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眉目

　　“哢！
”

　　“大家先原地不動！
”

　　小謝導也是非常緊張。

　　拉著戴承弼到監視器前，來回仔仔細細看了兩三遍，除了滿意這一幕的拍攝，也是複查。

　　在最後確認沒有疏漏後。

　　小謝導拿起了老戴的小喇叭。

　　“我宣布！
”

　　“《治愈》，殺青了！
”

　　“蕪湖！
”

　　殺青兩個字從小謝導嘴裡說出來的一刹那，整個劇組那是敲鑼打鼓的歡呼——靠近桌子的敲桌子、手裡有“便宜”工具的砸便宜工具。

　　實在沒有工具的，就抱著同伴，拚命的互砸後背，連攝影老師都激動不已。
要不是理智告訴他，他賠不起，差點沒控制，把那台攝影機砸了，給大家夥助興！

　　老戴出聲。

　　“大家收拾設備，直接回酒店，咱們也不等晚上了，中午直接開殺青宴，好好吃一頓，晚上再好好休息！
”

　　結果都沒半個人鳥他。

　　殺青宴？

　　有啥好吃的？

　　有啥好玩的？

　　不去！

　　所有工作人員，都各自感慨、各自沉浸式崩潰、自我感動中——

　　“嗚嗚嗚終於拍完了，我再也不想拍了，給兩倍工資我都不敢接你們夏鬱工作室的戲了！
”

　　“圍讀加拍攝，一共六十三天，兩個月沒睡好覺了，我這回回去，要睡它個三天三夜！
”

　　見好半天沒人理，小謝導隻能上去給他緩解尷尬，攔著他肩膀道：

　　“鐵子，他們不去，咱倆去，喝它個三天三夜！
”

　　結果，人老戴瞅了他一眼，“喝什麽喝，趕緊收拾收拾準備住到長城影視去吧！
”

　　我就跟工作人員客氣客氣，有你啥事兒？

　　小謝導當即臉色就苦了。

　　是啊。

　　這些人是能夠休息了。

　　他們倆還得跟緊後期！

　　知道大家對殺青宴都不熱忱，老戴加大馬力，“殺青宴還是要吃的，就中午，到時候每人一個大紅包！
”

　　這下子，還自我投入的工作人員們終於回過神了。

　　你要說到紅包，我們可就不困了，“去去去——哪能不去啊，大家都喝個痛快！
”

　　這些人態度那叫一個三百六十度托馬斯全旋，終於給老戴整笑了。

　　夏鬱這邊沒什麽可收拾的。

　　卸妝。

　　換一套Camus的日常系冬裝。

　　搞定。

　　這一場殺青宴也並不隆重，都是熟人了，沒必要弄得那麽客套式的隆重，說是那麽說，結果還是座無虛席，為了那個厚厚的紅包，不丟臉！

　　人紅了，敬酒的自然多了。

　　但這撥人情商高、又可愛。

　　關鍵是跟夏鬱合作了兩回，對夏鬱的好感度那都是直接拉滿的，也舍不得給她灌酒。

　　所以敬酒的時候，都是一溜煙的：“我幹了，鬱寶你就就一口飲料就成，別一會兒喝的身體不舒服！
”

　　夏鬱也很無奈，她就是吃軟不吃硬的，你越是體貼她，她就越覺得不能客套生分了。

　　“喝！
”

　　那叫一個豪氣乾雲。

　　反正陶棠孟冬都在，就算醉倒了，也不用怕。

　　看得陶棠搖頭笑。

　　孟冬也抓緊拍了幾張生圖，“我家鬱寶怎麽都美！
”

　　真就得虧這團隊人不多，不然夏鬱真得被乾趴下了。

　　戴承弼跟小謝導是真被灌吐了，大中午的就被扶著丟到了房間裡。

　　那酒的度數還蠻高，估摸著得躺到明兒大中午的。

　　殺青宴還沒結束，餘君豪就離席了，等夏鬱微醺著從樓下回房間準備收拾東西回家的時候，發現他就在走廊盡頭的落地窗前。

　　窗外銀裝素裹。

　　孟冬眨著眼睛，一口就嗅到了兩人之間那不可描述的氣味。

　　溫穗可不止一次給她分析，拍完這一回戲，她老公一定會愛上她老婆——要知道她當初可是直女。

　　但拍完《畫地為牢》見著夏鬱，她真一度以為自己彎了。

　　“鬱寶簡直太可了！
”連她都抗拒不了夏鬱，她不相信有多少男的，哪怕是男神餘君豪，近距離接觸，加上劇本效應，會無動於衷！

　　“有戲！
”

　　搞得她也莫名有點小期待！

　　陶棠淡定衝夏鬱道：“我倆回屋裡收拾東西，你注意時間。
”

