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不要再提……”

　　“人生已多風雨……”

　　“縱然記憶抹不去……”

　　“愛與恨都還在心裡——”

　　在他們看得入神時，又有幾個同事來到。

　　片尾曲一響，不隻是楊文珺，整個審核室內，全體人員，淚流滿面！

　　“一百七十一分鍾，沒有一秒鍾的多餘，這才是電影真正的樣子！
”

　　“略有一些高壓線場面，卻又剛剛好，站在高壓線之外……夏鬱是算好了嗎？
”

　　“京劇、京劇、時代、時代……這是一份非常有誠意的，獨屬於華夏的電影藝術盛宴！
”

　　電影結束了。

　　從六點到九點。

　　楊文珺沒有回家，在遣散工作人員後，她一個人回到了辦公室。

　　看完這部電影，她有一些話想說，想記錄，想想明白。

　　“華夏電影沉寂的太久了……被關的太久了，其實有時候未必是好事！
”

　　“這一次到底又是什麽原因，讓上面願意開放呢？
隻是為了夏鬱一個人嗎？
夏鬱又有什麽樣的能量，能讓上頭如此重視？
”

　　“單純隻是因為謝家？
”

　　謝家能量很大，但絕對不會“閑”到幫助一個演員，這不但對謝家而言，做不到錦上添花，甚至會讓謝燃背上一個不太好的名聲！

　　她雖然很喜歡夏鬱、很喜歡莊和、但都是私人的情感……

　　“我原以為這一次的影片會很棘手……就如同《阿弗西婭·海切爾》就那樣的結局，絕對不會在華夏出現。
”

　　“但我沒想到結果竟是如此……《霸王別姬》略微敏感，但某些事，早就過去了，不會有什麽大問題！
”

　　楊文珺很快又笑了，因為縱觀夏鬱這麽多年拍攝的影片，真正出格的還真不多，幾乎都在“安全範圍”。

　　“這個小姑娘比她老師都謹慎得多……都讓人出乎意料得多、也優秀得多！
”

　　莊和當然是很優秀的，文藝電影能拿滿分，導演能拿滿分，但也是偏科的——很多科目甚至都不及格；

　　夏鬱也是有些偏科的，但科目上要齊全很多，有很多個一百分，有很多個九十分，不及格的有，但也要看是誰，站在誰的角度上看。

　　她很快又感慨了，“魏集鴻、程志清、胡暢、成韞……還真沒有夏鬱搞不定的人？
”

　　能讓這些人都為她作配！

　　內心的震動很大、感觸很多。

　　“今年奧斯卡沒能拿獎，希望明年，這部電影能夠震驚他們！
”

　　“千禧年後，有多久沒有出現過這樣的經典電影了呢？
”

　　“我想……這部電影出現在華夏國際電影節上，一定會重新燃起國人對於華夏電影的熱情！
”

　　讓楊文珺如何評價這部電影？

　　這部電影讓她看到了華夏電影的初心！

　　“聽說夏鬱今年有四部電影？
一部《霸王別姬》一部《夏鬱的世界》另外兩部呢？
什麽時候能到！
”

　　“這是否隻是一個開始呢？
華夏電影是否將來迎來一次新生，一個新的時代？
”

　　大概十點半，寫完一份工作總結，楊文珺這才離開了總局。

　　*

　　電影是五月三十一號送審的，莊菱是在一周後收到的過審的信件。

　　至於為什麽不是第二天？

　　戳個龍標不就是十分半個鍾的事情？

　　主要還是楊文珺不想給底下工作人員太“掉襠”的印象。

　　這都綠色通道了，不得晾個十天半個月的？

　　再者說了，他們是看過了，其他人員也得看看吧？
不能隻讓他們震驚！

　　莊菱這邊不知道內部到底發生了什麽“變動”，能夠一周時間就過審，在她看來已經是非常特別以及極其滿意了。

　　《霸王別姬》殺青，老戴就帶著老婆去度假去了——

　　衛靜城也是，影片拍攝多久，他就在劇組呆了多久，影片一殺青，即刻返回魔都；

　　雖然衛靜城工作室在帝都有辦公室，電影業務也在往這邊轉移，但主要的團隊、主要的業務還是在魔都、江南影視基地這一塊。

　　他可不像戴承弼“孤家寡人”，“上頭有人”，拍完電影就可以當甩手掌櫃。

　　這幾個月過來“兼職”，自己工作室可是落下了不少的業務，有些東西底下人還處理不了。

　　遲衝、陳川拍戲還行，但業務能力，還真一般！

　　忙忙叨叨一個月，中途陪陪老婆，好在孩子大了，用不著陪……不然能給他累夠嗆。

　　這一次回來，知道夏鬱不但剪輯好，甚至都過審了，又是吃驚又是期待。

　　跟戴承弼第一時間到夏鬱工作室，一塊鑽進了放映室……

　　熟悉的龍標、熟悉的審核播放前奏響起，兩人那股恍惚才淡下、落地……

　　兩人作為全程跟拍、協助拍攝的副導演，對於劇本的鑽研，對於拍攝的細節、故事的發展，都了然於心。

　　可當他們看到影片以另類完整的形式呈現，這才意識到，自己所看到的隻是這個故事的“片面”，當影片來臨，具都動容。

　　“這是夏鬱眼中的《霸王別姬》世界？
這才是《霸王別姬》真正的時代！
”

　　當影片一點點呈現，他們越發吃驚，“這高於我們認知的故事！
”

　　三個小時後，兩人雙目通紅，陷入長久的沉默……

　　“你說這部電影如果上映，那些文藝發燒友們……會不會瘋掉？
”

　　“我更加期待這部電影的小說出版、話劇上映……那一定會讓他們，讓我們都更加震撼！
”

　　“完了完了……鬱寶整這一出，我現在都自我懷疑了——我覺得拍以前拍的都是什麽東西？
老衛你呢？
”

　　“……”衛靜城，“你別扯我身上，我覺得我拍的還是可以的，這世上能有一個夏鬱很了不起了，難道就不能有一個衛靜城？
什麽都要跟夏鬱比，那你乾脆別活了，導演導演不如夏鬱、演戲演戲不如夏鬱、賺錢你能賺到夏鬱一個零頭嗎？
”

　　“……”戴承弼，“有刀嗎？
”

　　“要自殺？
”

　　“老子捅死你！
”

　　夏鬱也在當天收到莊菱通知。

　　“過審了！
”

　　“那就麻煩師姐，到時候給華夏國際電影節提交申請了……”

　　夏鬱眼下重心完全放在《夏鬱的世界》。
上一部影片拍完、剪輯完、過審走流程走完，剩下就交給評審委員會跟市場！

　　“放心！
”莊菱點頭，又滿是玩味複雜，給夏鬱下鉤子，“這一屆評審團主席確定了！
”

　　“誰？
”

　　“徐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