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不和親!
不納貢!
不割地!
天子守國門!
君王死社稷!
“為國立言?
”
“顧錦年有這麽大的本事?
”
“嘶,我沒有聽錯吧?
顧錦年居然要為國立言?
”
“古今往來,為自身立言者常見,為國立言?
這是要做什麽?
”
“為自身立言者,為聖人也,為國之立言者,為聖賢也。
”
隨著顧錦年的聲音響起,無數人震撼不已。
如若今日是顧錦年立言,說些什麽激昂熱血之言,他們絕對不會說什麽,也不會有如此震撼,可顧錦年現在要做的事情。
是要為國家立言。
這是什麽概念?
滿朝文武都不敢為國家立言,天下這麽多讀書人,德高望重者也不少吧?
誰敢說為國家立言?
自己都沒有立言,還為國家立言?
可顧錦年就敢。
不但敢,而且還凝聚出如此可怕的異象。
大夏書院,蘇文景望著這一切,眼神當中滿是震撼。
前些日子,他知道顧錦年因為和親之事,產生了心結。
所以他才會親自去找一趟顧錦年。
希望能讓顧錦年走出困境,隻是在他看來,顧錦年這個心結太深了,想要解開需要一定的時間。
卻不曾想到,顧錦年沒有選擇解開心結,而是打破規矩,活出不一樣的人生。
這是他無法想象的。
面對和親,這件事情蘇文景都沒有半點辦法,他也認為和親不妥,可他找不到辦法去解決這件事情。
隻能保持沉默。
身份越高,地位越高,所思考的事情就越多,一時的熱血,一時的意氣,不能解決這些問題。
尤其是自己也已經不是少年了。
可顧錦年做到了很多人想做卻不敢做的事情。
他打破了規矩。
宰相府內。
聽著顧錦年的聲音,李善陷入了沉默。
今日,顧錦年為國立言,如若成功,將會給朝堂帶來巨大的變化。
這個人若是再入朝堂,天知道會發生什麽事情。
他沉默,心中盤算無數事情。
可此時此刻。
大夏京都。
所有人癡癡呆呆地看向顧錦年。
北門出口。
出嫁隊伍已經不敲鑼打鼓,熱鬧景象瞬間全無。
兩旁百姓在高樓之處,癡癡呆呆地看著這一切。
大夏王朝,這次和親,讓他們感到壓抑,感到憤怒。
區區匈奴人,娶大夏公主為妻,這本身就是丟人現眼的事情。
但很多百姓其實心裡知道,朝廷既然這樣選擇,必然有朝廷的想法。
他們這種平民百姓也沒什麽好說的,議論兩句,謾罵兩句也就算了,而後顧錦年作千古名詞,再削匈奴國國運,這讓他們無比的激動。
以為大夏要開戰了。
可沒想到的是,匈奴國居然借此機會,借題發揮,不但要求更換一位真正的公主。
更是要娶兩個公主離開。
這是奇恥大辱。
真正的奇恥大辱。
隻是朝廷答應了,有很多消息散開,百姓們也知道,扶羅王朝與大金王朝紛紛插手。
這讓他們感到氣憤,但更多的還是無奈。
公主出嫁,為的是友好發展。
但這何嘗又不是給人一種,送女人和親呢?
大夏王朝所面臨的困境就在這裡,永盛大帝知道,若和親,百姓不答應,必然民怨四起,大夏子民都會怪罪他,認為他和親丟人。
可如若不和親,邊境騷亂,百姓提心吊膽,住在京城的百姓,感受不到那種恐慌。
可住在邊境的百姓卻知道,這有多恐怖,每到深夜,聽到有馬蹄聲就嚇得渾身發抖,全村人不敢睡好一個安穩覺。
就怕匈奴來人,鐵騎橫掃,燒殺搶掠。
所以為了百姓,永盛大帝寧可背負罵名,可若問他心中甘不甘心,他自然也是不甘心的。
隻是這一切都沒有任何辦法。
而眼下。
顧錦年的出現,打破了一切僵局。
禮部尚書楊開望著這一切。
那遠處,顧錦年光芒萬丈,他看似喝醉酒了,可卻給人一種世人皆醉他獨醒的感覺。
宣紙飄動。
顧錦年持筆,方才的聲音震耳發聵。
“吾名顧錦年,今日於京都北門,為大夏立下國言。
”
“以此文章,揚我大夏國威,凝我大夏國魂,塑我大夏國骨。
”
“此文,上敬天地,下敬九幽,尊古今往來,一切先賢。
”
聲音在耳邊久久不能消失。
傳遍京都每個人耳中。
在如此關鍵的時刻,出嫁隊伍都已經啟動了,顧錦年卻還想著力挽狂瀾,改變和親之事,這讓楊開不知道該說什麽。
可他也不想阻止,他想看看,顧錦年要為大夏王朝,立下何等國言。
出嫁隊伍當中。
齊齊木臉色陰沉無比,到了這一刻,顧錦年竟然還出來攪局,公主他都要娶走了。
顧錦年為何還要來攪局?
