，掏掏耳朵說道：「是他自己說不用送的嘛……」

　　蘇媽：「人家那是說的客氣話！
」

　　蘇蔓煩得不行，提高了音量：「好啦！
我知道啦！
下次就算他不要我送，我也非得厚著臉皮送他下樓，一直把他送到家門口，這樣總行了吧！
」

　　蘇媽指著蘇蔓，沖自己老公說：「你瞧瞧這脾氣，都是被你慣的！
」

　　蘇蔓撇嘴，咕噥道：「爺爺奶奶都說我這脾氣遺傳的您。
」

　　蘇媽氣得閉眼擺手：「行了，你不要再說了，趕緊回去，明天早上再過來，記得把你爸爸的牙刷和水杯也帶過來。
」

　　「噢。
」蘇蔓拎起自己的包，「那我走了啊。
」

　　蘇爸也不想聽她們吵，「走吧走吧，路上開車當心點，注意安全。
」

　　蘇媽：「記得跟張阿姨說一聲，這幾天別做豬肉和海鮮了，明天早飯弄點蔬菜粥、素包子就行，別忘了啊。
」

　　張阿姨是他們家的做飯阿姨。

　　「知道了。
」

　　蘇蔓挎上包走了。

　　……

　　今晚因為蘇爸出車禍，又僥倖脫離危險，她的情緒大起大落，現在走出病房，既鬆了口氣，也感到分外疲憊。

　　手機鈴忽然響起來。

　　她拿出來看，是李理打來的電話，頓時心中一暖。

　　——李理和她算得上是青梅竹馬，從小一塊兒長大，兩家父母也是幾十年的好友。

　　今晚她和她媽得知蘇爸出了車禍，慌慌張張開車出門，倒車的時候，她不小心懟到柵欄上，驚動了隔壁李家，現在李理打電話過來，大概是想問蘇爸的狀況。

　　蘇蔓接通電話，李理的聲音傳過來：

　　「蔓蔓，你們到醫院了嗎？
」

　　混著他的聲音，還夾雜著李家父母的催問：

　　「快問問情況怎麼樣了！
」

　　「問問她爸有沒有危險，要不要幫忙找醫生，肇事者呢？
抓到沒有啊？
」

　　李理煩躁道：「還讓不讓人說話了？
我這不是正問著嗎！
」

　　蘇蔓握著電話，稍微有點點失落……

　　原來是李叔叔和李阿姨讓他打的電話。

　　蘇蔓一面走，一面低聲回道：「我爸的傷勢還好，不算太嚴重，就是車禍的時候……誘發了心梗，幸好他遇到一個好心人，及時送到醫院，現在已經沒事了。
」

　　「沒事就好。
」李理鬆了口氣，隨後對自己的父母說，「都聽見了？
現在可以安心去睡覺了吧？
」

　　李理爸爸的聲音傳過來：

　　「人沒事就好，不過你爸爸住院，你和你媽媽要辛苦了，蔓蔓啊，有需要我們幫忙的地方，儘管開口。
」

　　蘇蔓走進電梯，「嗯，謝謝叔叔，叔叔我進電梯了，先掛了。
」

　　「好好，你掛吧，明天我們去醫院看你爸……」

　　尾音隱約聽見李理在那邊說：「我那表彰大會……」

　　隨後電話沒了信號，斷了。

　　蘇蔓默數著電梯上跳動的數字，到了一層，走出電梯。

　　正往外走，一瞥眼看見盧禹文站在急診收費窗口那邊，正詢問著什麼。

　　蘇蔓微微一愣。

　　奇怪，他怎麼還沒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