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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神家的小魔女又搞事啦》第539章 垂死病中驚坐起

  第539章 垂死病中驚坐起

  太疼了。

  一開始是胃,後來不知道什麽時候,頭也跟著疼了起來。

  還是那種,就像是有針在腦子裡紮的感覺,那一陣陣劇烈的疼痛,讓阮夏安幾乎措手不及。

  她想伸手去按床頭的呼叫鈴,卻發現手腳不知什麽時候麻木了,根本動不了。

  嘴裡湧上了腥甜的感覺,有溫熱的液體不受控制的從她嘴角流出,一滴一滴滴到雪白的床單上,綻開朵朵鮮紅的血梅。

  她難受的覺得那些罪大惡極的死囚犯,死前的折磨也莫過於此了。

  意識模糊間,她好像聽到有人推門進來,然後是慌張的叫喊聲,按鈴聲,好像有人在喊她夏天,一聲又一聲。

  她逐漸模糊的意識在想,會是沈蘇顧在叫她嗎,應該不會吧,沈蘇顧的聲音怎麽會慌成這樣呢?
他明明從來都不會慌張。

  自己要死了嗎?

  連手術都還沒有做,就先死在了藥物的副作用上,這似乎有點憋屈。

  但阮夏安更多的還是遺憾。

  她還有好多事情都沒有做。

  真正面臨死亡的時候就會發現,其實死亡也沒那麽可怕,就是有些遺憾,遺憾那些未做成的事,也遺憾沒能和那些在意的人好好說聲再見。

  也不知道是不是上天聽到了她的遺憾,她最後還是被搶救回來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阮夏安再度恢復意識的時候,唯一的感覺就是累。