他心中有滔天怒火,可這怒火他宣洩不出。
至於一旁的木哈爾,卻臉色難看。
他眼中是無奈,也充滿著好奇,好奇顧錦年要做什麽。
而且,他徹底明白進京時,楊開說的那句話是什麽意思了。
不要招惹顧錦年。
他有些後悔了,後悔沒有攔住齊齊木,倘若不招惹顧錦年,就不會弄成現在這個局面。
匈奴國第二次被削國運。
顧錦年現在為國立言。
倘若當真立下國言,大夏國運將會增強,敵人變強,就是自己變弱啊。
出嫁隊伍面前。
感受到眾人目光,顧錦年心如止水。
他今日所言,既是為大夏所言,也是為自己心中不平所言。
一個國家。
即便遇到任何問題,也絕對不能以和親來解決。
這並非是意氣之爭,而是國運之爭。
大夏王朝,不需要和親,也不需要靠犧牲女人來換取和平。
和親的好處,是邊境太平。
然而這幾日的思考,顧錦年找到了打破規矩的點。
天命之爭。
塑造國魂,鑄大夏國骨。
宣紙面前。
顧錦年深吸一口氣,隨後提起毛筆,不過他沒有落筆,而是高聲而出。
“大夏為東荒中原,自十國而起,上承大乾,下開盛世,太祖立國,救蒼生萬民於水火之中。
”
“大夏之魂,不可磨滅。
”
“邊境之恥,不可忘卻。
”
“今日,吾提筆,望大夏太祖,望十國君主,望大乾英魂,顯於此世,鑄我中原之魂。
”
“大夏國言。
”
“不和親!
”
顧錦年出聲,他沒有去誇讚大夏王朝,而是講述這片土地的故事。
無數年前,有一個大乾王朝。
幾千年前,這裡十國爭霸。
七十多年前,太祖出世,一介布衣,橫掃十國,拯救萬民於水火之中。
而今,大夏王朝,居然要以和親來換取太平?
這豈不是恥辱?
國有國骨,為上國。
人有傲骨,為君子
何為不和親?
堂堂大國,上國之上,豈能靠女子和親來平息戰亂?
顧錦年動筆,洋洋灑灑,書寫文章,和親者為弱國,強國無需和親。
以此塑骨。
當這三個字出現,這一刻,大夏皇宮,祖廟當中,一束光芒衝天而起,整個祖廟震顫。
無數人將目光看去。
這一刻,即便是永盛大帝也坐不住了,他露出驚愕之色,望著祖廟。
此時,祖廟上空,光芒璀璨,奪目不已,是一道人影。
一個身穿布衣的天子。
大夏太祖。
布衣天子。
沒有奢華的龍袍,也沒有高高在上的目光,一切都顯得很平凡,可就是這般的極緻平凡,卻拯救了一個國家。
平推了十個國家。
這便是大夏太祖。
開元大帝。
“兒臣,拜見父皇。
”
這一刻,皇宮當中,永盛大帝直接跪了下來,朝著自己父親拜去。
皇帝一跪,皇宮內所有人立刻跪下,臣子也好,妃子也罷,太監侍女,全部跪下,不敢直視這位太祖。
顧錦年簡簡單單三個字,將大夏太祖召喚而出,這等偉力,也唯獨儒道才能做到。
隨著大夏太祖的出現,京都百姓,也紛紛跪拜下來,沒有人不尊重這位太祖。
大夏沒有跪拜禮。
可面對這位皇帝,人們是由心的跪下,因為這位皇帝,他愛民如子,他是真正將百姓放在心上。
嫉惡如仇。
他曾頒布律法,持大夏律本者,可入京告狀,所有官員不得阻攔。
有百姓這般做,被官員攔截,甚至牽扯到一位王爺。
所有人都認為,這是以卵擊石,想要擊敗一位王爺,這可能嗎?
這不可能。
古金往來,就沒有發生過這樣的事情,一個屁民而已。
但結果呢?
