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頓時顯得有點絕望,哭哭啼啼的說:“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領導會給我來這一出!
劉,劉總,我是被我領導騙了,你,你放過我好嗎?
我後面,後面有人的,陳,陳宴,你知道吧?
國內萬盛集團的老闆陳宴,他,他是我哥哥,如果我哥哥知道你這樣對我,他不會放過你……”
沒等女人的後話說完,男人像是聽了天大的笑話般說:“國內萬盛集團的老闆陳宴?
那是你哥哥啊?
如果他是你哥哥,你還能跟著你領導出來陪酒?
”
說著,滿是橫肉的臉上越發揚起了猥瑣的笑,稍稍低頭,嘴唇也曖昧的湊近了女人的臉,猥瑣的說:“再說了,如果陳宴真是你哥哥,我今晚將你辦了,生米煮成了熟飯,我就成陳宴的妹婿了,這樣對我來說,豈不是更有好處。
”
男人的話輕佻極了,完全沒把女人放在眼裡,也沒把遠在國內的陳宴放在眼裡。
他驀地低頭在女人臉上誇張的吧唧了一口,眼見女人哭得更是梨花帶雨,他興緻大好,扣緊女人的腰身便越發快速的朝酒店門口挪去。
整個過程,周棠立在原地沒動,目光靜靜的朝那對男女鎖著,沒出聲。
周遭燈光打落過去,她能稍稍清楚看清女人梨花帶雨的臉,能看清她那雙倉惶而又無助的眼睛,更能看清她那整個讓她熟悉的容顏。
王茉。
這個名字,對號入座的配合著剛才那個女子的臉,驟然的鑽入周棠的心口。
周棠眼角輕微的挑了挑,有些詫異,沒料到此時此地,她竟然能偶遇王茉,這個曾經借著她父親是陳宴恩師的名義,肆無忌憚的在陳宴面前刷存在感,肆無忌憚的將她周棠當成情敵的人,有朝一日,竟也會在這海外街頭,落魄成這樣。
“夜太晚了,還打算站在這裡看多久?
”
正這時,不遠處突然揚來一道淡漠沉寂的嗓音。
那嗓音極其的平靜,像是在夜裡蟄伏了許久後的孤狼發出來的嗓音,有點幽遠,又有點壓抑。
周棠驀地應聲回神,循聲轉頭望去,便見陳宴正站在不遠處的樹下,整個人也隱藏在路燈的陰影中,如果不去細看的話,根本發現不了。
“你怎麽在這兒?
”周棠下意識的問。
陳宴漫不經心的說:“找你有點事。
”
說著,揚了揚手裡的文件袋,“史密格分公司宣傳總監的合同,我順便給你帶來了,等會兒回去了,你看看合同,如果覺得有什麽不妥,可以和我說。
”
周棠忙說:“你平常都那麽忙了,這些事不用你操心的,我……”
陳宴插話道:“我剛剛才和史密格見過面,你這合同,我隻是順路帶過來而已。
”
是嗎?
周棠愣了一下,噎住後話。
陳宴說:“先上車,一起回去。
”
都到這個點兒了,而且陳宴此番過來明顯是找她簽合同,她自然也不能扭扭捏捏的找事。
周棠點點頭,“謝謝。
”
嗓音落下,便正打算擡腳朝陳宴的方向走去,卻是足下還沒邁動,不遠處的酒店一樓大廳裡突然傳來歇斯底裡的哭聲。
那哭聲淒厲而又脆弱,帶著一種窒息般的絕望。
周棠擡出去的腳再度收回,目光在陳宴臉上逡巡。
陳宴似乎根本沒注意到不遠處的哭聲,他的視線一直凝在她身上,整個人也一直在默默的等她走過去。
眼見周棠立在原地不動,陳宴眼角一挑,“怎麽?
”
周棠也不繞彎子了,“陳宴,我不知道你什麽時候站在這裡的,也不知道你是否看見剛剛有對男子在這裡拉扯。
但我既然看見了,就還是打算給你說一聲。
如果我沒看錯的話,剛剛被一個男人威脅和拉扯的女人,應該是你恩師的女兒,王茉。
這會兒她已經被那男人帶去那酒店的一樓大廳裡,這會兒哭得這麽厲害的也是她。
如果你要去救的話,這會兒過去應該也不晚。
”
她不是什麽熱心腸的人,也沒打算救王茉,她能對王茉心軟,無非是看在王茉在職場裡被人算計,這讓她有些不忍而已。
因為職場裡的女性,真的不容易。
卻是這話落下,陳宴的表情並沒任何變化。
“你的意思呢?
你主動說這些,是希望我去救,還是希望我不救?
”陳宴突然問。
他似乎對不遠處那酒店裡哭泣的人是王茉這事實沒有半點的懷疑和詫異。
周棠由此判斷,陳宴該是早就看到剛剛王茉被人拉扯的一幕了,隻是他沒選擇出手搭救,這會兒甚至還把問題拋給她了。