  很累很累。

  又累又難受。

  渾身上下都在痛,就像是被人推到了滿是釘子的地上滾了幾圈。

  難受得她忍不住想,為什麽要醒來,乾脆就這麽睡過去算了。

  她勉強睜開眼睛,就看到沈蘇顧就坐在床旁,緊張的注視著那一個又一個不斷發出滴滴叫聲的機器。

  “沈……”阮夏安張了張嘴,卻發現說話也變得很艱難,喉嚨乾的像是要冒火,口腔裡全是點滴帶來的苦澀味,勉強發出一個音,也是充滿了沙啞。

  不過這很小的動靜還是引起了沈蘇顧的注意,或者說他本身就是在高度注意著阮夏安的所有東西,所以一下子就察覺到了。

  他猛的回頭,就看到阮夏安不知何時睜開了眼睛。

  四目相對,誰都沒有說話。

  沈蘇顧就像是愣住了似的,眼睛一眨不眨,死死的盯著阮夏安,好像生怕自己一個眨眼,阮夏安就會憑空消失似的。

  “沈蘇顧。
”最後,還是阮夏安先開了口。

  她的聲音充滿了疲憊,沙啞的不像話:“我有點渴,還有點累。

  沈蘇顧這才像是如夢初醒似的,慌忙去端桌子上的水,細長的手指顫抖的差點沒拿住水杯,再沒了以往的冷靜與風度。

  “我的病,好像有一點嚴重。
”看著沈蘇顧怎麽樣掩飾不住慌亂的動作,阮夏安垂了垂眼,“我好像,真的會死。

  一直以來的僥幸被戳穿,一直被刻意忽略的可能性被迫面對,這一切就好像一場自欺欺人的幻象,在殘忍的現實面前,不攻自破。

  沈蘇顧拿著水杯的手一頓,他喉結滾動,用力咽下哽在喉頭的悲緒,眼瞼泛紅。

  “不會的。
”他很認真的說,聲音也是控制不住的沙啞,他像是在說給阮夏安聽,又像是在說給自己聽:“不會的,會好的,都會好的。

  他等了她那麽多年,好不容易才等到了,他們還有那麽多事沒有一起去做,他們還有那麽多的比賽沒有一起打,他怎麽能允許她的率先離席。

  “不會的,不會有事的。
”他不知道在說服誰,扶著阮夏安喝下了水後,他才逐漸恢復冷靜:“伯父伯母已經在來的路上了,別擔心。

  “我睡了多久?
”阮夏安有氣無力的問。

  “不久,十多分鍾吧。
”沈蘇顧說:“你別擔心,這是特效藥嚴重的副作用之一,但倪醫生說人醒過來就好了,我已經按鈴了,她應該很快就會來。

  “嗯。
”阮夏安疲憊的閉了閉眼睛,身上還是很難受,手腳都是麻木,到處都是疼。

  沈蘇顧沒有吵她,悄悄的退出了房間。

  倪醫生果然很快就來了,透過玻璃門,看到阮夏安閉上了眼睛,她沒有選擇進去,而是沈蘇顧小聲交流了幾句。

  這種副作用算是嚴重的了,但隻要醒過來就沒什麽事了,現在更多的還是要嚴密觀察,謹防再次出現這種事情。

  沈蘇顧點頭應是。

  倪醫生看著少年俊秀的臉上掩飾不住的疲憊,想勸一下,卻又不知道該怎麽開口,終究是什麽都沒說。

  沈蘇顧像是察覺到了她沒有說出口的話,低聲寬慰了一句:“我沒事,我先去看著夏天了。

  他輕手輕腳的走進房間,不想打擾到閉上眼睛貌似睡著了的阮夏安,但他剛坐到床邊,就聽到阮夏安沙啞著嗓子開口了。

  “我現在的樣子是不是很醜?
”她睜開眼睛,那雙漂亮的,淺琥珀色的眼睛從未這麽暗淡過。

  她擡手打量著自己,盯著手臂上那些一個又一個的暗瘡,問沈蘇顧:“這些會留疤嗎?

  “不會,你不撓就不會。

  “我現在看起來是不是很糟?

  沈蘇顧伸手揉了揉她依舊細軟的發:“別亂想了,等手術完停藥就會恢復了,不會留疤也不會變難看,你乖乖聽話,也別害怕。

  隔著幾十厘米距離,沈蘇顧能看到阮夏安在凋謝,起初花瓣逐漸乾枯,一片一片零落在桌上,最後隻剩下一截光禿花梗。

  她在枯萎,一點一點枯萎。

  “真的嗎。
”阮夏安努力擡起手展開沈蘇顧緊皺的眉心,“那我什麽時候能好?

  病房窗外種了很多桃樹,沈蘇顧指給她看,說這是桃樹,桃花三月就開,開了就好。

  阮夏安擡起眼皮,笑他連桃樹都能認出來,回頭別當職業選手了,當個果農算了。

  沈蘇顧摸她的頭髮,說行啊,隻要你能好,我給你種一堆桃子吃。

  阮夏安閉了眼,然後就夢見了一堆桃子,個個又大又甜。

  沈蘇顧看著閉著眼睛睡著的阮夏安,第一次感到茫然和恐懼。

  他沒辦法接受她的離開,他也從未想過她會真的永遠離開。

  他不知道該怎麽辦了,隻能默默的守著她,試圖多給她一點安全感。

  阮父阮母在半個小時後到達醫院,彼時沈蘇顧還枯坐在床邊,神情疲憊,而阮夏安躺在床上,縮成了小小的一團。

  她瘦的很了,病服都被她穿得空空蕩蕩的,看著像是小孩偷穿了大人的衣服,滑稽又心酸。

  看著這一幕,阮母當場就紅了眼,阮父也不忍的別過了頭。

  他們當即就住了下來,代替了聶航成為了陪護。

  阮夏安身體衰敗的速度肉眼可見,被藥劑副作用折磨的千瘡百孔,阮母推掉了所有重要的不重要的事情,每天就陪著阮夏安,阮父也把所有的工作帶到了醫院來,除了不得不離開處理的事情,都直接在醫院辦公了。

  沈蘇顧來醫院的次數也愈發增多。

  一樣又一樣的醫療器材被搬到房間,但這些都阻止不了阮夏安身體的衰敗。

  在漫長的病痛折磨下,阮夏安第一次覺得,自己可能撐不下來了。

  那台手術她可能撐不住了。

  窗外桃樹抽發綠葉,淡紅骨朵從枝椏裡冒出來。

  她想她可能等不到桃花開了。

  一隻麻雀跳到窗台上,嘰嘰喳喳的叫,把迷迷糊糊睡著的阮夏安叫醒了。

  房間裡沒有人。

  阮父今天有個大會不得不離開,阮母應該是給她準備吃食去了。

  她還是吃不下東西,但阮母卻仍然還在費盡心思的做著各種各樣的補湯,想著萬一哪一樣阮夏安能吃下一點。

  沈蘇顧這個點應該在訓練,雖然他已經把自己訓練的時間縮短了很多,但比賽前他還是會不得不回去訓練一下。

  聽說小格鯉魚他們都想來看她,但阮夏安卻不願意讓他們看到這麽醜陋的自己,通通拒絕了。

  而此刻病房裡則是難得的安靜,隻剩下她一個人微弱的呼吸聲,和旁邊心電監護儀孤單規律的滴滴聲。

  她在病床上躺了好一會,才恢復了點力氣,摸出枕下寫了半張的紙,慢吞吞寫字。

  這是她的遺書,她不敢當著阮父阮母面寫,也不敢當著沈蘇顧的面寫,因為他們看到會難過。

  阮夏安也不想悲觀,但這段時間漫長的痛苦擊碎了她的自信,她根本沒有把握自己能活著從手術台上下來。

  更或許,她都撐不住去手術。

  怪不得倪醫生常說準備手術前,身體素質要好,就這術前準備,身體素質差點的根本熬不下來好嗎?