太祖知曉此事後,雷霆大怒,所有阻攔官員全部處於極刑,至於這名犯事的王爺,更是滿門抄斬。
這就是太祖所做的事情。
他視民為子,雖然有一些人謾罵他,想要抹黑他,可結果呢?
百姓的眼睛雪亮,他們知道太祖所作所為,他們尊重太祖。
太祖駕崩,舉國悲傷,家家戶戶都掛起白布,是真正的愛戴。
如今,太祖出現,雖然世人知道,這位太祖不是真正的太祖,而是他的精神。
可人們依舊跪下,發自內心的敬重。
而當不和親三個字落筆後。
顧錦年再度落筆。
“不賠款!
”
大夏王朝,歷經七十多年,千年前,十國爭霸,也從未向外賠款,戰敗則修生養息,賠款之事,丟人現眼。
“不割地!
”
這片土地,隻有內鬥,割地之辱,非上國之魂,十二邊境,此乃恥辱,不奪邊城,不為上國。
這就是顧錦年的精氣神在內。
“不稱臣!
”
大夏王朝,是上國,無論面對任何王朝,自今日起,不可稱臣,大夏的臣子,高於一切。
大夏的子民,也高於一切。
“天子守國門!
”
“君王死社稷!
”
皇帝鎮守國門,君王寧死不屈,絕不苟活。
這是皇帝意志。
大夏意志。
更是顧錦年前世最欽佩的國家意志。
開局一個碗,結局一根繩。
縱然淒涼。
可骨氣在。
輸在天意,並非輸在民心。
顧錦年下筆如有神,他將心中的想法寫出來。
為大夏塑骨。
塑國家之骨。
感染無數百姓。
而文章一出,瞬間引來嘩然一片。
無數將士望著這一幕,他們內心遭到巨大的衝擊。
不和親!
不賠款!
不納貢!
天子守國門!
君王死社稷!
文武百官更是詫異無比地看著這一切。
他們沒有想到,顧錦年竟然為大夏立下如此國言,這當真是霸氣。
霸氣無雙啊。
皇宮當中,永盛大帝也反反覆複咀嚼著這幾句話,眼神當中浮現出不一樣的光彩。
不和親。
不賠款。
不納貢。
不稱臣。
天子守國門。
君王死社稷。
這.太震撼人心了。
若一個國家,能做到這一切,這個國家將徹底鼎盛起來。
這是國家的骨氣。
百姓都會被感染到。
而北門當中。
顧錦年落筆之後,每一個字都化作金色古字,懸浮在天空當中。
如此。
一道雄厚無比的聲音也隨之響起。
“朕,為大夏太祖,今日立祖製,凡大夏後世君王,須遵此祖製。
”
“大夏王朝,不和親!
不納貢!
不割地!
不賠款!
天子守國門!
君王死社稷!
”
“若有違背者,不得民心,不為帝。
”
太祖之聲響起。
鏗鏘有力,震耳發聵。
此言一出。
京都百姓也在這一刻徹底沸騰。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
高呼之聲不斷,百姓們朝著太祖跪拜。
“兒臣遵旨。
”
而此時,大夏皇宮內,永盛大帝沒有任何一句話了。
他本來也不想要和親。
隻是形勢所迫,如今太祖都出現了,立下祖製,他不可能不同意。
而且自他登基之後,太祖所立下的一切規矩,他都會嚴格執行。
更何況是太祖親口所言?
隨著永盛大帝開口。
文武百官也隨之出聲。
“臣等遵旨。
”
沒有人再生怨言了,他們不敢忤逆太祖,更不敢忤逆現在的民心。
百姓對和親之事,本身就充滿著不滿,如今太祖出面,他們若是還不遵守,那下場將極為慘烈。
可就在此時。
齊齊木的聲音卻不由響起。
他望著顧錦年,眼神當中充滿著冷意。
“顧錦年。
”
“你知道你在做什麽嗎?
”
“你阻止這次和親,大夏王朝與我匈奴國將會面臨開戰,到時候屍骨如山,血流成河。
”
“此番和親,錯在何處?
就因為伱一己之言,就要葬送這麽多條人命,你還是不是儒者?
”
齊齊木怒吼。
他真的憤怒不已啊。
萬裡迢迢而來,前來迎娶公主。
公主不算什麽。
可他知道,公主對匈奴國意味著什麽。
倘若公主不去匈奴國,那麽匈奴國連續兩次被削國運,這是天大的損失,若娶走了公主,匈奴國運將會恢復。
這才是最重要的事情,也是匈奴國最在乎的事情。
這件事情辦好了,他這個皇子的位置,就徹底坐實。
沒有人再敢挑釁他的地位,可如今顧錦年三言兩語,阻止了這場和親。
他不服!