　　夏鬱點頭。

　　“你說，如果陳子墨沒有生病，或者熬過去了，跟白小斐會不會過的很幸福？
”老早就聽到了腳步聲，餘君豪知道夏鬱一定會過來，所以直到她走到身邊，才側身低頭看她。

　　夏鬱看著窗外。

　　看著剛才餘君豪所看方向。

　　那是兩人“家”的方向，雖然隻是地下室，但對兩人都意義非凡。

　　她想了一下，才道：“會有一段很艱苦的時候，也許是五年、也許是十年，但他們的性格、他們的品質，一定能夠熬出來，也許麽辦法在帝都買房，但即使是換一個小城市，他們也會過得有滋有味，會有一個屬於他們的家庭，也不會再讓孩子重蹈覆撤！
”

　　“嗯！
”

　　他臉上總算露出一絲笑容，旋即沉默半晌，才問夏鬱，“鬱寶，我是說，如果……如果不是陳子墨，而是餘君豪跟你表白，你會不會接受。
”

　　他目光灼灼的看著夏鬱。

　　夏鬱沒有躲避，正視他的目光，道：“可你不是餘君豪，而我也不是白小斐——”

　　“就算你是餘君豪，夏鬱也不會接受。
”她笑容坦然。

　　餘君豪罕見的露出失落的笑容，悵然又似解脫，“我就知道。
”

　　‘我就知道你會拒絕我，所以我才會，突然地心動啊。
’

　　離開前，餘君豪問夏鬱，“我能不能再抱你一次？
”

　　夏鬱問，“來自餘君豪的擁抱？
”

　　他點頭。

　　夏鬱搖頭，“沒有必要。
”

　　但說完，她就輕輕給了餘君豪一個擁抱，他失望的面孔上，慢慢被意外和驚訝取代。

　　“餘君豪的擁抱沒有必要，但這是白小斐給陳子墨的擁抱，祝他們幸福，也祝你事業長虹。
”

　　也許在外人看來很難理解，但隻有親身體驗過才知道，當你幫助角色重活了一遍時，你賦予了她多少的情感，你就會陷得有多深。

　　我不知道這一幕突兀不突兀。

　　我隻想說。

　　陳子墨再見。

　　是白小斐跟你的告別。

　　等戴承弼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次日下午了，他尿布尿床另說，反正他餓死了，但醒來的第一件事，他直接給了自己手臉貼，“pia”了一小巴掌。

　　“壞事了，忘了跟餘君豪告誡一聲了！
”

　　等他轉頭打電話跟餘君豪一股腦說完，那邊笑了。

　　“我已經跟鬱寶告白結束了。
”

　　老戴當即一噎，但還沒等他細問，餘君豪就直白道，“我倆結束了，我被拒絕了，戴導放心，接下來如非必要，我盡量不聯系她。
”

　　這事兒反正就那麽過去了。

　　回到房間的時候，陶棠已經收拾好東西，孟冬一臉八卦。

　　就差明說。

　　“怎樣怎樣，你倆怎樣了！
”

　　夏鬱給了她兩腦崩兒。

　　她也沒什麽好收拾的，主要就是元寶小祖宗——這些天過忙，好在天氣冷，它一天要睡十七八個小時，晚上的戲份，孟冬又帶著小家夥在劇組溜達，也就沒吵吵嚷嚷的。

　　回來一拎貓包貓籠貓廁所。

　　“走，回家！
”

　　出了房間，餘君豪已經走了，不過下樓到車庫的時候，餘君豪的車還在——夏鬱沒細看，擺擺手就上了保姆車，薛彤已經等半天了。

　　回到家泡了個澡，敷了個面膜，夏鬱就抱著元寶會房間睡覺，睡個昏天黑地，晚上睡不著時，就直接進系統，找一節昆曲課程，繼續睡。

　　這種強製性的睡眠，好處也是很大的，整整十四個小時的深度休眠，精神頭補充的非常快。

　　那邊陶棠、孟冬都還在調整休息時間，夏鬱隔天一早，就又是活力滿滿了。

　　洗漱蹲坑，給元寶收拾貓砂，帶著口罩跟小區裡的老爺爺老太太晨練了一圈，本來想隨便買個早餐的，但這一段時間實在是“素的”很，又突然饞螺螄粉了。

　　上網搜了一下附近哪裡正宗的螺螄粉店，拿了小奇瑞的車鑰匙，特意跑了兩條街，吃了一碗三兩的。

　　吃完了又想吃臭豆腐。

　　又往回跑了半條街，除了臭豆腐，還買了一大堆的小吃。

　　得虧她今兒一身裝扮比較“上年紀”，主要還是厚實，紮著一個大麻花辮子，帶著個羊毛帽子，既時尚又土氣，還真就沒人認出她來。

　　等回到屋裡的時候，八點半了。

　　陶棠跟孟冬都還沒起，兩人雖然說不用都工作，但全程跟著，黑白顛倒，昨天估摸著睡了一下午，晚上失眠了，輾轉反側三四點才睡著。

　　夏鬱打開了自辦進家裡以來，就鮮少打開的投影儀，放了一部全家歡的賀歲片，聲音調的很小，雖然這麽看賀歲片沒有開立體環繞式的音響，並不那麽得勁，但也湊合！

　　一直到九點半，陶棠房間才搗騰出一些聲響，看樣子是刷牙洗臉了，好半晌才從屋裡出來。

　　夏鬱一邊看著爆笑賀歲片，一邊嗦著鴨脖，指著廚房。

　　“早餐剛給你熱了。
”