  阮夏安自認身體素質還可以,但還是不可避免的覺得,自己可能也熬不下去了。

  她想寫一封給沈蘇顧的遺書。

  和阮父阮母不同,她有更多無法啟齒的話想對沈蘇顧這個男朋友說。

  她每天都在紙上寫幾句自己想說卻又不好意思說出口的話,但就算到了紙上,她也不是很好意思。

  她別扭的在紙上表示自己很高興認識他,也很高興能跟他在一起,並表示遺憾自己沒有早點喜歡他,讓他先喜歡了自己這麽多年。

  原來比起當死對頭,她還是更喜歡當他的女朋友。

  就是可惜了,她還沒有和他公開,還沒有跟那些眼瘸的網友們解釋她才是正牌女友,姓蘇的什麽的都是謠言。

  真是可惜了。

  阮夏安想了想又覺得有些難過,但事已至此,大家都盡力了,她如果真的沒能活下來,也都是命。

  她不懼怕死亡,但難免會擔心自己離開後,沈蘇顧會難過。

  這個狗男人偷偷喜歡了她這麽久卻一直沒有告白,一看就是個心思執拗的,要是她就這麽走了,那他得多難過啊。

  想到這,阮夏安拿著筆,在紙上慢悠悠地寫上了今日份想說的話。

  她希望沈蘇顧在自己離開後,可以忘記自己,去追尋自己的幸福。

  忽然聽見走廊腳步聲漸近,阮夏安把遺書藏進枕頭底下,就看見沈蘇顧推門進來,手裡拿著一份檢查報告,抑製不住激動跟她說,檢查達標了,後天就能提前進行手術。

  後天就能決定自己是在現實裡看著沈蘇顧,還是在地底下看著沈蘇顧了。

  阮夏安也有點高興,她終於可以擺脫這討厭的藥物了,是死是活好像終於能有個準話了。

  沈蘇顧把自己帶來的東西放到了桌子上,是一些水果,阮夏安昨天打點滴嘴巴苦得厲害,就跟身邊的沈蘇顧撒嬌說自己想吃水果,然後他今天就把水果帶來了。

  可其實那隻是一句隨口玩笑話。

  阮夏安感覺鼻子有點發酸,但還沒來得及說出點什麽,就聽到沈蘇顧說,他有個朋友跟他一起來的醫院,現在要先出去一下,他朋友還在等他,好像還有點事,他要去幫忙。

  阮夏安哦了一聲,雖然有點奇怪但也沒多想,擺擺手就讓他去了。

  然後沒一會兒阮母也回來了,手上還提著新燉的雞湯。

  阮夏安看見油就難受,所以這雞湯是專門把面上的所有油都瀝掉的,很清淡,看著也很鮮美,阮夏安很想吃,但胃裡難受,隻好拒絕。

  阮母也沒有勉強她。

  阮夏安和阮母說了自己後天就能提前手術的消息,阮母一下子就高興起來。

  他們都知道數據達標是什麽意思,也知道提前手術是好消息,起碼阮夏安不用再受那該死的藥折磨了。

  這真是住院以來最好的消息了。

  阮母高興的幹了三碗雞湯,她一邊喝一邊甚至還有閑心和自己瘦成棍兒了的女兒分享八卦:“小顧那孩子剛剛是不是來了?

  “嗯。
”看著阮母乾雞湯,阮夏安摸著自己空蕩蕩的胃,有點心酸。

  “我就說嘛,我看著就像。
”阮母又喝了一大口,說:“這孩子也是,這麽關心著你,戀愛都不談了,天天往醫院跑,這不,女朋友都找上門來了。

  阮夏安:“?

  阮夏安一愣:“什麽?

  “就是蘇家那丫頭啊,剛剛還在病房外等小顧呢,我來的時候就看到他倆一起出去了,好像去了咖啡廳,談戀愛去了吧?
小顧也是的,關心隊員也不能這樣冷落自己女朋友呀……”

  阮母還在喋喋不休的說著,但阮夏安卻已經一句都聽不進去了。

  她滿腦子都是大寫回放的“沈蘇顧跟蘇曦秋談戀愛去了”。

  媽的狗男人,她還沒死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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