他也極其憤怒。
有些歇斯底裡,失去了理智。
然而,面對齊齊木的質問。
顧錦年卻顯得異常淡定,他沒有直接看著齊齊木,而是將目光看向左邊幾千名讀書人。
聲音淡然道。
“敢問諸位大夏儒生,我大夏懼戰否?
”
這是第一次詢問。
而這些聚集而來的讀書人,早就被這般情況搞得熱血沸騰。
聽到顧錦年所言。
眾人異口同聲,回答的斬釘截鐵。
人群當中,有讀書人目呲欲裂,他自幼沒有父母,因為他的父母,死在了邊境。
死在了這幫匈奴人手中。
所以他讀書就是為了為國效力,希望有朝一日,能幫助大夏,馬踏王庭。
今日顧錦年問是否懼戰?
他不懼!
他無畏!
他眼前是父母大仇。
“不懼!
”
得到回答後,顧錦年將目光看向右邊的大夏百姓。
“敢問大夏百姓們,我大夏懼戰否?
”
隨著聲音響起。
這群百姓也露出堅毅無比之色。
有一商賈,攥緊拳頭,他立在窗口,聲音最大。
他的兄弟,死在了邊境。
他恨。
恨死了這幫匈奴。
問我懼戰否?
我不懼。
恨不得生吃匈奴肉。
“不懼。
”
聲音如雷,震耳發聵。
下一刻,顧錦年的目光望著齊齊木。
一時之間,
聲音如雷,響徹京都。
“顧某今日,敢問我大夏子民。
”
“我大夏,懼戰否?
”
顧錦年開口
這一次,聲音傳遍整個大夏京都,每個百姓,每個人耳中。
“不懼。
”
震耳欲聾之聲響起。
整個京都,所有百姓攥緊拳頭,無論男女老少,所有人齊齊開口。
他們目光堅定。
大夏何曾懼戰?
聽著這恐怖的聲音響起,齊齊木臉色難看。
而顧錦年再度開口。
“敢問我大夏將領,懼戰否?
”
他再度詢問。
這一刻,京都周圍,所有將士們也在這一刻,鼓足勁怒吼道。
“不懼。
”
甚至北門當中,負責維持秩序的兩千多精銳將士們,目光冷冽無比,發出整齊的聲音。
更是有將士,亮出身上的傷痕,有一道疤痕從肩膀一直到腹部,可怕無比。
滲人無比。
這一刀,就是在邊境被匈奴人砍的。
他的隊伍,一百人,就他一個人活著回來了。
這道傷痕,觸目驚心。
死了這麽多戰友。
他根本無懼。
他甚至希望自己死在邊境。
希望死的是自己。
今日顧錦年問他怕不怕。
他不怕。
他無懼。
因為他是大夏將士。
真正的精銳。
不畏死的大夏將士。
“不懼!
”
大夏不懼!
區區匈奴,有何畏懼?
恐怖的聲音,震散天上的雲團。
這就是大夏的氣勢。
無敵氣勢。
得到所有的回答後。
顧錦年的聲音繼續響起。
“齊齊木。
”
“你問我兩國開戰,我怕不怕?
”
“今日,本世子就告訴你,莫說兩國開戰,就算是全面開戰。
”
“我大夏也不懼。
”
“今日,大夏之骨已經塑成,大夏將迎來千年之變局,大夏崛起,便從北方邊境開始。
”
“你給我記住。
”
“匈奴人,殺我大夏一人,我滅匈奴一百人。
”
“你屠我大夏一村。
”
“我滅你匈奴一國。
”
“不假時日,我大夏的鐵騎,將馬踏王庭。
”
顧錦年開口,這一刻,他將心中所有的怨氣全部吐出來。
什麽匈奴不匈奴。
這天底下就沒有和親換來的太平。
尊嚴隻在刀劍之上。
聽著顧錦年所言,齊齊木臉色更加難看。
而木哈爾則立刻出聲,想要試圖緩解尷尬。
“世子殿下,不能說氣話。
”
“此次和親,是為了兩國友好。
”
“沒必要如此,即便是和親不了,兩國也依舊友好,萬不可打仗。
”
木哈爾笑著開口。
眼下真繼續吵起來的話,指不定他們都走不了,不如趕緊勸和,免得真鬧起來了。
然而,木哈爾不說這話還好。
一說這話。
顧錦年更是冷笑不已了。
“和親是為了兩國友好?