　　元寶小祖宗就窩在她懷裡，盯著桌上的“美食”，時不時趁著夏鬱分神，一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回手就是一掏，夏鬱都來不及反應——反正這小家夥也不是尋常的貓貓，吃這些雜七雜八的東西，隻要不過分了，就不會有啥事兒，就隨它了。

　　陶棠點頭，她黑眼圈還有點重，顯然是這段時間熬夜，熬出來的。

　　從微波爐裡拿了牛奶、從鍋裡拿了各類包子、雞蛋、紫薯等粗糧——這邊剛拿出來，那邊孟冬也迷迷瞪瞪從屋裡出來了，稍微漱個口，就加入早餐隊伍了。

　　吃完早飯，陶棠就收拾收拾出門了，一兩個月時間，又臨近年關，工作室那邊該清的帳、該處理的事情，還有一堆等著她。

　　至於《治愈》後期，她就不盯著了。
她也不是專業的，有戴承弼在那盯著，她也很放心。

　　剩下等成片出來再說就是了。

　　孟冬也有新的事情，她是專科出身，雖然夏鬱從來看重的就不是她學歷高低的問題，但身邊有這麽多努力的榜樣，她還是想加把勁而，提升提升，起碼要攻個本科出來。

　　顧釗試鏡一事後，她雖然沒有參與夏鬱陶棠的交流，但兩人也基本上不避諱她。

　　未來夏鬱肯定是要走向國際的，那麽她得從當下開始，努力了。

　　學歷這塊，她定下帝都一所985大學外，語言這塊也報了一個速成班。

　　夏鬱給的建議是。

　　“先速成，然後再重點找補，重要的還是口語上問題。
”

　　兩人一出門，屋裡就空下來了，夏鬱本來想報復性休息一下，給零食、飲料都打亂了，弄的客廳一團糟，但看得著實心煩，又老老實實給收拾好了，客廳弄的整整齊齊的才舒坦！

　　收拾都到這裡了。

　　夏鬱感慨，隻能是讓家政阿姨又少一次工作機會了。

　　拎起抹布就給自個房間先收拾了，陶棠、孟冬的除外，最後給客廳、廚房、衛生間大掃除。

　　兩個半小時。

　　都弄好，她也累塌了。

　　元寶那小東西，已經窩在沙發上闆闆展展躺的跟個小人兒似的，輕輕地打著喊，怪可愛的。

　　“多美好的一個假期？
”

　　但躺在客廳的沙發上，夏鬱還是覺得空嘮嘮的。

　　想了又想，夏鬱乾脆撥通了鬱蘅女士的電話——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人接聽，請稍後再撥……”

　　“Sorry，the number you dialed is busy，please try again later……”

　　夏鬱看了一眼時間。

　　“一月十四號，星期一，按道理，這時間也該放假了，補課？
”

　　大概二十分鍾後，鬱蘅女士給回了電話，“寶，啥事兒？
”

　　“怎才回電話？
補課？
這不拍攝結束了，給你打個電話，嘮嘮嗑兒。
”

　　“你還有臉說我了？
你經常是一個電話打過去，起碼五六個小時才給我回，你還當我是你親媽？
現在回你電話，怎麽了？
怎的，拍戲的時候想不起你老娘我，拍完了，沒事兒做了，想起我來了？
”

　　“還有前兩天不是給你說過了，學校放假，我跟你爹跑海南度假了。
”

　　夏鬱這才想起來。

　　“好像是有這麽一回事兒。
”

　　“什麽好像……”（此處省略來自鬱蘅女士的一萬字申飭！
）

　　她被鬱蘅女士懟的沒話說，誰讓這事兒在咱這確實是這樣的，說也硬氣不起來呢。

　　“哦！
成，那你們玩！
”

　　心下吐槽。

　　難怪聲音那麽樂不思蜀。

　　沒辦法，東北人大冬天的就喜歡往海南跑，暖和，舒坦！

　　反正夏鬱這種癱在家裡百無聊賴的日子，一直持續到了一月十八號，Donner珠寶系列拍攝廣告的前一天。

　　已經殺青了半個月的程志清，突然給夏鬱發了一條信息。

　　【聽老戴那小子說，殺青了，你下一部戲，有眉目了嗎？
】

　　程志清能夠問出這種話，肯定不是無的放矢，隨便問問。

　　陶棠雖然忙，但也一直沒落下幫夏鬱挑選新劇本的事情。

　　畢竟現在還是有不少劇本投遞到夏鬱這邊，陶棠也是一本本篩查，也是不想遺漏了好劇本。

　　之前買的劇本，夏鬱還沒有來得及複審，打算等老戴把《治愈》這部戲後期倒騰結束，就準備倒騰。
角色合適，她就自己拍，不合適，就把項目丟給老戴，讓他自己籌備立項。

　　夏鬱原本躺在沙發上，看完信息，整個坐直，人也精神煥發。

　　想了一下。

　　回復道：【暫時沒有，程老師您那邊有合適我的角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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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