”
“你當真不知道,陛下不知你們安了什麽心?
”
“今日,顧某所做一切,就是為了喚醒我大夏龍魂,是陛下一手策劃,就是要爾等原形畢露。
”
顧錦年開口,聲音冷冽無比。
隻是此話一說,前來送親的百官們神色不由一變。
一些學子還有百姓們也不由好奇。
不明白顧錦年這話是什麽意思?
別說顧錦年了。
皇宮內。
永盛大帝都不由皺眉,他一直在觀望這件事情,隻是突然聽到顧錦年說這話,他有些不理解了。
什麽叫做一手策劃?
強行分功勞給自己?
這個外甥還真是惦記著自己這個舅舅啊。
沒白疼。
“世子殿下在說什麽?
”
“在下怎麽一點都聽不明白?
”
木哈爾皺著眉頭,他不知道顧錦年再說什麽。
裝糊塗是吧?
顧錦年還真不給對方一點面子,聲音冰冷無比道。
“你們匈奴,此番來大夏和親,不就是想要竊取我大夏國運?
”
顧錦年開口,他沒有任何猶豫,也沒有任何遮遮掩掩,這件事情必須要說出來。
他之前回到自己住處時,耗費了所有的玉器,就是詢問一個問題。
那就是匈奴是否為國運而來。
古樹的回答,隻有一個字。
是。
自然,顧錦年這次才會如此有底氣。
不然將大夏逼到這個處境,終究是有些不好。
所以顧錦年才會這般的肆無忌憚。
此言一出,刹那間百官皺眉,皇宮當中,永盛大帝臉色都不由一變。
他不理解顧錦年這番話是什麽意思。
可卻聽出了一些不一樣的味道。
“胡言亂語。
”
“世子殿下,老夫知道,你憎恨我匈奴,是因為你爺爺的仇恨,可不管如何,你也不能信口雌黃,胡言亂語。
”
木哈爾面色不變,而是直接訓斥顧錦年,認為顧錦年在這裡的胡言亂語。
“信口雌黃?
”
“你真當我大夏皇帝什麽都不知道嗎?
”
“當你們選擇和親之時,陛下早已經猜到你們想要做什麽。
”
“但陛下沒有打草驚蛇,就是在調查幕後之人,是誰在背後給你們出謀劃策。
”
“竟然敢染指我大夏國運。
”
“你們要和親,陛下冊封一位公主,就是來試探你們會怎麽做。
”
“而你們卻以為是我大夏妥協。
”
“實際上一切都在陛下的掌控內,當你們選擇要求換一個真正的公主時,陛下就已經料定,你們要竊取我大夏國運。
”
“今日,本世子奉命前來,阻止和親,為我大夏塑造國骨。
”
“齊齊木,木哈爾,你們睜大眼睛看看,看看我大夏國運,到底有多昌盛。
”
顧錦年開口。
國運之事,他必須要說出來,如果不說出來的話,會惹來更大的麻煩。
自己阻止和親,不算是什麽大事,而是大夏王朝竟然沒有警覺心。
這才是真正恐怖的地方。
換句話來說,可能不是沒有警覺心,而是有人在從中作梗,降低百官的警覺心,說直接點,內部出了敵人。
在這種情況下,顧錦年就絕對不能藏藏掖掖。
他必須要說出來。
而且一定要說這件事情,永盛大帝已經知道了,自己是奉命而來的。
一來,是平息百姓怒火,之前和親,現在不和親,結果是美好的,可對百姓來說,不和親是因為自己的出現,皇帝軟弱。
這個罵名不能有,所以顧錦年寧可不要這個美名,也不能讓自己舅舅背負罵名,要洗刷這個冤屈。
二來,這麽大的事情,皇帝居然不知道?
他如何不生氣?
又如何不憤怒?
自己說出來了,的的確確讓大夏逃過一劫,可反過來說,皇帝居然不知情,這丟人不丟人?
這還要不要臉?
顧錦年可謂是考慮的仔仔細細,想的明明白白,將這件事情做的八面玲瓏,滴水不漏。
果然。
當話說到這裡的時候,皇宮當中,永盛大帝表面上平靜,可內心早已震撼無比。
他震撼顧錦年所言。
竊取國運之事,他想都沒想過,可如今顧錦年一說,他卻覺得這還真有可能。
而且可能性很大。
匈奴國為什麽要突然和親?
和親的目的是為了兩邊太平,這個理由站得住腳,可問題是,之前為什麽不提?
為什麽現在提?
我這邊削了你國運,你跑過來和親?
這就有些問題啊。
你說要怕?
永盛大帝也了解匈奴人,他們還真不怕。
再加上顧錦年削的國運,也不是特別多,沒有到和親這個程度。
還有最重要的一點。
扶羅王朝和大金王朝。
對,他們兩個王朝居然出面幫助和親?
要知道大夏與匈奴和親,按理說他們兩個王朝不應該同意的。
他們恨不得大夏和匈奴打起來。
可現在居然下場說話?
這太不符合常理了。
隻是,當時民怨四起,這件事情讓自己頭疼不已,尤其是要送走自己最疼愛的公主,他也一直在糾結,所以沒有太去鑽研。
現在顧錦年說出來,讓他徹底想明白了。
好膽。
刹那間,永盛大帝內心掀起巨浪。
他幾乎是在內心怒吼。
這種事情,朝廷居然沒有一個人關心?
居然沒有一個人在乎?
差一點。
差一點,國運就要被匈奴竊走。
真要如此,不僅僅是丟人那麽簡單,國運沒了,等於大夏少奮鬥幾十年。
真要如此,還打什麽仗啊?
再給大夏三十年,大夏也不見得能跟匈奴開戰。
這還真是,陰險。
還真是令人發指啊。
不過好在,自己這個外甥,拯救了大夏王朝一次,不但拯救了大夏王朝一次。
而且還拯救了自己一次。
如果國運真的沒了,自己這個皇帝當真要被萬民唾罵。
造反篡位,已經成為了自己最大的傷痛,自己勵精圖治,所有的一切,就是希望得到認可,得到大夏百姓的認可。
和親之事,讓自己受到了謾罵。
他可以忍。
畢竟二十年後,當大夏將士馬踏匈奴王庭的時候,百姓就會明白,自己所做的一切,到底有多偉大。
自己所有的犧牲,是值得的。
可如果和親結束,國運被竊取了,就算有朝一日,自己馬踏王庭,自己也要被罵千古昏君。
而且這還是打贏匈奴。
如果打不贏呢?
那自己當真成為了罪人,真正的罪人啊。
這一刻,永盛大帝手掌都有些微顫,他的手掌藏在龍袍當中,沒有被察覺出來。
可心中的後怕,卻一點點蔓延。
慶幸。
萬幸。
自己有一個這樣了不起的外甥,萬幸啊,這真的是萬幸啊。
若沒有這個外甥,自己當真就完了。
“朝廷當中有內鬼。
”
“朕一定要將你揪出來。
”
“將你碎屍萬段,挫骨揚灰。
”
永盛大帝心中怒吼。
他真的很慶幸,慶幸有顧錦年在,不然要出天大的事情。
但更主要的是恨意。
他不恨匈奴國算計大夏,因為這是很合理的事情,畢竟是敵人。
他恨自己人,居然做這樣的事情,這才是他真正恨的地方。
不過,永盛大帝沒有說一句話。
而是靜靜看著。
他知道,自己這個外甥在幫自己,自己現在不需要說任何一句話,說了反而有錯,一切交給顧錦年即可。
不過,此時此刻,永盛大帝對顧錦年充滿著喜愛。
潑天的功勞,顧錦年一點都不要,全部給了自己這個舅舅。
顧錦年這一番話說完,大夏百姓隻怕瞬間會認為,這一切都在自己掌控當中,和親之事,完全就是一場計謀。
不但可以平息百姓都自己的怨氣,更主要的是,能讓百姓認為,自己這位皇帝,智珠在握,聰明絕頂,早已經看穿敵人的計謀。
甚至文武百官都會這般認為。
因為有這個可能性,再加上自己是皇帝,而且顧錦年好巧不巧,偏偏在這個時候,出面製止,一切邏輯完全說的通。
好外甥。
當真是好外甥啊。
果然是自己的親外甥。
封侯。
一定要封侯。
慶幸過後,永盛大帝極其喜悅,他內心篤定了一個主意,給顧錦年封侯。
等這件事情結束之後,他要給顧錦年封侯,封一個稱號響亮的侯位。
可惜,大夏祖製,非皇子不可封王,不然的話,永盛大帝真想給自己這個外甥來個王位。
畢竟是一家人。
京都北門。
文武百官也逐漸的回過神來了,他們都是人精,本來顧錦年不說,他們還真想不到。
現在隨著顧錦年這麽一說,一時之間,這些官員的目光有些變化了。
之前隻是不爽,可現在卻顯得古怪。
娶公主走,最多就是惡心惡心人,他們倒也不在乎什麽,又不是沒有被惡心過。
可現在娶公主走,為的是國運,那事情就不一樣了。
這完全就是兩個概念。
不,兩個天大的概念。
尤其是禮部所有官員,聽到這話後,一個個臉色慘白無比。
雖然顧錦年沒有拿出證據,可這番話一說,他們隱約察覺到不對勁。
哪怕隻有百分之一的可能性,一旦被確定了,那就要出大事了。
送公主過去和親,對方竊取國運。
第一個倒黴的一定是禮部。
因為整件事情,都是禮部來處理的,到了那個時候,不管你到底是真的不知道,還是假的不知道,懸燈司走一趟。
活下來再來慢慢查,死了就死了。
畢竟出現如此重大的事故,你就要擔責。
不過萬幸的是,顧錦年阻止了這場危機。
這場可能發生的危機。
雖然等這件事情結束後,禮部一定會被問責,可最起碼不會太慘,牽連的人不會太多,也不至於滿門抄斬這般慘烈。
算是挽救了一部分。
可麻煩還是有很多。
“完全不知道世子殿下再說什麽。
”
“什麽竊取國運不竊取國運。
”
“和親便能竊取國運嗎?
當真是笑話。
”
“大金王朝與扶羅王朝也和親過,敢問世子殿下,大金王朝的國運,有沒有被扶羅王朝竊取?
”
“此次和親,倘若世子殿下不願意,那我匈奴國也就作罷,沒必要含血噴人,如果世子殿下隻想找一個莫須有的罪名,將我等留下。
”
“那老夫大可以死在這裡,可想要栽贓嫁禍,恕老夫不答應。
”
木哈爾神色平靜。
對於竊取國運之事,他完全就不可能認下來。
無論是不是。
這要是承認了,可就不是開玩笑的事情。
而且,他也相信,顧錦年拿不出證據。
永盛大帝也拿不出證據。
因為依靠和親來竊取國運,這種事情前所未聞,如若不是孔家大儒信誓旦旦說可以,他也不信。
“呵。
”
顧錦年冷笑一聲,死鴨子嘴硬是吧?
“那敢問木相,你敢不敢問心?
”
顧錦年出聲。
他直接詢問對方。
既然不是竊取國運,那你敢問心嗎?
此言一出,後者依舊沒有任何神色變化,穩若泰山,可內心卻早已掀起驚天駭浪。
“有何不敢。
”
“隻是,我為何要問心?
”
“萬一你問的不是這件事情,而是關於我匈奴國的軍事機密呢?
”
“倘若當真要問心,去大金王朝,請大金王朝的大儒前來,大夏可派人監督。
”
“在大夏王朝,想要問我的心?
癡心妄想。
”
木哈爾也是巧舌如簧,他明明就是不敢,但卻說的冠冕堂皇,而且還要求去大金王朝。
誰不知道大金王朝與匈奴國關系極好?
真去了大金王朝,就算請來了大儒,人家照樣可以作假。
“何須去大金王朝。
”
“今日就在這裡問心,當著百姓之面。
”
“若問心之後,沒有此事,顧某絕不阻止和親,若木相覺得不夠洩氣,顧某今日拿項上人頭賠給匈奴,免得說冤枉木相。
”
“敢問木相,本世子的項上人頭,不比一句問心差吧?
”
顧錦年出聲,咄咄逼人。
這個時候就不要什麽隱藏鋒芒了,該出手就出手,什麽點到為止,抓住敵人的痛處,不往死裡打,還留著做什麽?
過年嗎?
“我要你項上人頭作甚?
”
“世子殿下,可否不要在這裡無理取鬧。
”
“既然不和親了,那我等就回朝複命。
”
“倘若強行留我等下來。
”
“保不準王上直接出手,到時候邊境血流成河,無論戰爭最終的結果是什麽,現在死的人,就一定是死的。
”
木哈爾在這一刻也不偽裝了。
問心?
想太多。
不和親他就走,真強行留自己下來,匈奴國絕對直接開戰,不給大夏任何反應機會和時間。
到時候邊境廝殺。
結果如何不說,反正大夏先吃一個大虧是必然的。
的確。
這話一說,不少人沉默。
這是赤果果的威脅。
也就在此時。
一道聲音,自皇宮響起。
是永盛大帝的聲音。
“放他們走。
”
“讓他們活著。
”
“朕要讓他們親眼見到,大夏鐵騎是如何馬踏王庭的。
”
“回去告訴你們的王,即日開始,大夏正式宣戰,由禮部擬定宣文。
”
這一刻。
永盛大帝的聲音,霸氣無比。
他是大夏的帝王。
每一句話都代表著大夏的意志。
今日。
他開口,要宣戰。
那就誰都阻擋不了。
就算六部尚書再怎麽勸說,皇帝既然鐵了心要開戰,那就真正開戰。
一點都不含糊。
也一點都不會馬虎。
此言一出。
京都一片驚愕。
百姓們也沒想到這位皇帝居然如此硬氣。
可等回過神來後,震耳欲聾的歡呼聲響起。
“陛下威武!
”
“皇上萬歲。
”
恐怖的聲音響起,來自大夏京都每一個角落。
宣戰!
宣戰!
宣戰!
邊境十二城的恥辱,在這一年要開始真正的清算了。
這個仇恨。
大夏王朝的不曾忘記。
記了十二年。
而今,總算等到了這一日。
等到了大夏王朝清算之日。
馬踏王庭。
雄獅覺醒。
京都北門。
匈奴宰相木哈爾臉色變得無比難看。
他是真的沒有想到,事情會鬧到這個地步。
匈奴不怕大夏。
但匈奴也不想與大夏開戰,一旦開戰,雖然有扶羅王朝和大金王朝的援助。
可那又如何?
死的還不是匈奴人?
贏了還好說。
輸了呢?
匈奴人就這些,死一個少一個。
而且就算贏,能贏多少?
除非是將大夏西北地區全部佔領下來,可真佔領下來,扶羅王朝與大金王朝難道不會分一羹?
甚至說句不好聽的話,真打下來了,估計兩大王朝一定會將土地搶掠走。
而匈奴國純純粹粹就是為兩大王朝打工。
他們不蠢。
不得時機成熟,或者萬不得已,他們也絕對不會向大夏開戰。
“大夏聖上,此事一定是有誤會。
”
“請聖上恕罪,待我回國之後,也定然會解釋清楚。
”
“此番和親,的的確確是為兩國友好而來。
”
“絕無他意。
”
木哈爾不敢亂說話,隻能往這方面去說。
然而永盛大帝隻有淡淡的一個字。
“滾。
”
這是永盛大帝的態度。
不知道竊取國運,永盛大帝會在乎大國之間的局勢,會考慮很多事情。
可知道對方是為了國運而來,永盛大帝還會給他們好臉色?
聽到這個字。
木哈爾眼中滿是無奈。
可他不敢說什麽了。
因為再不走的話,可能真就走不了了。
“走。
”
木哈爾開口,帶領著匈奴人離開,不過下一刻,又是一道聲音響起。
是永盛大帝的。
“隻放二十人。
”
聲音響起,木哈爾臉色變得有些不好看了。
隻能放二十個人,這就意味著剩下的匈奴人必須要留在大夏。
可以當做人質,也可以用來研究戰術。
虧。
血虧。
算上之前被削國運。
這趟和親,虧到讓人懷疑人生啊。
“走!
”
木哈爾開口,神色堅定,帶著齊齊木等匈奴權貴離開。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這是沒辦法的事情。
他們離開。
齊齊木望著這一切,他心如死灰,原本和親結束,自己可以得到賞賜。
可現在,自己什麽都沒了。
他恨。
恨啊。
齊齊木的目光落在顧錦年身上,他不怕一切了,反正回去也要倒黴,留在這裡也是倒黴。
這一刻,他依舊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望著顧錦年道。
“顧錦年。
”
“總有一天,我們會相見的。
”
他開口,僅有的一絲理智,讓他不敢說什麽太狠的話。
可這句話,也充滿著威脅。
總有一天會相見的。
他一定要將顧錦年挫骨揚灰。
聽著齊齊木開口,木哈爾是真的受不了。
都到這個時候了,你就別招惹顧錦年好不好。
我求求你了。
然而讓木哈爾徹底崩潰的一幕發生了。
“大皇子。
”
“送你最後九個字。
”
顧錦年的聲音響起。
一聽到這話。
匈奴人是徹底麻了。
而大夏百姓們,則露出無與倫比的期待之色。
好奇顧錦年又要說什麽。
“犯我大夏者!
”
“雖遠必誅!
”
聲音不大。
但眼神卻無比堅定。
而這一刻。
大夏國都上空。
一道道身影浮現。
立在天穹之上。
下一刻,一道驚呼聲響起了。
“這是大乾帝王,這是大乾帝王。
”
聲音響起,再度震驚四方。
感謝FFF勾勾勾的盟主打賞!
謝謝!
加更會在以後補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